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节
开场音乐——
只见张淑兰正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她一边蹬踹挣扎着,一边尖声喊叫,状似疯狂,像是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我赶紧凑上前摇晃她的肩膀,大声喊道:“淑兰,淑兰……你快醒醒,你快醒醒,你是不是做梦了?你梦见什么了这么害怕……”
张淑兰呼地一下坐起身来并睁开了眼。
我赶紧又问道:“淑兰,你,你是做梦……梦见鬼了吗?”
只见她小脸儿苍白,额角挂着汗珠,双目空洞地望着前方,用力地点点头说道:“鬼,我看见鬼了……鬼!他,他打我的头,你看我的头,我的头被他打破了没有?”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向自己头顶蒙着纱布的地方。
我心中陡然一惊问道:“淑兰,你……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只见张淑兰表情痛苦地低下头,用双手紧紧抓着自己两侧的头发,似乎在努力地思考着什么。
我此刻不敢出声,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着,希望她能够恍然醒悟。
然而我最终还是失望了。
只见她松开抓在头发上的手,转头对我流露出一脸不开心的神情说道:“好人大叔,我刚才梦到的那个恶鬼好像真的见到过……可是,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了。而且……而且我不愿意想,一想就害怕。”
她说完,眼圈一红,低下了头。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赶紧安慰道:“淑兰,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也许……那不过就是个梦而已。其实,我一直有做梦的习惯,也像你一样许多次梦到过恶鬼,可是梦醒以后,就算怎么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结果。”
淑兰点点头说道:“嗯,你是好人,我听你的话。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特别的亲切,就像在哪里见过似的。难道你是我上辈子的哥哥或者,或者……”
我听她这样讲,赶紧抢着说道:“淑兰,我和你早就认识,但不是上辈子的事。其实,咱俩是年初在北园村认识的。那时候,我还在给你的堂姐张淑华上声乐家教课……”
“真的呀!”只见淑兰呼扇着一双好奇的眼睛,把脸向我凑近了些说道:“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是音乐老师呢,怪不得你刚才教我唱歌时,唱的那么好听。那你说说看……我那个堂姐她人好吗,她几岁了?我们俩长得像不像?”
我听她这样问,分明是对老张姐姐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于是,我苦笑了一下回答道:“她比你大了得有二十多岁,所以我也看不出来你们俩长得像不像了。不过,我觉得你堂姐她年轻的时候,一定也像你一样漂亮。”
我嘴里这样说着,心中却在想:“老张姐姐十七八岁的时候一定长得又甜又美,比你漂亮多了。”
想到这儿,我眼前又浮现出老张姐姐的音容笑貌,情不自禁地微笑了出来。
淑兰却突然问道:“咦,你笑什么嘛,是不是你说了违心话,觉得我根本就没有你夸的那么漂亮?”
她说完把嘴撅起来,好像有些生气了。
我赶紧说道:“没有啊,我从来不说瞎话的。淑兰,你和你的堂姐,就像朝鲜族的两朵金达莱花一样美。”
淑兰听我这样一讲,脸上重又绽放出笑容,看上去是那么的纯真自然。
此刻,我望着张淑兰这张洁白纯净的脸,只感觉自己有如做梦一般,几乎都不敢相信,这个曾经刁蛮阴毒的小女子,竟然会有如此大的天壤之别。
就在我内心的喜忧参半中,只听淑兰问道:“原来我是朝鲜族的人吗?朝鲜族好不好?金达莱是什么样的花……”
于是,我耐下心来一样一样地解答她的问题。
当张淑兰问到我,她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时,我虽然答不上来,但心中却怦然一动,想道:“对呀!我知道淑兰家的地址,可以协助警方找到她的父母呀。淑兰的父母很可能知道老张姐姐的下落。等他们来接女儿时,我只要一问,不就可以找到老张姐姐了吗?”
想到这儿,我心里豁然开朗,竟然情不自禁地一拍大腿,兴奋得喊了一声:“对呀!”
