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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两“父子”

漆黑的屋子静的像是无人存在般,绵长而轻微的呼吸,是屋子里那人存在的唯一说明。他坐在书桌前,安静如雕像般,一动不动。

“王爷——”恭敬地声音打破了满室的宁静。

“找到了?是找到了吗?”他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因为起的太急,一阵晕眩袭来,眼前一黑,险些摔倒,幸而他急忙用手撑住了桌角。

但他似没有丝毫感觉般,只抬眼,急切的望着门口一身黑衣的雷诺,他的目中再无深邃再无平静,有的只是急切的担忧和期盼。

雷诺停下上前想要扶他一把的步子,微叹口气,歉意的摇了摇头。

他颓然坐下,失望得近乎绝望的表情让他看上去格外痛苦:“还是,找不到吗?洛星呢?他也找不到吗?”

“王爷,请保重身体!”雷诺动容的请求道:“王妃吉人天相,自不会有事的……倒是你,若再不吃不喝,你的身体恐怕……受不住!”

就是铁打的身体也禁不得这样连续几天不吃不喝不眠啊!唉,王妃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难道不知道有很多人担心着她吗?

想起下午在街头远远看见曾威胁过他的那名女子边走边默默垂泪的样子……唉,他忍不住又叹息了一声。

“我……还好!”他缓缓说道,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清润好听,嘶哑暗沉的令人心惊:“曦弟那边,也没有消息吗?”

雷诺点点头:“曦王爷这几日也是不眠不休的寻找着她,听说郊外都已经寻过了……皇上对他如此大动干戈的寻找一名女子似乎很是光火……”

他随意摇摇头,已经没有心力去理会旁人那么多了:“太子那边呢?他插手了吗?”

雷诺摇头:“太子那边尚无动静……王爷,你看出了这样的事情,你与花月容姑娘的婚期是否要往后推一推?”

他许久没说话,黑暗中,只能隐约看见他清瘦的轮廓。许久后,他才淡淡说道:“不必……也不能延期,他的身体已经很虚弱了……我怕,他拖不了多久……所以……”

“属下明白……”雷诺话音未落,忽然双耳微动,沉声喝道:“什么人?”身形一动,人已经敏捷的跃上了屋顶……

“王爷,有人送来了这个!”雷诺走上前来,递过手中的匕首。随后将桌上的烛火点亮,后退一步,静静的立于一侧。

灯火下,泠清若那双苍白得近乎透明的手上捧着那把匕首,匕首上有一张被穿透了的纸。他垂下细长的睫毛,细细端详着手里的物事,却并不记着打开:“那人呢?”

雷诺抬眼,打量着他又苍白憔悴了几分的面容:“那个人被我所伤逃走了……我担心有诈,所以没追……”

他点点头,这才伸手取下那张薄薄的纸片,慢条斯理的打了开来,仔细而快速的浏览了一遍。然后直了身子,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唇瓣微微抿起:“这么快就部署好了?也好……雷诺,明天宫里那位应该要来行使他身为‘父亲’的权利,明天,是一个机会呢……”

翌日,一顶金碧辉煌的软轿在太阳初升时,悄无声息的被抬进了若王府。

明晃晃的衣袍,裹着一具显然有些过度肥胖的身躯。他撩了衣袍往主位上一坐,君临天下的气势和威严立刻显露了出来,特别是那双鹰般锐利深沉的眼眸,更是让人不敢直视。

有仆人在一旁战战兢兢的伺候着。他面无表情的瞥了眼双腿发颤的仆人,接过他恭敬递过来的茶盏,浅啜了一口,沉声问道:“你们主子怎地还没……”

“父皇……”有虚弱的声音自门口响起。泠清若拖着清瘦的身体,苍白憔悴的面上没有任何颜色,只那双眼睛,似愈发漆黑起来。

他在仆人的搀扶下,缓步走了过来。虚弱而歉意的说道:“儿臣接驾来迟,请父皇恕罪!”

他说着就要下跪。那明晃晃的衣角却瞬间移到了他的面前,看似不经意的扶了他的手臂:“若儿,你的身体怎地比前些日子更加虚弱了?脸色也苍白的这么可怕?是府里的奴才没有照顾好么?”

