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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步天堂 一步地狱

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一场暴风雨过后,除了一地残枝败叶,凌霄剑派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切平静如常。

几天后,才有人知道,大傻子姜承志根本没有死。

众人哗然,有人失望,更有人暗中松了口气……

尼玛的,大傻子就犹如打不死的小强,虽然次次重伤欲死,但就是一直坚挺不死,大家也是醉了。

大家热切期待的凌霄剑派的惊天变局,也根本没有发生。

有心人准备在凌霄剑派内掀起一场席卷一切的恐怖风暴,还没有初步成功,就彻底消弭于无形。

甚至,还惊动了师父……

凌霄剑派掌教谢九天,闭关潜修三年多,也终于出关了。

这是凌霄剑派的定海神针,一切鬼蜮伎俩在其面前都无所遁形,一切小心思都得小心翼翼的收藏起来。

大家,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否则,就会招惹来谢九天的雷霆之怒!

凌霄剑派,迎来了难得的一片祥和的平静时期。

出关的谢九天,对大傻子姜承志格外关注,特意发话,让大家多照顾姜承志,绝不允许再有人暗中伤害姜承志。

否则,一经发现,立即废其修为,逐出师门!

这是很严厉的警告!

一时间,凌霄剑派内风声鹤唳,一派萧杀之气,尤其是在笔剑峰。

大家都知道,大傻子姜承志差点被打死,背后的最大黑手就是笔剑峰,就是笔剑峰峰主齐天宇!

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齐天宇想抢姜天青的下一任掌教之位……

所以暗中使出的……卑鄙无耻的下作手段!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

所以大家都认为,谢九天生气了……这其实是对笔剑峰的不点名的最严厉的警告!

这让齐天宇愤怒异常!

自己只是想竞争凌霄剑派下一任掌教,难道有错么?

自己根本不想致大傻子于死地,也不想和小师弟姜天青不死不休……,这只是一种竞争手段,只是一种竞争谋略,是谋略,你们……懂吗?

只是被野心家暗中利用,差点酿成大祸!

一口巨大的黑锅彻底扣在自己头上,让自己也差点下不来台……

都差点没法见人了。

可若自己出口否认,不但弱了自己的气势,大家也得相信啊。

所以,暗中指使人伤害大傻子的这口黑锅,自己背定了,根本甩不脱!

这真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名声都臭大街了……

可这又到哪里去说理去?

齐天宇想死的心都有了……,心里恨死了背后使阴手的某位师弟,但又不确定,到底是哪位师弟阴险狠毒,准备将自己和小师弟一起坑掉。

然后自己上位!

这心,太毒辣了……

自己差点承受不住!

是笑面虎吕天阳,假书生沈天罡,亦或者是怒狮子许天龙?

这三位师弟,都不是省油的灯,哪一位……,也都有可能?

齐天宇头疼了……

同时心中也是气闷,师父谢九天亲自出关,并警告大家,不得伤害大傻子姜承志。

师父这是……,在赤果果的暗示大家,自己已经确定下一任凌霄剑派掌教,就是小师弟了吗?

一时间,齐天宇心丧若死。

同一时间,其他峰主如吕天阳、沈天罡、许天龙等人,也都笑不出来,满口苦涩,心中更是复杂难言。

花费了诺大的心思,竟然成就了小师弟……,竟然逼得师父谢九天早早的摆明了立场……

让小师弟提前进入胜局!

这是该哭呢,还是该笑……

师父谢九天,对小师弟姜天青,真的是太好了!

甚至爱屋及乌到,就是对大傻子,也是如此的好……

四位师兄弟,心里都开始发酸,为什么,师父就不能高看我一眼呢?

凌霄剑派万众瞩目的风云人物,为什么不是我呢?

竟特么是一个大傻子!

……

此时,悟道峰主姜天青对师父谢九天,更是铭感五内,感激涕零!

师父对自己真是太好了,甚至连自己的傻儿子也格外关照,有师父如此,夫复何求?

