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孙笑川便一同跟武清源去书院了,两人来到书院,武清源指着榜单说道。
“你去看下公榜,上面写好了你入哪个课堂。”
“好,武叔。”
在门口,武清源与孙笑川分道扬镳,顺便指了一个方向。
孙笑川顺着方向走到一片广场,这里四周望去都是古朴的房子,一排排敞开木窗让他看见出了里面构造。
一张木案,一张地席,一块坐垫,依次排列,极其简朴,最上面还有一张特大的木案,看起来是给教习使用的。
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堆在一块大木板前面,上面贴好了各人的成绩。人群中有几日前见过的胡川跟徐伦,他找寻着金辰逸的身影,却没发现这个胖子,林神跟王恒也不在。
他挤进人群,观看着榜上,终于在末尾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丁班:孙笑川。”
白鹿书院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班级,而丁班则是最下乘的一个班级。要么是成绩偏差的书生,或者是只想渡个金的富家子弟才会进入的班级。
不过以孙笑川的实力,别说进丁班了,进书院都不够格,要不是武清源托姜峰开了后门,孙笑川根本不会出现在榜上。
就在孙笑川准备寻找丁班班级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孙哥!你来啦!”
这声音除了金辰逸还有谁,他今日穿了身儒服就屁颠屁颠跑来,只是脚步有些蹒跚,脸色也苍白了不少。
看见孙笑川这打量的眼光,他当即解释道:“昨天知道进书院后,一高兴就跟几个朋友去了天香楼,喝多了就点了两个姑娘。”
他后面声音有点轻,眼神扫向两旁的同门,看起来是怕自己的形象败坏。
孙笑川张了张嘴,哑口无言,心道你他娘的不带我去,我昨天就在天香楼啊。
当然他也没说话,只淡淡意犹未尽地笑了下回应。
“你在哪个班呢。”
“我这种水平只能进丁班了,还能进哪个班。”
“丁班在哪呢?”孙笑川笑了笑,四周望到。
“走孙哥,带你去见见新同学!”金辰逸当即大手一拍,拽着孙笑川离开了广场。
丁院位于广场的西侧,最不起眼的一个位置,这里有着一棵柳树遮挡了大部分的内景,所以极为被人忽略。走上台阶,头顶擦着柳叶走到课堂门口,却发现不少同门却聚在门口不肯进去。
“咦?”
孙笑川跟金辰逸走了过去,透过人群,他们发现班级内坐着一个人,旁边还站立着四个突厥武士。
“阿尔泰!”
一看到四个突厥武士,孙笑川顿时明白了为何大家不肯进去了,都是富家公子哥,心气高傲,怎么肯跟突厥蛮子坐一起呢。
更何况他们中还有不少家里有当官的亲戚,自是爱国忠君,若不是手无缚鸡之力,早就拿刀挥向阿尔泰了。
不过也就是心里想想,他们的行为也就跟键盘侠一样,只能靠这种抵制来恶心下阿尔泰。
“让让!”
孙笑川倒是不怎么介怀,直接走了进去,引得众人一阵惊呼。
“出来啊!他是突厥蛮子!”
“我们一定要跟教习反应,让他退学!”
这些学生看着孙笑川,有惊异,有不解,也有憎恨,恨他坏了这个冷落的局。
阿尔泰看着走进了孙笑川,平静道:“你来了。”
“是的。”孙笑川不知这人葫芦里卖什么药,也平静回道。
“孙哥,你们俩认识?”金辰逸也走了进来,他倒无所谓在众人眼里的形象,毕竟家里出身是屠夫,跟这些官二代也聊不到一块去。
孙笑川点了点头,金辰逸顿时无言,毕竟人家可是突厥王子啊,看着四个面目冰冷,气势欲杀的武士,他安静的坐在孙笑川旁边。
“你应该让你四个手下出去,会妨碍到上课的。”孙笑川盯着这四个武士,开口说道。
“你们出去守着。”阿尔泰一听,便命令道。
四个突厥武士立即从屋内走向屋外,门外那些富家子弟哪见过如此阵仗,吓得立即分开两边,有的吓得跑进了屋里。
众人惊讶于堂堂突厥王子居然听从一个看起来普通的胖子,顿时猜测起这个胖子的身份来。
“听说高丽派来一位皇弟过来,听说他也是个胖子,不是他吧。”
“那人叫金涛涛,进入的可是甲院呢!”
“那就是扶桑的申海若,听说他也是个胖子,扶桑皇室世子呢。”
“他在丙院呢。”
有人窃窃私语,提出猜想,但立刻被其他同僚回应否定。就在众人推挤在门口继续猜测时,一位教习已经捧书走来,他是个身材偏瘦的中年文人,穿着一件蓝色的儒袍。
“进去,挤在门口像什么话。”
“沈教授,课堂里有突厥人。”
教授姓沈名维,在书院执教多年,资历极老,连武清源都比不上。一听学生这么回答,他只淡淡说道:“课堂里只有我的学生,没有其他人。”
众人面面相觑,只得跟着教授走入课堂,外面只剩下驻足站立的四个突厥武士。
“今天入了白鹿书院就是书院的学生,切记在书院内遵从三条院规。”
“一不许与同门争斗,二不许顶撞师长,三课堂必须安静。”
三条院规一读,众人想把阿尔泰赶出去的心思顿时全无,只得挑了远离他的位置,好表示自己对突厥恨意强烈。
“今天学习荀子,题目便是劝学。”沈维说了一遍,便直接诵念课文,具体内容如下。
“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一般来说,前面几句孙笑川还听得懂,可听到后面,对不起,他真的是变弱智了。
不过在场的哪个没上过私塾,一听沈维教这种最基本的东西,顿时性子全无,课堂上打盹的打盹,神游的神游,全都开着小差,只差没讲话了。
“先生,请问学到底为何物?这些人哪怕不学,也比每日劳作的农民来得自在逍遥。”阿尔泰举起了手,发出了疑问。
沈维听到后,沉吟片刻说道:“学就是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们要学的是科举文章,给自己图个好前程,给家里人图个富贵。”
“至于农民,学的是插秧耕作,什么时候去耕田,什么时候去浇水,也是一门学问。”
“至于你,好好学帝王驾驭之术,回去好继承可汗王位。”沈维语言犀利,一下子就将阿尔泰的问题回答完毕。
当然,同时那些开小差的学子一听沈维暗劝自己,也纷纷端正态度上课,毕竟先生都抬举自己了。
“我想学穿越时空,你能教吗?”孙笑川倒是对沈维的话当做放屁,学个几把学,心里吐槽着。
“帝王驾驭之术?”阿尔泰则低声思索,父汗恩威难测,权谋高深,自从当上可汗后,将整个西草原统一,还打败了大唐,是前任可汗不曾有过的神迹。
他低头静思,心想自己难道该学习的是帝王之术吗,学着如何驾驭那些酋长吗?
接下来沈维继续讲课,众人倒也再听,连阿尔泰都听得很认真,当然除了孙笑川。
一天的课上的很快,下午申时一刻,便到了放学的时间,众人坐着乘来的马车返回各自的家。
金辰逸本想同孙笑川一起结伴而行,但被孙笑川拒绝了,因为放学后,是他的练功时间。
他来到后山,却发现这里别有一番天地。
最外面是一片枯木丛林,正值三月,连叶子都还未新生,显得很萧条。
武清源就站在树林外,远远的望见了孙笑川,扬起手招呼他过来。
“武叔。”
孙笑川走近了赶紧出声喊道。
“笑川,跟我走,这里别跟丢我,不然出不去的。”
武清源径直走向树林里面,孙笑川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