他说着,双眼狠戾的四下一瞪,那些刚因为他们家王爷到了而松了口气的仆人们,一颗小心脏又猛地被吊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出。

“父皇,儿臣的身体一向就不是很好……并不是他们疏忽!”泠清若忙说道:“父皇今日这么早过来,可是有事?”

“唉,你这个不孝子!”泠璇原本尚算慈祥的脸庞上立刻换上了痛心:“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休了昭然那孩子呢?朕上次追问你,你吱吱唔唔说不出所以然来……”

“父皇,儿臣实在愧疚!让您为我操心,儿臣罪该万死……”泠清若一脸的惶恐与歉疚不安,微低头,垂下的眼里却闪过一片漠然。

“唉!”泠璇又是一叹,这回,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你已经这么大了,却总叫父皇操心……你知不知道,昭然那孩子忽然失踪了,昨天顾宗在朝堂之上,声泪俱下的问朕要女儿,你说,朕拿什么陪人家啊?”

泠清若的神色更加愧疚:“孩儿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只希望她能平安……”

泠璇的眼神倏的变得凌厉深沉起来,却借着扶着泠清若转身往旁边的椅子走去时移开了视线:“若儿,你眼下也不知道昭然去了何处吗?”

泠清若虚弱的靠坐在椅子上,微抬起苍白的面容,细声说道:“父皇,孩儿的确不知她现在身在何处?孩儿也派了人出去寻找。孩儿其实……也担心的紧!”

泠璇深沉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表情很是伤感,担忧还有愧疚,一点也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这才叹了口气,表情重又慈祥和蔼起来:“你说你这孩子,不是自己找罪受么?你这身子,估计也是这几天折腾成这样子的吧……父皇这回还是想问,若儿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啊?”

泠清若低了头,表情有些不自在:“孩儿喜欢上了藏娇楼的月容姑娘,想要纳回来……可是昭然她却……她说我若让月容进门可以,除非我先休了她……她如此咄咄逼人,孩儿一气之下就……”

“你呀——”泠璇重又坐回主位,一副严父的模样:“昭然这孩子文静聪慧,极讨朕的欢喜,你又是朕最疼爱的长子,想着将你们送作堆,也算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佳偶,却没想到啊……”

泠清若似更加愧疚,使劲低了头,乌墨般的长发垂下来,挡了他的面部表情:“孩儿辜负了父皇的一片美意,如今还要父皇为孩儿担忧,孩儿实在不孝……孩儿实在很是喜欢月容姑娘,还请父皇恩准让孩儿娶她过门……”

“放肆!”泠璇拍案而起,威严的浓眉紧皱,低声喝道:“一个青楼女子……为了她你休了自己的妻子,这还不够,你竟还真的打算将她迎进门来……你告诉父皇,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泠清若瘦弱的身躯猛地一抖,似被吓到了般,头也低的更低了些,细弱蚊蝇的回答道:“父皇,因为月容她……她身上有逝去的母妃的味道……她让孩儿觉得心安……请父皇成全!”

他说着,竟挣扎着跪倒在了地上。过大的衣袍罩着他瘦弱无比的身体,看起来更加瘦弱不堪。泠璇看着他的举动,着实愣住了:“若儿你,你竟然……那般喜欢那女子?有你母妃的味道……也是,你的母妃在你两岁那年就去世了……难为你了,孩子……”

他颓然坐回椅子,似忆起了那名在他生命里只存活了短短时日的秀美得不可方物的女子:“你的母妃,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子……只可惜,红颜薄命啊!”

红颜薄命?!跪伏在地上的泠清若轻轻扯了下唇角,倒真的是薄命的,可归根究底,她薄命的原因则是因为他……

“若儿,你真的非那女子不可吗?”他重又叹口气,低眉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瘦弱苍白的少年。

泠清若抬起头来,坚定的点点头:“父皇,孩儿的确非她不可。请父皇成全孩儿……”

“唉!”泠璇起身,将他扶了起来:“既然如此,就依你罢!不过此事,你还须得谨慎与低调,若被顾宗知道,朕又要不得安宁了!”

泠清若喜极,满脸感恩戴德的表情:“孩儿定会谨记父皇的教诲,谢父皇成全……孩儿还有一事要禀告父皇,希望父皇不要责备孩儿先斩后奏的举动!”

