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安国十二年,是东安国建国第十二年,每年到了盛夏八月,举国同庆。
皇城大门大开,百姓皆聚集在七洲街上,鞭炮声声交相入耳,街道边的小孩子们跑闹着,束发的发带交织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虽是盛夏,炽热的阳光也没有消散百姓的兴致,那些年老的老者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地慢慢向前移动,只为看到心中那抹神圣;青年女子们个娇羞的捶打着逗乐她们的年轻男子;小孩子们生的体态较小,可以随意在大人们的胳膊下窜来窜去,他们的父母也没有多余的心思顾忌他们,任他们乱跑。
每个人的目光都死死地聚集在金石修筑的皇宫城门上。
午时已到,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城门上方传来:“城……门……开……”持续有力。
人群开始涌动起来,人们憋足了劲儿的欢呼着,人群最前面站成一排守卫秩序的士兵们也憋足了劲儿地管理着突然涌动的人群。
城门已开,先行出来的是二十支训练有素的士兵,每个士兵身上都穿着赤金皇甲,脸上皆是肃穆的表情,但也难掩眼神里无法抑制的激动。
乐安士兵后面的是身穿道袍的道僧,他们眼睛半眯着,嘴巴快速地一张一合,和起来便是那“咪吗咪叭”的声音。
再后面就是身着金纱红袍的舞女,皆手将竹篮轻勾,边舞动脚步边将花篮里的鲜花捻出来轻抛向空中,每位舞女都是轻纱在身,清凉而不失端庄,惹得街边的青年驻足热烈张望。
最后,一尊金轿子缓缓从皇宫城门里驶出,轿子旁是轻装上阵的武士,步伐轻快,下落稳重。
轿子的四周并没有东西遮挡住,只是在四周围了一层红纱,再在红纱的里面围了四扇珠帘。后面的皇家中人的轿子皆是这种装扮。
十柱香过后,皇家阵仗远离了喧闹的人群,开始转入梧桐岭一带。
梧桐岭位于皇城边界外,因景色秀丽被纳入皇家林园,想要进入梧桐岭,便要穿过七洲河,七洲河不是名字,而是本来就有七条河相连,相连之处便是梧桐岭,所以七洲河连带着梧桐岭齐称为七洲。
容叶本来还规规矩矩地端坐在轿子里,只不过入了七洲边界处的时候也想那群小皇子一样被眼前美景所吸引,正欣赏地陶醉之时,轿子突然落了地,把容叶从美景之中拉了回来。
容叶轻拨开珠帘,走出去不下一步便被一物跘到,踉跄地往前疾行了几步才站稳。回头看发现跘了自己的是一个小孩子,那小孩子也是身着皇子服,但是再往上看那张脸便觉得陌生。
小孩子的脸白白净净,两颗杏如桃花的眼睛透露出茫然与慌乱,紧张地盯着容叶,一张薄唇被牙齿紧紧咬住,眉毛微皱。
容叶走了过去,他刚刚打量了这个小孩,感觉还是很陌生,照理说整个皇城的世家子弟自己都见过,应该没有不认识的。
“皇兄!”远处传来一声稚嫩的童声。
容叶听到后回转了思绪,望向声源处,便见到一群身穿皇子华服的小孩子跑了过来,其中为首的还朝着自己努力的挥着手。
“容兮。”容叶叫着为首的那个孩子的名字。
名叫容兮的孩子本来还十分兴奋,但看到容叶身边的小孩子时微笑的嘴角瞬时拉了下来。
“怎么了?”察觉到容兮的不对劲,容叶问到。
“皇兄为何要跟这个人在一起?”容兮似又不满意,又道:“兮儿劝皇兄跟着个人离远点。”
容叶却又持不同意见,道:“为何?都是家人,还分什么远近,以后不许这样说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皇兄!!!”容兮被噎到,皇兄为何这样偏袒一个外人!
“我,我叫白朝。白叶的白,朝霞的朝。”白朝小声地道出自己的名字。
“那你是哪个宫的呢?为何我从未见过你?”容叶觉得很有必要要问一下。
“我……我没有宫房住。”
“那你住哪里?”察觉有些不对劲。
“柴房。”
什么?容叶怔住了,一个皇子居然沦落到了住柴房的地步,这是有多么不幸,应该时常遭受别人欺负吧。自己身为太子,是众皇子的榜样,也是他们的兄长,居然都不知道还有皇子遭受到这样的境遇,是自己的失责。
容叶怔在原地好一会儿,突然开口道:“以后,就跟着我吧!”想到白朝一人睡在柴放,应该是没有照顾他的人了。
此句一处,众人都定在了原地,好半晌,容叶点了点头,又说了一遍:“以后,白朝就跟着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