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吃惊的原因,是因为我直觉地感到正在通过手机与上官敬华连线的人,应该就是经常去QQ酒吧给我捧场的那位温柔可爱的上官明华妹妹。而他们在电话中提到的四哥,则正是上官明华的那位会唱歌的男朋友。
???我心中暗自想道:“前几天,上官明华在QQ酒吧里伤心落泪,还特意点我唱了一首思念恋人的歌曲——无雪的冬季。那天她曾经对我说,四哥和两位同事去魔鬼城那边出差,却两天都没有和她联系。现在,听他们在电话中所讲,难道那四哥真的在魔鬼城出事了吗?”
????想到这里,我心中不禁更为上官明华和她那情人四哥,担起心来。
????就在困倦与焦灼不安中,我和丹尼尔斯乘坐的警车,已经随着车轮的转动从黑夜一路走到了清晨。
????当天色大亮的时候,我们已经到达了银川市人民医院。
???年轻警察上官敬华,将我和丹尼尔斯带到了病房楼的特护病房区。
????向值班护士问明了张淑兰所在的病房后,我们一起来到了那间病房门口。
???由于我在来时的路上,已经向警方讲明我是淑兰的姐姐淑华的声乐老师,因为有着这层关系,我被充许与上官敬华一同探望张淑兰。
???而丹尼尔斯提出要回到宾馆去办一些事情,所以他给我和上官敬华留下了联系方式以后,便离开了。
????我怀着既激动又不安的心情,跟在年轻警察上官敬华的身后走进了病房。
????只见淑兰的病床前,站着一位戴着口罩、身材高挑的年轻护士,她正为淑兰换下刚刚输完的液体瓶子。
????我看到淑兰躺在雪白的枕头上,她睁着一双略显疲倦的眼睛,呆望着天花板。
????我的心里感到有些为她心疼。
????上官敬华与那护士小声沟通了一下,护士小姐点点头,抬手看了一下腕间的手表,然后说道:“病人刚苏醒,身体比较弱,你们不要超过十分钟好吧?”
????我和上官敬华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这时候,我注意到,这位护士戴在腕上的手表样式很奇特,有着古香古色的指针和褪色的表蒙面,但这块小手表做工十分工精致,更像是由一块老式工艺怀表改成的。
???我一向对那种带有艺术性或者古韵的小物件情有独钟,所以不知不觉间多看了那小手表两眼,直到那个护士端着医用料理盘走出了病房。
????这时候,只见上官敬华走到病床头前的位置,对着张淑兰说道:“张小姐,我是银川市公安局的刑警。想向你了解一下你煤气中毒的经过。”
???只见淑兰用木讷的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轻声说道:“刑警是什么呀?你……你穿的衣服好奇怪,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哦,我知道了,刑警就是警察吧……你是好人对不对?”
???年轻警察上官敬华听她这样一说,不禁皱起眉头,他赶忙对着淑兰又说道:“张姑娘,刑警是警察队伍的一份子,主要负责刑事案件的侦破工作,我们的目的是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
,从而保证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我们当然是好人了。”
???谁知,淑兰听他这样一说,竟然扑哧一笑,呼的坐起了身。
????只听她那熟悉的声音说道:“你既然是好人,那你就做件好事吧。我肚子叫了,有点饿,你能不能给我买点好吃的?”
????上官敬华听她这样回答,不由得愣了一下。
???而站在一旁的我,听到淑兰说肚子饿了,便赶紧问道:“淑兰,吃饭的事就别麻烦警察了。你想吃点什么?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回来。”
???张淑兰立刻将目光转向我,她将头歪来歪去,一脸疑惑地打量了我一会儿,然后撅起樱桃小嘴说道:“你是谁呀?我又不认识你,你干嘛要给我买吃的?”
???她这句话就像一声炸雷,把我惊出了一身冷汗。
???继而,我心念一转,赶紧注视着她,用焦急的语气说道:“淑兰,你又在开玩笑吧?我是方刚呀,你怎么会不认识我?”
???张淑兰却将头使劲儿一摇说道:“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嘛。不过……你要给我买饭吃,一定也是好人啦,我就当你是个朋友吧。”
????我见她讲着这些话,眼神中竟然没有流露出半分虚假之情,就像真的不认识我一样。我顿时心中感到一阵迷茫。
????却见她又对看我一个劲儿地催促着说道:“喂,你还站着干嘛?快去给我买饭呀,我想吃拉面,少放面条,多加点牛肉那种。”
????我曾经与淑兰在京城北园村外那个拉面馆里,吃过很多次。所以,我对她的口味非常了解。
????于是,我赶紧又对她说道:“面汤里要放一点辣子,而旦不要放小葱对不对?”
????张淑兰听我这样一说,惊奇地张大了眼睛,然后频频地点头,并对我竖起个拇指夸道:“小叔叔,你真是太懂我了。喂,你这个大朋友我交定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叫方刚!”我脸上强做出笑容,对她大声说道。
???我多么希望看到她的脸上能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就像一场噩梦醒来后,终于认出亲人的那种恍然大悟。
????但是没有。
????只见她脸上表情很自然,毫不做作地对我说道:“嗯,方刚,我记住你了。快去给我买面吧,我饿的不行了。”
???我的心向下一沉,茫然地转身走向病房门口。
???这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只见一位身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大夫,出现在我眼前。
???“大夫,您好,”我望着挂在她胸前的“主治医生”胸牌说道:“我这个朋友她,她醒了以后好像不认识我了,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这位医生停住脚步,她用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一氧化碳中毒是直接伤害人的大脑,你这位朋友属于中度中毒症状,很有可能出现暂时性的部分记忆丧失。”
????我听她这样一解释,心中感到吃惊不小。
赶紧又问道:“那,她什么时候能恢复记忆呀?”