“罢了罢了,父皇平日里也难得见你一面,今日有什么要求你就一并说了吧!”欢颜笑语间,倒是做足了父亲的派头。

“孩儿前不久听说南海国有一位名叫曾年的道人,他练就了一种丹药,据说有让人返老还童、长生不老的神奇功效……”泠清若神往的说道:“据说周边许多国家都有去求他练成的仙丹,但都被他拒绝了呢……”

泠璇双眼一亮,情不自禁的抓了泠清若的手:“真有这么神奇的丹药?真的能令人返老还童、长生不老?”

泠清若唇边的笑容更大了些,长生不老?作恶多端的人才会最怕死吧?“听说是这样呢!传说他本人年岁已经过百了,可是他的相貌却跟年轻小伙子无异……”

“真的如此神奇?!”泠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这世上若真有长生不老之药,那么,就算用抢的,他也要弄到手!长生不老啊——

“孩儿也未曾见过,不过孩儿已经派人去请他了。原以为会很难,因为之前他曾经拒绝了好几个国家的邀约,谁知孩儿的人飞鸽回来,竟说他答应到我天朝国来……”泠清若也是满脸喜色,秀气的眉毛呈飞扬的弧度:“孩儿得到这个消息,今日正想进宫告诉父皇……”

“哈哈哈……”泠璇挺着圆圆的大肚子高声而得意的大笑,圆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抖一抖:“若儿,你真是朕的好儿子啊……若真得了那长生不老之药,父皇定会好好打赏你的……”

“多谢父皇!”泠清若连忙弯腰行礼。两人又聊了一阵,话题净在那道人身上……

“王爷,他会信吗?”那顶软轿走出去了很远,雷诺才自暗处走了出来,担忧的拢了拢英挺的眉毛。这件事情,若失败,恐怕王爷难逃欺君之罪啊!

泠清若淡淡的扬了扬眉毛,轻轻道:“他现在自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可是,他定会派人去别国调查……圣通子不是都已经部署好了么?这以后,就是圣通子的事情了!”

左小浅一手提着篮子一手推开院门,脚步轻快的走了进去。今天跟着洛星出去练功时发现,小木屋不远处的树林里竟然有野生树菇。她高高兴兴的采了一篮子,准备晚上煲汤。

洛星跟在她身后,懒懒的踢着石头,柔和的眼神却一直放在前面那蹦蹦跳跳的人儿身上。

“大叔,我们回来了,晚上有很好喝的汤……啊啊啊啊!”她欢快的声调忽的转为了尖叫:“你你你……谁啊?”

洛星听见声响,飞快赶了过来,瞧见屋子里多了名陌生的大汉,警惕的将惊慌的左小浅护于身后,冷声道:“你是谁?”

壮汉有一张粗犷的脸,见到洛星二人,似乎也不惊讶。径直从桌上取了茶杯,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茶。

“喂喂喂,你这人也太没礼貌了吧?这是你的家吗?你这种不问自取的行为实在很糟糕诶!”左小浅从洛星身后探出头,正好看见那人不慌不忙的喝着茶水,忍不住出声教训道。

洛星闻言,很用力才没让自己叹息出声,现在这种时候,虽然对方身上没有恶意没有杀气,可是她竟然还想着教训人……她的脑袋到底是用什么构造出来的?怎么跟常人的反应那么不同?

“丫头,大叔在自己家里,算不上不问自取吧!”那人放下茶杯,转头迎上左小浅数瞬间瞪圆的眸子,面上的笑容更深:“怎么?认不出大叔的脸,不会连大叔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吧?”

左小浅不敢置信的瞪着面前这张完全陌生的脸,从洛星身后钻出来:“大叔?你真的是大叔?”

她忽然扔了篮子尖叫着扑上去,双手揪了那人的面皮,使劲扯了扯,仔细端详着手上那张毫无破绽的脸:“大叔,莫非这就是易容?!”

哇咔咔,赚到了赚到了!她开心的口水几乎都滴了下来。

“咦咦咦?怎么扯不下来?”她的小手用力扯着大叔的面皮,可是奇怪诶,为什么会粘的这么紧?这么用力都不下来?强力胶吗?

