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想好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孙笑川定下心来专心走路。因为他已经知道该写什么了,沿着官道走进了一座县城。
这里有些破落,一旁街坊的屋顶瓦片缺了几块,想必下雨时屋内必定漏水潮湿。
人来人往,大多是干活收工的农民,拎着锄头往家回去。一旁的摊贩也都是卖菜,卖些篮子,草鞋等编织品的。完全没有孙笑川想要的商铺或者摊贩。
一边前行,一边来回张望。终于给孙笑川找到了,那是一家卖对联跟横批的店家。门口摆着一张台,台上放着厚厚的红色对联。走进去一看,原来里面是个卖笔墨纸砚的文房店。稍微思索,孙笑川知道了为什么。
古代的文字普及率恐怕不到百分之10。尤其是在这边荒小城,真正能用到的文房四宝的人能有几个?一味的坚持只有倒闭,从这个举动看来店家显然是个明事理的文人。
“老板,在吗?”
孙笑川瞄向柜台,一名瘦弱的男子站了起来。他穿着干净的蓝色布衣,气质儒雅。两个眼睛正视着孙笑川说道。
“怎么了,客官?”
“那个你会写字吗?我有封信想代笔。”孙笑川说道。因为他并不会写古代文字,现代文字在这里显得抽象,所以必须找个人代笔。
“行,客官想写什么。”老板拿出纸砚,往砚台到了点水,挽起袖子开始磨墨。
“嗯。那个内容大概是思念她,想她之类。”
“她是谁?”
“一个女人。”
孙笑川说完,老板含笑望了一眼。似乎是惊于对方还是痴情种子,居然做这么诗意的事情。
“语气不要太抒情,也不要文绉绉的。最好平淡点,跟她算很久没见那种。”孙笑川懒得解释,将其中几个点告诉老板注意着。
“好嘞。”老板提起毛笔,沾了点墨,开始书写着。
不一会,白纸上便写满了密密麻麻的黑字。蝇头小楷笔划优美,光是看着便能让人看到舒适。
不过,孙笑川可不懂小楷,篆书之类。他拿过纸张,扫视了一眼。
开头便是,多年未见,吾甚念君。下来很多字都不认识,不过想来也是同类句子而以。本着负责任的态度,孙笑川让对方念了一遍。
不得不说,古文便是带着一种美感,犹抱琵琶半遮面便是最好的诠释。孙笑川听后觉得不错,交付了代笔费便拿着信走了。
不得不说,这片地域的人多以面食为主。孙笑川找了几家店铺,也是贩卖面食为主,没见到类似饭店的商家。心想吃面就吃面吧,好歹是熟食。比起干巴巴的干粮,口感不知道好了多少。
面条爽滑筋道,汤汁鲜美,加上几块切好得熟羊肉。啧啧啧,孙笑川只能评价两个字,真香!
了却了一桩心事,更是给美食添了一分美味。他想着段莘雪的美貌,心便躁动起来,****蠢蠢欲动着。
孙笑川端坐长凳上,视线望着门外,但实际神念早就飘到了万里之外的吐蕃上。
到底莘雪对我是何种想法,鲍倩又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还有长生道两教到底是什么样的。这些猜想让孙笑川原本平淡的心,竟开始隐隐期待起来。
而在遥远的千里之外的西海,便是吐蕃边境。往西便是国土近万里之地的吐蕃,往东便是大唐陇右道。巨大的湖泊边有着成群的宫殿,朱红色的底漆跟黑色的屋顶十分鲜明,一座一座依序排开看上去宏伟壮丽。
而在其中一座较高的塔楼上,一位女子倚坐在窗口。她穿着一袭红袍,脸上用缦巾围着,只露出一双丹凤眼。
大大的眼睛眺望着这片海域,望着那倒映的朱红宫殿,心中却是想着事情。
“师傅。”一声轻喝将她思绪拉回。她转过头颈,将缦巾取下,露出一张和颜美艳的面孔。
从眉宇间的从容成熟跟嘴角边的细纹,无疑不表明女子已上了年纪。可这些只给此女增加了风韵,显得典雅风华。
美妇见到自己的徒弟到来,朱唇张开说道。
“莘雪,那人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美妇便是段莘雪的师傅鲍倩,亦是长生道拜火教的长老之一。望着师傅她双不怒自威的丹凤眼,段莘雪竟从眼神中瞧出了期待的意味。
虽当初未问她与钱烈限之间的关系,想必肯定不简单吧。
“徒儿见过钱师叔了,他体健强壮,看上去很精神。”
“他给你回信了吗?或者他怎么交付你回话的?”鲍倩安下心来,美眸眨得比平常快了几分。
“钱师叔说过几日便会让徒弟送信来,没有别的交待了。”段莘雪如实答道。
“徒弟?他收徒弟了?”鲍倩有些不敢置信,语气加重了些。
“是的,叫孙笑川。据徒弟观察,资质算下下等。”
“真是稀奇了。”鲍倩从窗台起身下来,走到了段莘雪近前。
两人身材相近,高挑的身姿,妙曼的曲线。尤其是两张脸,一张清秀脱俗,另一张美艳标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对绝美的姐妹在一起。
“他居然会收徒弟了?”鲍倩这句话倒像是自问,段莘雪望着自己这位师傅,心想其中缘由。大概是考虑的久了无趣,鲍倩话锋一转,问道。
“周瑞跟南翰把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拜水教他们没捣乱吧。”
“南师叔一开始有些抵触,想摆摆大架子,周师叔好说歹说给劝回来了。”
听完回答,鲍倩却是冷冷一笑,道。
“南翰这个家伙。虽说我长生道与天一道一比丝毫不差,可那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就他那点实力,孔若圣,东方这几个家伙他就应付不了,要不是对面看掌教面子,我真怕他出不了霍山。”
听着鲍倩的讥讽,段莘雪不得暗叹师傅的老毛病又来了。鲍倩的实力能在长生道排行前三以内,但若要说嘴皮功夫,可谓是教派独一档,觅不得敌手。用嘴损人便是鲍倩最大的乐趣。
超然的地位加上恶毒的口舌,鲍倩成了长生道的禁忌。一般鲍倩出行,其他的弟子要么离开远远的,要么低头说一声长老好,根本不敢多言多动。
“行了。莘雪你下去吧,好好休息吧,大唐之旅应该挺累的。”不过鲍倩却是爱憎分明,对待自己的徒弟。却是语气温和,慈祥得像个母亲。
“遵命,师傅你也早点休息吧。”段莘雪施礼告退,仅留鲍倩在屋内。
落日余晖倒映在这片海面上,橘红色与那朱红色完美地融合到了一起,形成一幅荡漾着绝美的油画。
不过鲍倩却懒得看上一眼,因为这场景她见了几十年了。
再美丽的风景天天见到,也会变得平淡无味。
不过鲍倩还是倚靠在窗边,夜风掠过她的面孔,几根青丝摇曳起来,嘴里不禁念叨起最挂念的人的名字。
此时遥远的霍山后山,钱烈限正在垂钓。天色已暗,伸手不见五指的他却是握着鱼竿。他突然感到一股惧意,吓得抛掉了鱼竿,鼻间打了个喷嚏。他警惕得望了望周围,细细聆听着风吹草动之声,确定没有敌人后才放松下来。
“怎么回事…”钱烈限疑惑地揉着鼻子,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