????医生摇摇头对我说道:“这个很难说的,要看她脑细胞受损的程度。如果受损伤程度比较轻,可能经过几天或者十几天,就能逐渐恢复记忆。但是也有一些煤气中毒比较严重的患者,不但无法恢复记忆,还有可能终身智障。”
???“啊!终身智障,会有这么严重吗?”我忍不住担心的喊出了声。
???医生继续对着我和病床边的上官敬华说道:“请你们先到病房外面回避一下,我们要给病人检查一下身体情况再拔除尿管。”
????她说完,转身开了一下病房门,只见两个护士已经拿着仪器设备在外面等着了。
????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又问道:“她现在可以吃东西了吗?刚才她说饿了,让我去买点吃的回来。”
???医生想了想说道:“去吧,她能坐起来了,那说明身体机能基本上恢复了,应该可以吃东西。”
???我赶紧说了声谢谢,然后走出了病房。
???二十分钟后,我手里拎着打包袋,从人民医院附近的一家拉面馆内匆匆地走了出来。
????此刻,我的内心翻涌着焦躁与不安。
????我一边往回走着,心里一边想着:“我遇到的事情怎么这么倒霉!好不容易找到了张淑兰,可是偏偏她又因为煤气中毒连我都不认识了。这样一来,又怎么能打听出老张姐姐的下落呢?”
???我越想心里越烦躁,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人民医院门口。
???我匆匆地走到特护病房楼的电梯厅。
???只见前面那辆即将到达的电梯前,有一个纤巧的姑娘背对着我站着,大概也是在等电梯。
???不过,我第一眼看过去,只觉得那身影有点熟悉。
????很快,电梯门打开了。只见那姑娘手里拄着一根单拐,一歪一歪地进了电梯厅。
???我不慌不忙的跟在后面,生怕惊扰了她。
????就在这姑娘进入电梯后,转过身来伸手去摁楼层按钮的一瞬间,我俩目光相触,几乎同时惊叫出声来!
???原来我面前这位拄着单拐的娇美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上官明华!
???“呀,是你……”
???“咦,明华妹妹!怎么这么巧……”
????这一瞬间,我惊诧于她那拄在手中的单拐,这个发现绝对是无法想象的意外!我也可以从她那惊惶的表情里,看出一丝被意外窥破秘密的尴尬。
????不过,我也用最快的速度让自己恢复了沉稳。
????我从上官明华的目光中,也看出她瞬间恢复的坦然。只见她略带腼腆的一笑对我说道:“我是来找我堂哥的,他昨天夜里刚办完案,现在正在病房陪着一个的受害人呢。猫王哥哥,你怎么也来医院了?是有什么亲人朋友生病了吗?”
???这时候,电梯已经关上了门向上行驶。我沉吟了一下,然后对上官明华说道:“明华妹妹,你的堂哥是不是那位叫上官敬华的警察?你找他,是为了四哥的事情吧?”
????只见上官明华脸上流露出又惊又奇的神神,她睁大一双美丽的眼睛,仰起头望着我说道:“猫王哥哥,你……你怎么知道的?”
???我淡淡一笑,望着她意味深长的说道:“他现在陪着的那位受害人,就是我费尽苦心来银川寻找的张淑兰,从昨天夜里到现在,我们一直都和你的堂哥在一起,包括你今天凌晨为了四哥的事情给他打电话时,我也和他坐在一辆警车里,所以无意中听到了。”
???上官明华脸上流露出恍然的神色。
???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
???我赶紧伸手常摁住开启按钮,让拄着单拐的上官明华先走出去,然后才走下电梯跟了过去。
???我看到前面电梯厅的地面好像刚刚搞完卫生,有些湿滑。
???上官明华也许是因为走得有点急,只见她那根单拐在地上滑了一下,同时脚下有点踉跄,身体随之一歪。
???我心里一惊,本能地跨上一大步,伸手从侧面在她的肘腋下一扶,同时好心地说道:“慢点儿走,明华妹妹,地很滑的。”
???却不曾想到,她轻轻挣脱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的说道:“我没事,不用人扶的,我自己能走好的。”
????我可以从她的语气中,听出一种对命运发自内心的不甘。
????刹那之间,心中对这位美丽又善良的姑娘产生了无限的怜惜。
???演唱歌曲——干燥花
???很快,我们已经临近了淑兰所在的病房。就在这时,只听走在我旁边的上官明华,用满带不安的语气问道:“猫王哥哥,难道是那位张淑兰妹妹,出了什么事情吗?”
???我满心无奈地说道:“她……唉,她中了煤气,差点连……”
????我刚说到这儿,只见前面不远处的病房屋门一开,年轻警察上官敬华正一脸焦急地匆匆走了出来。
???明华刚叫了一声“哥”,却见上官敬华微带诧异的一定神儿后,立刻对我们说道:“快去把大夫找来,张淑兰出状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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