恨不能肝脑涂地,以报师恩……

……

被众人挂念的谢九天,在床榻上跌跏而坐,久久的不能静下心来,进入平时的入定状态,不由得看向窗外,看着窗外的一轮皎洁的玄月,纷飞的思绪就犹如玄月旁的云彩,随风飘动,不能自已。

谢九天知道,自己的心乱了。

“唉,天青啊,我能做的,也就这些了,希望将来的你,不会埋怨师父,记恨师父……”

谢九天讷讷自语,想说服自己,想按耐下心底的已经遏制不住的浓烈渴望,想平静下剧烈跌宕起伏的心情……,可心有猛虎,却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平静下来的,反而愈压愈烈,不可遏制,不由得自嘲一笑。

“看样子,自己以为坚定执着的道心,修炼的还是不够啊!”

“平时看似坚硬似铁的心,竟然动了……”

作为当世最顶尖的高手之一,谢九天自认为,自己足够的冷静,每逢大事有静气,自己经历了太多的江湖仇杀、恩怨情仇,经历了太多的腥风血雨、悲欢离合……,早练就了一颗冷漠的心,一颗坚强的心!

一颗向道的心,达到剑的极致,锋锐无匹的剑的大道!

看惯生死,漠视生命!

就像有些人说的,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惧,方为大丈夫也!

自己也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当代大丈夫,不作他人想!

自己也有这个自信!

可现在,谢九天的坚持……动摇了!

在大道面前,在追求长生久视的可能面前,谢九天知道,自己久经磨砺还坚劲的道心,圆润通透的道心,一往直前的道心,坚硬似铁的道心……,已经开始有了裂缝,有了瑕疵……

谢九天深深的知道,自己天下第一剑的名头,从今天开始,其实就已经名不符实了,因为,那颗一往直前、可斩破天地的无惧无畏的剑心,开始有了瑕疵,有了非分之想,也就有了畏惧和患得患失的想法,不再如往常般通透、纯粹、锋锐和一往无前……

宝剑开始蒙尘……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大傻子姜承志!

天道有变,必出妖孽!

通过这几天的近距离仔细观察,谢九天发现,大傻子姜承志的肉体,绝对就是传说中的犹如金肌玉骨般的无暇身体,绝对是修道者心目中梦寐以求的宝贝啊。

佛家也说,肉体是度过苦海的宝筏啊!

自己何德何能,得上天垂青,不费吹灰之力,就让这么一具无暇肉体送到自己的面前……,而且这还是一具大傻子的肉体,自己更不必背上杀人什么的心灵负担……

夺舍一个傻子,难道还不行吗?

真是天赐良机!

这,也是自己的大机缘,大道机缘!

谢九天心底里更有另一个不同的声音在呐喊。

“谢九天,你是天下第一剑道高手,只可直中取,不可曲中求,否则,你也就不是谢九天了,只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剑道莽夫而已!”

“谢九天,你若妥协,你一生追求的剑道,都将离你而去,你一生的坚持、执着,都将一去不回,化为流水……”

“谢九天,你开始入魔了,开始坠入魔道,你危险了……”

“谢九天,你入魔了!”

“谢九天,你入魔了!”

“谢九天,你入魔了!”

……

不知何时,谢九天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开始猩红一片。

……

良久,直至月影西斜,东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谢九天才清醒过来。

“好险!”

谢九天心中震惊,冷汗瞬间湿透了衣襟,凉飕飕的……,但心中更是瓦凉瓦凉的,不由得后怕不已!

刚才,自己差一点就彻底走火入魔,浑身气息散乱而死,彻底坠落在无底的深渊里。

幸亏自己基本功扎实,功力深厚,气脉悠长,才在最后关头头脑清明,……清醒了过来。

刚才一瞬间,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太可怕了!

看样子,自己也必须做出选择了。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自己不能期望下一次走火入魔,自己还能幸运的及时清醒过来。

在修仙大道上,注定了要孤独,要有选择,要一往直前,最惧怕的,就是踟蹰不前、左右权衡、首鼠两端……

“为了修仙大道,还有什么不能舍弃?”

谢九天开始眼神清澈,目光坚定。

“为了长生久视,为了自己一辈子追寻的天地大道,为了飞升那传说中的仙界,就连凌霄剑派我都可以放弃,还有什么不能放弃?就是那可笑的剑道、师徒情分……,这一切,都是枷锁,都是阻碍自己登上修仙大道的桎梏,统统可以放弃,我只要得道成仙……”

“为了大道,即使最终跌落尘埃,坠入魔道……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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