第2节——
张淑兰诧异切望着我问道:“什么对呀?你还没说呢,我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这才醒过闷儿来,赶紧说道:“淑兰,我没见过你的父母,不过我听你堂姐提起过,说你的父母都是好人。”
淑兰却皱起眉头说道:“可是我怎么一点也记不起来他们什么样?而自……我好像也不想他们。”
我心中一动想道:“淑兰曾经对我提起过,说她是被养父养母捡回去的小孩,经常受到他们的虐待,根本对他们就没有感情,而且还告诉过我,她从老家离家出走的原因,正是因为被二老逼婚造成的,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不提她的父母也罢,免得勾起她的伤心。”
我想到这儿,突然联想到自己幼年时候被后妈虐待的场景,立刻在心里生起一阵难过。
不知为什么,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我虽然明知道张淑兰曾经说过的那些“身世”不一定全是真的,但是依然在内心中对她生出无比的同情。
演唱歌曲——铁窗
我不想让这种伤感的情绪蔓延,便岔开话题说道:“淑兰,想不起来的事情就不要使劲儿去想,会头疼的。这样吧,我给你讲个好听童话故事,你听着故事睡觉好不好?”
淑兰立刻展开笑靥,微微点头,然后很乖巧地躺下去闭上了眼睛。
于是,我构思了一下讲道:“从前呀,有一只非常可爱的小花公鸡,它很聪明,可就是不爱学习。有一天……”
随着我温言细语的讲下去,张淑兰逐渐进入了梦乡。
我见她睡着了,赶紧走出病房,在走廊里给上官敬华警官拨打了手机电话。
电话被接通以后,我心急如焚地将淑兰父母家的住址告诉了他。
上官敬华却告诉我,警方已经按照淑兰身份证上的地址与当地派出所进行了联系。可是,那个珲春市马川子乡半坡街,就在前不久施行了占地拆迁,目前那片地区都已经人去楼空了,可能需要花费一些时间才能联系到张淑兰的父母。
我听他这样一讲,满怀着的希望又落空了。
我挂了电话,回到病房里,怀着忧郁的心情趴在对面的空病床上,衣不解带地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一早,年轻警察上官敬华来了。
他看到我很疲倦,便让我回去休息,下午再来。
我想了想,还是听从了他的安排。
我坐公交车从人民医院回到了住所的小区。我在小区门口的早点摊儿填饱了肚子,然后回到了临时的家。
我一进门,小冉就对我嘘寒问暖,这让我既感到欣慰,又觉得忐忑不安。因为自从听到她偷偷接听神秘电话以后,我就已经不敢过多去相信她了。
我告诉小冉,我已经吃过了早点,现在感觉又困又乏,想睡会儿觉,然后我就独自走进了里屋。
很快,只见小冉一只手端着冒着热气的茶杯,一只手举着半勺儿白糖走了进来。
我心中猛然警醒到——小冉又要按时给我喝那可疑的“感冒药”了。
我不动声色地对她说道:“小冉,又要给我喝感冒药吗?”
小冉微笑着点点头,方方的小脸上扬溢着甜甜的表情说道:“是啊,猫王老师,我要照顾好你嘛,等你吃完了三次感冒药,我亲眼看到你感冒好了,就放心了。”
我强做一笑道:“你真是细心的好姑娘,你对我这么体贴照顾,都让我有点受宠若惊了。”
小冉却把药和糖向我眼前一递,说道:“哥哥,你老是跟我见外说客气话,其实你对我那么好,我照顾你还不是应该的呀?快把药喝了吧,喝完了药好好睡觉。”
我点点头说道:”好的,我马上就喝。你先放在床头柜上晾一会儿,我不喜欢喝太烫的东西,容易伤嗓子。我们学声乐的人是很在意这些生活细节的。”
小冉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说道:“哦……那就晾一会儿你再喝,记得一定在睡觉前喝了呀,千万别忘了。”
她说完放下药和糖,走了出去。
我见她出去了,便随后关上了里屋的门。然后,我像昨天一样,先把白糖吃了,再将这杯药全都泼到了床底下。
我又把床单往下抻了抻,以免露出什么马脚。
最后,我躺在床上开始打起小呼噜装睡。
过了一会儿,我果然听到了小冉进屋的推门声和轻微的脚步声。
我听到她从床头柜上拿起空茶杯和勺子,然后转身走出了里屋门。
我的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儿,可是仍然不敢睡着,只好开始练习神丹功。
元气彩珠在体内上下运行了几周天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中午。
我刚刚收功,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拿起手机接听,只听上官敬华警官的声传来道:“方老师,张淑兰的毒检报告出来了,你能马上来一趟医院吗?有重要的事需要你配合。”
我的心情顿时一急,一个翻身坐了起来,对着手机听筒急声说道:“是……阴性还是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