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转回孙笑川这边,他驾着马儿已经穿过了函谷关,来到了河西走廊。沿着荒芜的古道,孙笑川边走边欣赏,反正回天一道也没事可干。
“莘雪啊莘雪。”
虽然与兄弟相隔千里,但两个人都是相同的想着女人。任冲为了水儿,而孙笑川则是牵挂着段莘雪。两人身份之差巨大,自己是一个小修道的,对方则是一教圣女,怎么办哦。
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跟实力,孙笑川心中有种空荡荡的落失感。就像看见喜欢的女孩,自己给予不了房子跟车子,不得不放手的那种感觉一样。
不过这个时代,金钱那种东西莘雪应该考量不上。对她来说,权贵跟实力,两者兼备者才能入她慧眼。孙笑川愁着眉,拍着自己的大腿膝盖,想着自己如果入了辟谷境,成为一方强者能不能娶到段莘雪呢。
唉,我何必单恋一枝花呢,到那个境界我什么女的不能有。不过还是莘雪好,那长发及腰,翩若惊鸿,出尘绝美的脸庞不断浮现在孙笑川脑中,扰的他很乱。
“我想个几把,好好修炼吧,该怎么回去才是正道。孙笑川,你脑子正常点,别老是想女人。”孙笑川大声骂着自己,他觉得自己有些膨胀了,学了点道术开始做起了白日梦。
不过他又想能回去吗?该怎么回去?回去了该怎么说,说自己回到唐朝了?介绍一下自己还去学道了,他又不是药酱,说出来只会被人当成hape。
此时,正巧路过一个村庄,里面正生火做饭,烟囱正生着滚滚浓烟。
孙笑川摸了摸肚子,也感觉腹中饥饿。他回头瞟了一眼行囊,干粮实在是吃腻了,不想嘴里全是干巴巴的味道。
想着自己还有点余钱,孙笑川决定进去蹭个饭,算是给自己开开荤。
慢悠悠地骑着马,找到了一个算是大人家,在栏杆外孙笑川大声喊着。
“有人吗?有人吗?有人吗?”
在一堆人类的本质是什么后,屋内走出一个中年妇人,围着围裙,穿着补丁布衣。她身后跟着一个长相朴实的农民,男人明显有些警惕,喊道。
“什么事!”
“大哥,我是个旅人,走了一天了,能借个吃饭地方吗,我会付饭钱的。”孙笑川下马,靠着栏杆喊着。
“女人?”那男人显然听错了,因为孙笑川的口音问题很大,对方瞧着孙笑川,以为她真是女的,心想这女人也太丑了吧。
“路人路人!”孙笑川听力很好,连忙对着这对农村夫妻喊着。
男人明显舒了口气,村妇附耳对着男人道了几句,男子便上来打开了围栏门,变得殷勤起来。而村妇回到门里,看样子又去忙了。
“这位兄台,想必你是游山玩水的吧。”
“嗯,你怎么知道的?”
“瞧你这装扮,摆明富家公子,想不知道都难啊。”村夫摆明着恭维,孙笑川也乐意接受,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通过对话得知,这里不过是个百十人口的小村子,以务农为生。尤其是临近年底,今年的收成不好,每日还得出去寻寻野物野菜之类生活。
“兄弟,那么你还是真的挺不容易的。”
望着这拮据的一家,孙笑川破天荒拿出了一锭碎银,足以让这家子渡过苦寒的冬天。
“这怎么好意思,兄台太多了。”
“唉,这点钱对我来说,小意思而以。”
村夫一看碎银子,眼睛都绷直了不肯移动,看得出来非常想要,可还是咬着牙婉拒。村妇站在他身后,同男人一样,不肯移动自己的目光。
虽说对方招待的是粗茶淡饭,米饭还有点粳,塞牙难受,但孙笑川是个儒雅随和的人,瞧见对方落魄贫苦,还是强硬着把碎银塞到了他们手里。
毕竟对孙笑川来说,真的是小钱,鲍倩出发前又给了他一个包裹,里面就装满了整整一百两银子。
“喲!老谢家买马了还是来客人了啊。”
外面传来一个大嗓门的声音,洪亮喧嚣,打断了三人的对话。
“客人,你不要说话,那是我们村的恶棍,你先躲躲。”村夫示意孙笑川回避下,准备出去应付。
孙笑川点了点头,他无意出去相争,自己还有那么多钱财,给人看见就不好了。
村夫走出门,门栏被打开,走来一个穿着随意的邋遢男子。眼神涣散无光,浑身油腻,布衣破了几个洞还套在身上,嘴里叼着个草梗,指着马儿问道。
“老谢,谁家的马啊?”
