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见孙笑川恭敬,语气也略微缓和,拿起吃了一半的烤鱼。半倚身子靠在床边的墙上,边吃边说。
“奇经八脉就是八条经脉,主管人感应不感应到灵气。你八脉只开一条,算得上千里挑一的废材。”
“灵气?”孙笑川迷茫地望着那人,不知道这个词语所代表的意思。
“怎么,你连灵气都不知道就来修道了吗?”
孙笑川点了点头,像个呆瓜不知所措。那汉子吃完了烤鱼,随手将扔掉了木棒,黝黑的大手擦拭了下油腻的嘴巴,指着孙笑川说。
“你看好了!”
只见那大汉伸出右手,放在空中平举着,没有其他任何动作。正当孙笑川纳闷之时,一个诡异的东西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之内。平稳缓慢,两个被抛出去的行李在空中如同他刚刚那样,被隔空移到了庐内。
“刘谦?”
孙笑川摇了摇头,戏法怎么可能这么真实,他其实很坚信现代物理科学。可如此让牛顿骨灰都死灰复燃的行为,不是亲眼见证,他也绝不相信。不过自从他来这里之后,发生了很多奇异的行举,他很容易忘记,但或许从中能找到他来到古代大唐的理由。
“看见了吗?我能举起这东西,靠的就是灵气。”
看见了孙笑川那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那汉子还是继续往下讲去,准备让孙笑川听个明白。
“人乃后天之物,气乃先天之精,若要超脱凡躯,必要淬炼四肢五脏,承得住先天精华,方可获得力量。我刚刚便是利用自身的力量,将外物拘到庐内。”
包公脸汉子一通解释,孙笑川点了点头,假装听懂了,但其实还有很多地方不明白,开口道。
“我奇经八脉只开一条吗?”
那人从床上走下,一只手搭在了孙笑川肩上,半晌后问道。
“你最近是不是吃过什么天材地宝?”
“什么是天材地宝?”
“就是灵芝,仙草之类的。”
“有有有有,吃过一点。”孙笑川听见这话,想起当日在鼎内被蒸的时候,吃了好多灵芝雪莲之类,发生了很怪异的事。久而久之,他都快忘记了。
“难怪了,你这条经脉虽粗,但不足以感悟灵气,自然也无法炼气入体,不过也不是不能修炼。就比如你食了那么多天材地宝,经脉被灵气滋润后,居然撑这么大。说身体是不是比以前更有力了。”那人问道。
“是的,也不便秘跟肛裂,吃嘛嘛香,胃口比以前还好了。”孙笑川听到这话,开心的笑了。
那人忽然不说话了,看着孙笑川像忆起什么事情。犹豫琢磨着,来回浑身打量了下,眼神扫视着每一寸肌肤,让孙笑川不寒而栗。
“这大哥不会想那个我吧。”孙笑川脑袋里忽然蹦出了龙阳之癖四个字,但看情形应该不像。就在孙笑川乱猜乱想时,那黑脸大汉说道。
“我决定了,你当我徒弟,没得选择。”那汉子一只手抠着脚,一只手端着下巴,笃定地说着。
孙笑川嘴巴张大得犹如河马般,因为他实在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刚刚把自己扔出去,现在又指名道姓的要自己当他徒弟。葫芦里卖着什么药,孙笑川是真心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呃,孙笑川。”
“哦,我叫钱烈限,是原本天一道长老,现在算个散修吧。”
一听到这名字,孙笑川怔住了,以为是自己听错。忙又问了一边,谁知对方又答了一遍。
“钱烈限,有什么问题吗?”