大叔疼的‘嗷嗷’直叫,连忙伸手捉了她在他脸上肆虐的小手,红着眼哀怨的瞪她:“丫头,你想毁了我这张老脸么?”

“大叔才不老呢!”左小浅甜甜的说道:“大叔,你的面皮为什么弄不下来?”

“谁跟你说我现在易容了?”大叔气咻咻的揉着自己的脸皮,没好气的说道:“这张脸才是我本来的样子呢!”

“啊?!”左小浅又凑近了脸,仔细打量起来:“啧啧,大叔,你这样子比之前好看太多了……大叔啊,你看我漂亮吗?”

她语调一转,眨巴着眼睛问道,笑容诡异得令人毛骨悚然!

大叔不由自主的挪开了些,这丫头虽然可爱的紧,虽然也忍不住让人想要心疼。可是这丫头的鬼点子实在太多了,他还是小心点比较好!她这样问,谁知又有什么企图?已经非常了解左小浅的大叔于是谨慎的回答道:“呃,丫头当然……很漂亮!”

左小浅圆圆的大眼完成可爱的月牙形状,讨好的抱了大叔的胳膊:“大叔啊,你看我这么漂亮又可爱的女子,没有半点武功傍身,行走在江湖中有多危险大叔您是知道的吧?”

这丫头!洛星环了胸依靠在门上,眯眼望着左小浅又一次给大叔下套。他看得出来,这位大叔绝不会是泛泛之辈,屡次钻进左小浅的套里,不过是因为他自己愿意,或者不忍心见她失望罢了。他看得出来,大叔很是喜欢她……

“嗯!”大叔低头,似认真的思考了一番:“的确啊,你这水灵灵的丫头莫说行走江湖,只怕在外面走走,都得惹一身的麻烦呢……”

“嗯嗯嗯……”左小浅扁着嘴巴直点头,蹙了眉不满的抱怨:“你都不知道,我一出门,身边就会围来好多讨厌的蜂啊蝶的,害我都不能尽情的玩……可是我又很喜欢出门,所以,大叔啊,你会教我的吧?”

大叔抬眼对上她亮晶晶的盈满期盼的眸子,讶然道:“你想学易容?”

“对啊对啊!”左小浅忙不迭的点头,学会了易容,别人都认不出她来,她就可以当顾昭然真正的死了,从此后,再没人觊觎她身上的所谓宝藏,那她就可以彻底结束提心吊胆的日子,过她左小浅想要过的日子了,嘿嘿……

大叔难得一本正经的皱了眉头警告道:“可是很辛苦……再说了,你我无名无份的,我也不能将这门绝学传给你不是?”

“怎么没名没份了?”左小浅急了,拽着他的衣袖不依的嚷道:“我不是有叫你大叔吗?”

洛星上前,取过一只杯子,边倒茶边淡淡说道:“大叔的意思是要你拜倒在他门下——他要收你为徒!傻啦?给——”

他一边调侃一边看着左小浅傻掉的样子,顺手将茶杯递给她。

左小浅愣愣的接过茶杯,顺手倒进嘴里……啥米?大叔要收她为徒?“大叔,是真的吗?”她回过神来,兴高采烈的抱了大叔的脖子。

大叔拉下她的手,佯怒道:“如果我能有一杯徒弟敬的茶,我想,我应该会答应的——”

嘎!嘎嘎!!左小浅再次愣住,她今天的反应怎地有点迟钝呢?看了看手里的空杯子,她才恍然大悟,猛地拍向自己脑袋:“哎哟,我怎么这么笨呢?”

小猩猩给她倒的茶根本就不是给她喝的啦!她手忙脚乱的拿了杯子,又倒了一杯后,学电视剧里面演的桥段,猛地下跪,恭敬的将茶杯举过头顶:“师父,请您喝茶——”

大叔心满意足的喝了左小浅恭敬递过来的茶水:“丫头,起来吧!”

左小浅于是欢天喜地的站了起来,甜甜唤道:“师父,咱们开始吧!”

