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小冉的声音在我旁边响起,说道:“猫王哥哥,你看上去好象很忧虑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了?”
对于影响到了身边的人儿,我的心中有所不忍。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然后又摇着头对她说道:“小冉,我的心中的确有些疑惑。你记不记得,那天夜里咱俩装鬼吓唬吴三儿时,他就曾经喊出过东哥这个名字。”
小冉点点头说道:“是啊,这件事我也记得。而且,刚才吴三儿又提起东哥的时候,我心里也正感到奇怪呢!猫王哥哥,我有一种感觉……那个东哥,很可能就是我上次在卫生间门口撞到的恶鬼人。”
小冉说到这儿,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恐惧的神色。似乎,她直到现在仍然余悸犹存呢。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对小冉说道:“小冉妹妹,都是我连累你了。如果不是因为我来银川找人,又恰巧到这里上班,你也不会跑来跟着我一起担惊受怕,哥哥对不起你啦。”
小冉赶紧惶急地走近我两步,一脸诚挚地望着我说道:“哥哥,你说这的是哪儿的话呀?我从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炼狱跑出来找到你,应该是自己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才对呢。我跟在你身旁,又能学弹琴又能学唱歌,更学会了怎样做一个正派的人。又怎么能说你连累我什么的?”
我低着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看着她说道:“可是,你跟我一起在这个QQ酒吧里工作,随时都面临着未知的风险。要是哪一天出个什么事情,你让我于心何安呢?”
小冉赶紧摇摇头说道:“猫王哥哥,其实我当初跑来找你,完全是自己主动的。而且你也知道,我那时是受到沙湖黑叔的指使,利用你的身份和对我的信任,潜伏到QQ酒吧来打探他们想要知道的秘密。我来这里的初衷,是要做那些坏人的一个棋子。如果不是你及时发现了这个秘密并点醒了我,我还不知道自己会沉沦到什么时候呢。现在,我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觉得很骄傲,因为我这么多年以来,心里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样快乐和坦荡过。我最想说的一句话就是:哥哥我真心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小冉的一番表白,顿时让我感到哑口无言了,只得沉默地望着她。
周遭的空气似乎凝结了几秒钟,在这一瞬间安静得出奇。
还是我率先打破了这略显尴尬的氛围,试探着问她道:“小冉,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很好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帮我解答这个疑惑。”
小冉看着我,轻声地说道:“哥哥,只要是我知道的事,什么都可以告诉你,什么都愿意对你说。”
她的回答让我心中感到很宽慰,点点头继续问道:“那……我可就问了。那个黑叔,他当初让你来QQ酒吧充当卧底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说出这句话以后,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
我这个问题似乎早在小冉的意料之中了。
她向左右看了看,然后毫不犹豫地轻声对我说道:“他们想知道安哥的把兄弟吴国东,到底是真的死了,还是躲藏在酒吧里什么密秘的地方。”
我心中一跳,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因为小冉的回答与我的推测基本上是一致的。
我继续问她道:“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那个人吗?”
小冉皱起眉头说道:“具体的原因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听那个黑叔无意中说漏过一句话,他说‘我那些钱可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打了水漂。’,所以,我猜想他们之间或许有什么金钱生意往来或者债务纠纷。”
小冉的回答,一下子又让我解开了个想不通的心结。
我恍然大悟地自言自语道:“嗯……他们这些黑道上的人,为了某些共同的利益互相勾结和帮衬,很容易形成互相牵制和互相依存的状态,这些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我对小冉说道:“谢谢妹妹。你的坦然相告,让我的心里豁亮了许多。我们大可不用管那些坏人之间都有些什么不可告人的勾结,只要好好利用这段时间能多挣些钱就好。小冉妹妹,哥哥说什么也要帮你把那些欠他们的账都还上,让你成为一个真正自由和幸福的人。”
小冉深深地望着我,眼眶红润了。
她不自禁地轻轻向前挪动脚步,我感到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冲动,想抱一抱我。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面对每天朝夕相处,此刻又柔情款款佳人,我感到呼吸一窒。
“也许她就是冥冥中的上苍派到我身边,代替久久寻找不到的姐姐,来给我一点简简单单爱的安慰。”我这么想着,恍惚间迷失了眼前小冉的芳容,而看到了姐姐那如花的笑靥。
演唱歌曲——爱很简单
“该不该接受她的拥抱呢……”就在我内心中迟疑的瞬间,下意识地用眼角的余光留意了一下周违。
突地,通往旁边走廊的布帘儿被微风轻轻的吹掀了一下。
就在小冉的一双素手即将接近到我腰间时,我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一只鞋尖儿——它就隐在布帘后面的门框边。
随着微风的拂过,当布帘儿落下时,那只鞋尖又被掩盖住了。
不过,我心里清楚,那是一只女鞋的鞋尖儿!