“关你什么事,这是朋友寄放的,他马上就回来。”名为老谢的村夫面露厌恶,不快答道。
“我看是你偷得吧,上面行李还放着呢,被我发现了,老谢啊。”那村霸冷笑一声,指着马匹上的行囊问道。
“你胡说,这真是我朋友的。”
“你有什么朋友?穷亲戚还能有骑马的亲戚?我还说这是我朋友的,明明是你偷了!”
“你别血口喷人!”
“哼,见着有份,老谢别装了,从哪里偷来的。”
“我没偷,真是我朋友的。”
“那好,你说你朋友是谁?”村霸叉腰问着,村夫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答上,村霸见此便要上来争抢。
“住手!”
孙笑川从屋内跨步而出,大吼一声,镇住了两人。刚刚他一直聆听着两人的对话,却没想到这个村霸强盗逻辑,自己再不出来就不行了。
“你是?”那人瞧见孙笑川不免怔住,呆呆问道。
“天一道孙笑川是也。”
孙笑川大大方方的讲了出来,自负的环抱前胸,将头撇到了四十五度角,准备聆听几人的惊呼。
“天一道是什么?”
三人齐齐问道,三张同样的困惑不解的脸望着他。
“我佛了,铁龙鸣。”
孙笑川低低地骂了一句,懒得解释,直接对着那名村霸说道。
“兄弟,这马是我的,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老谢哪里来的帮手,同伙是吧。”村霸跋扈地望着孙笑川,凑近了昂着鼻孔说道。
“哎,客人你赶紧走吧,这人说不通,别惹上一身骚了。”
老谢本就不善交际,见此举靠近孙笑川劝道他立马出发。那村霸倒是一听此话,更加觉得能敲诈一笔,拦在孙笑川前面,蛮横说道。
“不行,谁都不许走,跟我去见官!”
“我透你马,你个Hape,是不是弱智啊。你的小脑有没有发育完全,老子把你的直肠给你装进脑子里当小脑去。”
孙笑川心烦意乱,儒雅的性子直接变为暴躁,像火药桶样点燃,完全停不下来,唾沫星子都喷到了村霸脸上。
“王八蛋!”
村霸听不懂孙笑川说什么话,但他绝对知道孙笑川再骂自己,气愤地举起拳头,就要锤他。
“噢噢噢噢。”一阵痛苦的呻吟后,村霸痛苦地捂着了自己的肚皮,原来孙笑川提前一步出手了,拳头重重地打在他的小腹上。
“给我爬!”
孙笑川叫嚣着踢了那村霸屁股一脚,让他身子打滚了几圈,嘴里还啃了几口泥。有些时候,对付讲理不通的人,必须用这物理的方法。
“你等着”
村霸连滚带爬跑出了院子,连鞋都顾不上留在了原地,嘴里还不服软地叫着,边说边喷黑泥出来。
那模样实在滑稽,孙笑川跟村夫都不禁笑了出来。可等那恶霸走远了,村夫愁着脸,皱眉迎了上来。
“客人,你赶紧走吧。那人必定去找他小舅。”
“怎么?他是去叫人来打我了吗?”
孙笑川用手轻抚了下大白马,回头问道。
“那人的小舅就是县尉手下的曹吏,想必他去找他舅了,客人你赶紧走吧,迟了就遭殃了。”村夫脸跟苦瓜一样,急忙劝解着孙笑川。
“啊”孙笑川想不到自己一失手又惹了祸,轻松欢快的面孔又变得凝重起来。稍加思索,立刻翻身上马,道了一句再见,便急切拽动着缰绳逃离此地。
妈的批,老子怎么走哪哪倒霉。打个村霸还碰上有后台的了,赶紧溜了,别被他们逮到了。驾着白马,孙笑川奔出围栏,朝着大道上驶去。
好巧不巧,大道上那名村霸正拖着身子,一瘸一瘸地迈步向县衙,突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一转,就见到孙笑川正驾着马奔向他。
“hi。”
孙笑川想不到居然又撞见了这个铁子,扯着嗓子喊道,那村霸以为孙笑川要把自己弄死,吓得跳到一边的臭水沟里,浑身沾满了臭泥。
“哈哈哈哈,真是个铁憨憨。”
对方突如其来的操作,引得孙笑川捧腹大笑,差点把缰绳都脱手了。回首望着对方在臭水沟的囧样,孙笑川大喜,驾着马儿一路飞驰,只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影。
这当然是孙笑川回途路上的一个小插曲。十日后,经过几番辗转问路,孙笑川终于回到了天一道。
见到了久违熟悉的山景,孙笑川心中颇有感慨,山门依然是如离开时那样,一队外院弟子把守着。勒住了马儿,下马慢慢步行走向山门。
孙笑川估量着自己离开了应该有两个月半了,其中两个月是路程,剩下半个月则是住在长生道的日子。
就在孙笑川想门口看守的弟子会不会叫住自己时,果不其然看守的弟子看见孙笑川来者不善的样子,直接喊道。
“站住!”