好兴奋好期待哦!如果自己换了一张脸,以另外的身份走出去,嘿嘿……

“别忙,丫头——”大叔从椅子上站起身,转身往他的房间走去:“你我师徒一场,你随我来,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啊?做人家徒弟还可以收礼物?左小浅撒开脚丫子满面兴奋的跟了上去。

大叔蓦的转身,用眼神警告依然懒懒倚在门口的洛星:“小子,你不准偷看……”

左小浅也神气的转身看着洛星,一双眼睛清澈晶亮,微眯的模样也像是警告:“小猩猩,不要嫉妒我如此好运哦!嘿嘿……不准偷看!否则——”

她示威般的扬起小拳头,做了个要你好看的表情。然后转身,露出讨好掐媚的笑容看向大叔:“大叔……呃,不对。师父,我已经警告那小子了,他绝对不敢偷看的……呵呵……咱们走吧走吧!”

洛星没好气的冷哼一声,这丫头——狐假虎威莫非就是她那样的?

“师父啊,你这屋子跟我那屋子一样空,除了桌子就是床啊!”一进去,左小浅的眼睛就忍不住四下瞟开了,简朴的房间里哪里有放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忍不住撇了撇嘴,看着径直走向床头的大叔:“师父,这么早你就想休息了??可是,你不是还要送我礼物?”

大叔将手放在床头旁的矮几上,左小浅这才发现那上面有一支不起眼的灯盏。她疑惑的将脑袋伸过去:“师父,莫非你想将这盏灯送给我?”

咦!她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师父没像样的东西送给她也没必要费尽心思送一盏灯给她吧?难不成她往后行走江湖还要揣一盏灯在怀里?很诡异诶——

大叔回头,淡淡的瞥了她不满的表情,正声道:“跪下——”

嘎?!左小浅有些傻眼,跪下?她刚才在外头不是才跪过了吗?不过,电视上有演说,师命大过天,那,她跪就是了嘛!

她双膝着地,跪得很是端正很是恭敬:“师父,我都跪了你怎么还这么严肃啊?”怎么跟往日那个常被她设计的和蔼大叔形象相差那么多?

大叔叹口气,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你要发誓,今日在这里的所见所闻,绝对不能向外人道一个字——就算是外面那小子,也不能说!”

左小浅连忙举起右手来,严肃的说道:“弟子发誓,就算别人对我大刑伺候或者糖衣炮弹我也绝不会泄漏一个字的!”

他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师父这一世没有子女,也没有收任何弟子。见到你的第一眼,师父就挺喜欢你的,也曾私心的想要将你们永远留在这里陪我这个孤老头……可是,你还这么年轻,师父自然无法那么自私的将你们留在此地……”

左小浅惊讶的抬起头来:“师父,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要避居在这深山老林当中?你是在避仇家吗?”

大叔又沉重的叹了口气,看着她好奇惊讶的小脸:“师父大名叫莫离,年轻时在江湖中,人称‘千面阎罗’……”

“千面阎罗?意思是指师父的易容术已经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对不对?可是阎罗?是指的……”不会跟她脑海里此刻想的是一样的吧?

“阎罗,是指我当年杀人不眨眼如同索命的阎罗一般!”莫离低头看她,原本以为会从她的脸上看到惊恐害怕或者嫌恶,却见她的面上只有平静,遂惊讶的挑了下眉:“丫头,我曾经杀了那么多人,你一点……也不害怕或者吃惊或者讨厌我吗?”

左小浅微微抬了眼睛:“可是师父你现在又没杀人,何况我又没亲眼看见你杀人……虽然你以前杀过人,可是江湖中人,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那些胆敢行走江湖的人,首先就要有挨刀的心理准备不是吗?“俗话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嘛!师父比别人都要厉害,那挨刀的自然就是别人咯……”

莫离看着她满不在乎的神情,愣住了。随即,释然大笑:“丫头,我就喜欢你这性子……不像外面那些凡夫俗子或者那些自命正派的虚伪君子……来,起来,跟我来!”

左小浅从地上爬起来,不解的看着他笑的异常开怀的样子,看见他再一次将手放在灯罩上。唉,就算是送她一盏没什么用处的灯盏,只要他老人家高兴就好!