第2节——
我装作没有发觉什么,伸出两只手,轻轻捏住小冉伸来的指尖,给了她一个眼色,然后说道:“小冉,你拿着吉他,咱们去舞台后面再练一会儿去,别影响这边上客人。”
说完,我拉着她佯装转身就走,却突然用力跺着脚,返身向门口的方向紧走了两三步。
有个黑色的小东西掉在了门帘外的走廊地面上,同时,走廊里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迅速去远了。
我心中暗笑,不疾不徐地走到门口掀开门帘儿,弯腰拾起了地上一根扎头发用的黑色粗皮筋儿,装在了裤兜里。
后面的小冉并没有看到我捡起了东西。
我转回身时,小冉心领神会地问我道:“是有人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拉着她一起走上舞台,来到舞台侧方的化妆间里。
我关上屋门,然后小声对她说道:“刚才咱们在台下说话的时候,有个人躲在走廊门外偷听。”
小冉神色有些紧张地说道:“那……是不是吴三儿?”
我摇了摇头。
小冉的眼中突然流露出一丝恐惧,声音微变说道:“难道……难道会是那个鬼面人?”
我见她很紧张,赶紧伸出一只大手,捏了捏她的肩头表示安慰。然后,特意把语气放缓一些说道:“也不是。因为我用眼角的余光,瞟到了门框外有一个女式的鞋尖儿,所以躲在那儿偷听的应该是个女人。”
“女人?那……那会是谁呢?”小冉依然流露着忐忑的神情说道“后厨那几个阿姨,好像都是本本分分干活的人呀。”
我摇了摇头,十分笃定地说道:“不是后厨的人,也不是搞卫生的。”
小冉扬起头,用疑惑的眼光望着我。
我一字一字地说道:“是我们平时在酒吧里接触最多的胡大姐。因为有一次,她蒙着脸换了舞蹈服,上舞台来给我的歌声即兴伴舞时,穿在脚上的,就是刚才那双带着绣花的布鞋。那天,台下的人都没有认出她来,我是因为在台上才看得清楚,从她平时常穿的那双鞋上认出了她。”
“啊?胡大姐!她这个人看上去挺好的呀,”小冉有些迟疑地说“应该不会和坏人是一伙的吧。”
我立刻点点头说道:“从面相上看,我也觉得胡大姐是个好人。而且,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与安哥或者那个神秘的东哥都不是一伙的。”
小冉却问我道:“哥哥和她又不是很熟悉,为什么会这么相信她呢?”
我想了想,然后对小冉说:“在你来到QQ酒吧之前,发生过一件你不知道的事。有一个晚上,我上完厕所,听到二楼楼梯那边传来吧嗒一声响。出于责任心,我走过去想查看一下。结果发现,有一个墩布杆倒在了二楼拐弯处的楼梯中间。我刚把墩布抬起来放好,却突然从漆黑的楼梯上方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我说到这儿,小冉却突然“哎呀”叫了一声,然后下意识地用一只素手抓住我的袖口说道:“好可怕呀,那会是谁呀。”
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伸手在小冉那只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说道:“随着那尖叫声,有一个人惊慌地跑下来,竟然是胡大姐。”
“怎么会是她?”小冉的眼中布满了疑云,问我道“楼梯那里不是禁区吗?她一个女服务员怎么还敢偷偷跑上去?”
我皱起眉头说道:“当时胡大姐告诉我说,她是不小心走到那儿的,结果在楼梯上面被一只老鼠吓到了,才会惊慌失措地尖叫着跑下来。”
小冉摇摇头说道:“不对的,我总觉得她出现在那里不太对劲儿。”
我点点头说:“其实,我当时也对她有怀疑。可是后来,楼梯下方的走廊里突然传来了吴三儿和安哥的说话声。我们都意识到,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被他们发现了,肯定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所以我就和胡大姐一起蹑手蹑脚地走上二楼走廊,躲进了楼道里的小工具门儿里。”
小冉紧张地问我道:“那后来呢?你们有没有被发现?”
我淡淡一笑说道:“还好,那天我们两个人秉着呼吸,不敢出声。终于熬到安老板和吴三儿上楼以后又下去了,没有被发现。”
我又接着道:“不过,我和胡大姐为了谨慎起见,又在那里躲了很久才下楼。我们两个人还在那里小声交谈了一阵子。所以从谈话内容和那天她的表现中,我可以断定胡大姐不可能与酒吧老板他们是一伙的。”
“可是她明知道是禁区,还自己偷偷跑上去,你不觉得很可疑吗?”小冉说道“我们女人最了解女人,她如果不是有什么极大的目的,是不会那样去冒险的。”
我点点头说道:“其实这个疑点,我心里一直也是有的。”
小冉突然倒抽了一口凉气,哎呀了一声,然后说道:“胡大姐,她会不会也是黑叔派来卧底的呢?”
我听她这样说不是没有道理,心中顿时一惊!
不过,我凭借日常对胡大姐建立起来的的信任,很快在心里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胡大姐身上……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呢?”我摸了摸裤兜里那根皮筋儿,默默地想着“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她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