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渐去渐远,最终消失的江婉月和苏锐,方晨虽有愁绪,但更多的是期待,期待着下次的相遇。
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他们能再次相逢。
苏锐是方晨为数不多的朋友,他在江婉月的帮助下,肯定能拜入一个适合他的宗门,找到一条适合他的路,而方晨也要开始一条属于他自己的逆天改命的路了。
实际上,自从服用下轮回果,觉醒了前世记忆,知道今生命运,预知来世命途后,方晨心里就一直像是压着一块石头一样,十分地沉重。
人的命运到底能否改变,还是说所谓的“人定胜天”只是自欺欺人的说法?所谓的逆天改命,其实只是殊途同归?
即便现在方晨通过修炼“融天诀”获得了原本今生不该拥有的力量,也遇到了原本今生不可能遇到的江婉月,但是这算改变了命运吗?
方晨不知道。就比如说原本注定他是走在一条通往万丈悬崖的道路上,最终是坠崖而死;他现在因为一些际遇,而换了一条路,但是谁能肯定这条路不是通向原来的万丈悬崖或更凶险的地方呢?
“无论如何,至少我已经踏上了与原本不同的另一条路!”方晨无比坚定地道,“逢山开路,遇水架桥!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如果认命还修什么真!”
方晨认真地考虑着自己接下来要走的路。他天赋太差,起步太晚,不可能从天衍学院外院一步一步的熬到内院,再通过宗门选拔,这样子他与江婉月那样的天才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
而且他的修炼需要太多的资源,每次吞噬的灵石,先要滋养肉/身,强化肉/体,再储存在气海,好处是他能靠吃就吃出一副强悍的肉/身,坏处是他需要更多的灵石。这是一种人人梦寐以求的天赋,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同时,他经过“融天诀”锻炼的气海比同阶修士浩瀚得多,可以容纳的元气、真元更多。这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他经过“融天诀”淬洗的经脉比同阶修士宽阔和坚韧太多,好处是身体柔韧性更强,反应更迅速,可以输出或吸入的灵气比别人更多。这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
方晨想过,他也许是第一个修炼“融天诀”的人,而且成功的人。
凡人无法修炼“融天诀”,因为没办法找到气感,没有灵血也无法吸收天地间灵气,肉/体也无法承受如毁灭般的锻体过程;高阶灵血、灵体拥有者也无法修炼,因为血脉、体质太强,无法彻底洗去灵血与灵体;低阶灵血,没有灵体者,如以前的方晨,没有足够的意志和灵魂力撑过锻铁的九个阶段。
所以方晨推测,要么这本功法不是人族的功法,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功法;要么不是这个时代的功法,太古时代的人体魂、魂力也许比现在的人强悍得多得多,所以在方晨看来九死一生的锻体,对古人来说,也许并不太困难……
想到这里,方晨是一头的黑线啊!如果不是自己吃了轮回果,灵魂之力大增的话,早就爆体而亡了,差点给小黑那个黑心鬼害死了!
方晨在心中默默地画了几个圈圈诅咒小黑,这才舒服了点。
方晨又分析了下目前自己所面对的困局和破局的办法:
他杀了李天峰和张昊天,得罪了国师府李家和将军府张家。这两个都是星火王朝权力顶端的势力,并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应付的。他们目前不下手,一是因为自己与张昊天是生死斗,如果张昊天刚死,而自己就暴毙的话,张家的嫌疑最大,虽然他们可以不在意别人的指责,但是没有必要为了他一只蝼蚁而自找没趣。
他们有的是办法,阳谋、阴谋都可以,只要能够撇清他们的关系就好。
所以现在方晨最重要的就是寻找庇护,而天衍学院就是他最大的靠山。但是他人微言轻,只有进入内门,甚至成为核心弟子,只有他的天赋足够高,才能引起学院的足够重视,学院才可能为他抗下李、张两家的刁难。
而在天衍学院,要进入内院,只有两种方法:一是修为达到血魂境,方晨目前只有淬血七层,还有一段距离;二就是闯过天衍城大名鼎鼎的天衍圣塔第五层。
所以方晨决定:去闯天衍圣塔!无论如何要闯过第五层!
想通一切之后,方晨回到家里,静静地陪着爷爷,说了很多的话。从小时候开始,所有方晨记得的琐碎的事,父母模糊的身影,他们去世后爷爷对方晨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还记得小时第一次去酒窖,偷酒喝,最后被爷爷在酒坛子里找到的事……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跟爷爷学酿酒制作出来的像醋不像醋,酒不像酒的药水……他还记得他被检测出拥有凡品火属性血脉的时候,爷爷喜极而泣,欣喜地把方晨母亲陪嫁的百年女儿红拿出来,喝得不醒人事,睡了一天一夜的事……方晨回味着与爷爷的点点滴滴,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方晨紧紧地抓着爷爷的手,低声地抽泣起来。
方晨现在并不缺钱,他在王都最好的寿衣店定制了最好的寿衣,最好的棺材,本来还想举行一个最隆重的葬礼,但是想到爷爷生前并不喜欢热闹,也就放弃这种想法。
方晨细心地为爷爷换着寿衣,突然一封皱巴巴的信封从爷爷换下来的粗布衣的内口袋里掉了下来。
方晨轻轻地拾起信封,打开信件,这封信有点泛黄,应该有点年头了,是爷爷的笔迹,方晨开始细心地阅读起爷爷的信。
信中写到:
晨儿,
“爷爷上了年纪,不知道什么时候躺下就起不来了。所以特意留下了这封信,告诉你几件事和交待一些后事:
在你七岁那年,你的父亲、母亲和奶奶突然故去,我骗你说是意外身亡,其实是当年几个自称圣教子弟的人来酒摊喝酒,调戏你母亲,你父亲、奶奶和几个街坊劝阻,也被几人打杀,而后扬长而去。
我们爷孙因为留在家里而躲过一劫,后来我四处询问才得知,这四人张扬跋扈,在城内肆无忌惮,乃是黑莲邪教的高层子弟,带头人名叫邪冥。
如果你将来学有所成,希望你能为父母报仇。如果事不可为,也不要勉强。
我方家人丁单薄,九代单传,爷爷是看不到你成家立业了,希望你能多举几房媳妇,为我方家开枝散业。
最后,不要难过,爷爷这一辈子能有一这么一个乖巧、懂事的孙子,死而无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