可是下一秒,她的眼睛蓦的瞪圆,不敢置信的看着原本平坦的床榻快速分开成两半:“师……师父,这个是——”

秘道?还是地下室?原来小小的陋室之中,也有这样惊天的秘密……

“丫头,跟我来吧!”莫离伸手拉过她的手臂,纵身往下一跃。床板在他们身后,自动合拢了来。

“啊!哇!买尬!!”地下室传来一阵又一阵不停歇的惊奇叫声。

“丫头,吓到了吗?”莫离抱了双手看着目瞪口呆只知道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声的左小浅,调侃道:“喜欢哪样?师父送你……”

“天啦……”左小浅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让人眼花缭乱的宝物,大张的小嘴半天都没合上:“师父,我……我没在做梦吧?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财宝……”

左小浅吞了口口水,着迷一样缓缓走上前,摸着一块冰凉的白色的没有一丝瑕疵的石头:“师父,这些,都是什么宝贝啊?”

原来她的师父还是一个这么有钱的人?!可是,为什么要将这些宝贝收藏在地底下让它们见不到天日?

呼!她蹙眉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这么多一看就很不得了的东西若出现在外头,这世界的人还不得都疯掉了?所以说,师父呆在这里,就是为了守护这些宝贝?可是,这么多的宝贝,他又是哪里来的呢?

莫离走到她身边,随手拈起她小心翼翼摸着的石头,淡淡道:“这是水玉,据说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东西,能辟邪除魔、延年益寿,价值当然是连城的……数百年前,江湖中人为了争夺它,曾发起过无数的争斗,死伤不计其数……”

左小浅将掉下来的下巴捡起来,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就这么块小小的东西,长的跟现代水晶差不了多少的东西,竟然引发了那么多人争夺!这小玩意儿,真能辟邪除魔延年益寿?她看比较悬——

“师父,这个呢?这个又是什么?”她随手又拿起旁边一只碗状的墨绿色器皿,低头闻了闻:“咦?好像还有药的味道……”

“这个,叫做玉横……”莫离耐心的替她解说:“这个东西,据说是上古时候的仙人们用来盛装不死药的……”

“师父,这个很贵吧?”她吐吐小舌头,小心翼翼的说道。上古的东西诶,她左小浅能有幸见识到,真的好幸运好幸运哦!

“究竟有多贵我也不清楚。”莫离放下碗,挑眉道:“不过传说有一位富甲天下的商人,为了得到这只碗,不惜倾家荡产……只是,最后也没能保得住!”

“师父师父……这个鼎是什么东西啊?怎么那么奇怪?”她拍着半人高的一只黑色石鼎,嚷嚷道:“看起来外表也不怎么好看呢!有什么来头吗?”

莫离不赞同的看了她一眼:“丫头,这只鼎可不比这里面任何宝物差,看到上面雕刻的各种精怪没有?”

见左小浅点头,他才继续道:“相传,这叫九鼎,也是上古神器……还有这个九珠、九曲香、九鹭香、力珠……”

左小浅头晕脑胀的听着他滔滔不绝的介绍室内宝物的名字,什么女娲石、五谷石、五块石、五弦琴、五曜神珠、龙珠、玄珠……

“还有这个,这个最亮的,叫做明月珠!”莫离拿过一颗大拇指般大小的耀眼得几乎晃花人眼睛的珠子,递给身后使劲捂了眼睛的左小浅:“据说这颗珠子的光可照千里……你不喜欢?”

左小浅听着自家师父献宝般愉悦的声调,哪敢说不喜欢?只得唯唯诺诺的回答:“喜欢喜欢……可是师父,我若揣着这、这么宝贵的一颗珠子在外头晃,您不觉得,我是在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么?”

事实上,这里的东西,让她开开眼界就好——她还真没本事敢揣着这么些奇珍异宝到处跑,又不是嫌命太长!她现在总算是有点明白了,为什么她家师父拥有这么大一个藏宝库,却还得住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头……

这些是宝物没错,可也是要命的主儿啊!

莫离看着她有些沮丧的表情,随手放下手里的明月珠,拈起另一颗大小与明月珠无异的珠子这颗珠子没有可以晃花人眼的光亮,看起来晶莹剔透,细致圆润:“这颗清水珠,可以使任何浊水变得清澈见底,你喜欢吗?”