“呃,没有。”孙笑川沉默一会,喉咙卡住呼吸不让自己笑出声,这个名字真的是太有趣。他差点想脱口而出,问声你父母怎么取得名字,简直就是取名鬼才。
“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不过在听到对方是天一道长老后,孙笑川赶紧匍匐在地,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毕竟有大腿抱,比没大腿要强太多。
“好说好说,看见你我就想起一个赌约,跟一个天底下最混蛋的男人的赌约,不然也不会收你做徒弟了。”
“什么赌约?”孙笑川一听,八卦之心油然而生,望向这个刚刚拜的师傅。
“那个混蛋跟我说,二十年后让各自的弟子出战,谁若败了,那要在长安城的城头穿上妇人衣装溜个一圈。”钱烈限恶狠狠地说着,脸上肌肉抽搐,看样子恨透了对方。
“啊,那岂不是稳输。”孙笑川眨巴眨巴眼睛,口无遮拦的说了出来。
“你个死肥猪,怎么这么没自信?你师傅我让你一年进会气,三年超驱法,到时候去挑落各个道统的天才。”钱烈限猛拍了孙笑川后脑,愤恨地骂道。
“那师傅,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为什么选我,我一看就不是修炼的料。”孙笑川无奈地苦笑,自己似乎摊上大事了。
“我不是说了?我才想起来这件事,你让我现在去外面找个弟子?那得花多大功夫?”
钱烈限躺下望着天花板,脚一阵抖动,脚底板的黑泥渐渐落下。孙笑川沉默无言,望着钱烈限不知该说什么,自己怎么好像惹上一件麻烦事了。
“那个..”
“还有什么事,你话怎么这么多?”
“师傅你有吃的嘛?”
孙笑川自从昨日晚上后,大半日未进水米,此时说话多了,不免头晕目眩,难敌饥饿之感。钱烈限一听坐了起来,义不容辞地说道。
“到晚上再说,白天人多,要不你先睡一觉。”
孙笑川不知道对方会这么回答,张了张嘴,想臭骂钱烈限几句,但对方既拜为师,只能按下脾性浇灭心火,假笑着说道。
“好的师傅,徒儿遵令。”
经过了半日的消磨时间,时间终于到了晚上。所谓月黑风高杀人夜,最适合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孙笑川饿的是眼睛都睁不开了,反观钱烈限扭着身子,在床上呼呼大睡,从中午到现在。
“师傅,师傅。”孙笑川小推了下,轻声呼唤。
“咕咕咕咕咕咕。”呼噜声不断,如热水翻腾声音一般,奇响无比,看样子是还在熟睡之中。气的孙笑川是出口臭骂。
“王八蛋…”
“嗯?臭小子,是不是再骂我。”
还未等孙笑川辩解,头上又挨了一击重打,痛的他捂起了头,不停呻吟。
“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坏话了。”
“徒儿知错了。”
“跟我走。”
说完话,钱烈限便从床上跃起,飞快的走了出去。孙笑川赶紧快步跟上,但实在是饿的发慌,跑了两步便眼前一黑,身子向前倾去。钱烈限眼疾手快,飞快接住,将其背在背上,快步后消失在黑暗地森林之中。
半小时后,天一道外院厨房内,两个大男人围在小桌子前面,疯狂的吃着碗橱里的剩菜剩饭。
“喂,你吃的太快了吧,给我留点。”
“师傅我一天没吃饭了,你让我多吃点。”孙笑川含糊不清地答着,嘴里满是米粒跟菜肴,混成了一团。
“嗝,你怎么这么能吃,别撑死了。”望着桌上的空碗,钱烈限有些感慨,又有点后悔。心里自问是不是找了个饭桶做徒弟。
“嗝。”摸了摸圆润的肚皮,孙笑川长呼了一口气,用碗舀了一口缸里的清水顺势下肚,饱腹的感觉真的是太美好了。
两人在厨房里偷吃并未点蜡烛,因怕灯光引来执事守夜人的警惕。在黑暗中孙笑川忽然想起一件事,上次他也是在深夜碰到一个偷吃东西的。想到这,不禁望向钱烈限,黑暗中他身材颇似那人,该不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