“兄弟,我是天一道弟子啊。”
孙笑川瞧门口驻守的弟子,心想我离去了两月,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不过山门上的门檐居然挂起红灯笼,道内发生了什么喜事吗。
“有何凭证?”
“这个算不算。”
对方这么一问,孙笑川就想起师傅给自己的那封凭证,立马从行囊里掏了出来。
“喏。”
大大方方地拿在掌心,展示给守门的师兄弟。那人见到凭证后立马失色,眼里藏不住惊讶,毕竟长老级别的凭证很少见,但不代表他不认识,在意识到查了大人物后,立马和颜道。
“师兄贵姓,小弟也是奉师门规矩,扰到了师兄,请见谅。”那名守门兄弟抱拳低首,语气比刚刚温和了不少。
“姓孙。”孙笑川收回了凭证,淡淡答道。
“孙师兄,您请。”
说完,他便挥手示意,门口让出一条路来。孙笑川有些压抑不住自己的喜悦,轻笑着牵着马儿走过山门,回到了天一道内。
空气清新,山谷幽静,淡淡的雾云绕在林间,迟迟还不肯散去,显得神秘。孙笑川瞧了一下天,太阳不出来,这些雾云怕是久聚不散哦。
走过外院的时候他特意留意了一下,放慢了步子瞧向之前的宿舍。时间将近正午,食堂还没人,想必都在午休。
他有些想找老友王爵德,好好聊个天,知道下他的近况。可转念一想,午睡打扰别人是不是太缺德了,便放弃了这个举动。
一座山峰上,两道人影交错,双方以极快的节奏互相攻伐。拳风极盛,一人的拳头擦过另一人的脸庞,竟将面庞上带出一丝血痕。
另一人也不甘示弱,身子旋转,一击回旋踢踹向攻来的那人。对方避之不及,双拳化掌,挡住了这一击。身子向后飞了数米,双脚踏地才堪堪止住这冲劲,在地上留了两条大脚印。
“汪师兄,庆又败了。”郭庆双臂发麻,活动着双手来消去胳膊内的难受,对着对面的汪海说道。
“郭庆,你根基不足,身法还行,但同级较量中,招式不是决胜关键。谁能撑到最后,才是胜者。”汪海指点着郭庆,缓缓走来。
说来奇怪,本来是仇人对头的他们,每日互相相谈着关于修炼上的事,竟慢慢理解相识。后来郭庆要求跟汪海对练,一方面是泄愤,另一方面便是修炼。
只是郭庆入道不久,如今正处褪凡境大乘期,但还比不上会气境的汪海,比试也是输多胜少。
“汪师兄?”
“嗯?”
“你与龙师兄,阴师兄相比,孰强孰弱?”
面对郭庆的问题,汪海沉默以对,他思考良久才答道。
“龙杰肉体强盛,他师傅教他的是炼体一道,阴历修的是炼气一道,而我体气双修,自然是不如他们精通。近战我不及龙杰,远战我不及阴历。”
郭庆听完后点了点头,一切都是以天地元气为重。将气调动至身体各处,而后催发伤敌,刚刚自己便是元气跟不上调动,才被击退那么远的。
“咦,有个老朋友回来了。”汪海神态放松,站在峰顶望向了下面。郭庆闻言,顺势望了下去,一人一马走在山中小道。他回忆良久,他记起那个名字。
“孙笑川?”
孙笑川走出山谷,走过树林,来到了最熟悉的后山。一草一木,除了两侧的枝叶泛黄凋零,其余都跟离去时相差不大。
尤其是那座待过两个月的木屋,依然如山头那样坐立在湖边。孙笑川心情愉悦,终于能见到了师傅了。自己在这个世界,最亲的人恐怕就是他了吧。
“师傅,师傅!”
孙笑川一路小跑,大白马也被牵动着不得不动起来。树林跟木屋距离非常近,不一会便到了门口。来不及绑好缰绳,孙笑川一下便迈进了屋子里。
“师傅!咦,人呢?”
孙笑川扫视屋内,空空荡荡一个人影也没有。
难道是出去了?就在孙笑川遐想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临近,还未等他回头,如墙壁一样的身躯便压了上来,死死地抱住了他。
“笑川,想死为师了,怎么去了那么久,还以为你被那女人宰了呢。”
结实强壮的胸肌如铜墙铁壁,孙笑川脸贴在上面,挤压的变形,张嘴都办不到,只能任由师傅对自己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