左小浅讪笑两声:“漂亮是漂亮啦,可是师父,您不觉得,我要了它也没啥用吗?嘿嘿……我想,还是让它呆在这里就好……”

这古代的水资源本来就没被破坏掉,所以她要这颗貌似用来环保的珠子也用不着啊!

莫离又看了她一眼,随手扔下手里的珠子,往前面走去,左小浅跟在他后头,看着堆积如山的各种宝贝,心里虽然惋惜,也想奋不顾身的带点什么出去,可一想到那所谓的飞来横祸、死无全尸的可怕场景,她还是心痛肉痛的选择放弃——小命要紧!什么东西比得上小命重要呢?

“这个枕头,叫游仙枕!”莫离似乎是故意的,看着左小浅惋惜又头痛的样子,他也起了好奇之心,面对这么多的宝物,换了其他的人恐怕早就乐疯了,可她除了惋惜的样子外,似乎丝毫没有想要据为己有的想法,难道真没有能让她动心的?

他今天还就偏不信邪、非要她拿点什么走不可了!“枕上这个枕头,据说可梦游五湖四海,丫头要试试吗?”

左小浅看着他捧在她面前的流光溢彩的玉石枕,并不伸手去接,只扁扁嘴巴:“师父,梦游五湖四海有什么意思?我若喜欢的话,可以自己走着去……亲眼见到的,比在梦里见到的,更好些吧?所以,我不要试啦!宝物也看的差不多了,不如我们出去吧……”

“不行!”莫离厉声道,沉下一张粗犷的脸:“今天你必须从这里挑走一样宝物,作为我送你的入门之礼,否则,你也别叫我师父了……”

认真的??她面带委屈的看着莫离难得严肃成这样的样子:“那……那好吧,我就要这个好了……”

她随手捡起旁边一块东西递到他面前。莫离挑了挑眉梢:“千年冰蝉?你这丫头可真没眼光,这东西哪里比得上其他的……算了,你就放在身上玩吧!”

玩?算了吧,她还是将它贴身藏起来比较妥当——从这里面拿出去的东西,能当成玩具随便玩?还是小命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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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北有个阮灿,城南有个成悦,两人没认识前——成悦:听说城北一霸今儿个又把自己同桌打进医院,这么暴躁一定是个烫头纹臂,校服垮半肩不好好穿的中二病傻逼。阮灿:听说城南成悦昨天三步之内又解出一道高考大题,为什么要让我每天都听到这人消息,无聊不无聊。后来城北一中校霸阮哥转学去了城南一中,并且成为学霸成悦的同桌——成悦:卧槽??他又在看我,他怎么老看我!下一秒是不是想打我了……阮灿:卧槽……可爱不要钱的吗??同桌为什么可以这么可爱……单向化双向暗恋,情节有点与众不同。你看向我那轻盈无比的一眼,好像苹果受到万有引力轰然坠地,山崩海啸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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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行世界蓝星一名咸鱼少年被某个未知存在丢的系统绑定了,从此他过上了无敌万界的幸福生活。“系统,我想要吃头龙”“叮,大衍三千龙肉(祖龙,第六阶九级)”“系统,这里好无聊啊!”“叮,请问宿主想去哪了旅行,次元宇宙,多维宇宙,多元宇宙”“系统,前面那个人怎么这么狂啊!”“叮,对方有无敌装逼系统(人为的)”“为了他的安全,系统给他取出来吧!”得到无敌装逼系统的主人,“叮,无敌装逼系统被未知存在抓捕。系统崩溃。”主人悲声大叫道:“不,我的未来”
  • 风动云必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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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我青春萌发是的爱,我一直把他藏在心底,不敢说,不敢追。现在他回来了,我也只敢远远的望着他。云启啊,你可知我又多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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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说我是一朵盛大的白莲花?撺掇他爹打骂孩子?让小豆丁上山干活?为了钱,抛夫弃子?等等,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哇!林依依发现自己穿成刚看过的白莲花看着萌萌哒小狗蛋他之后会变成大反派,头疼!看着门边的狗蛋他爹会断腿伤寒而亡,头更疼!!狗蛋他爹:嘿嘿,媳妇心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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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望,绝望彷徨…静止?重复?学院?这原来就是世界的彼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