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飞鸾殿的大门打开了,里面一片繁华,大理石地板,雕龙刻金的柱子,整个宫殿都沉浸在琉璃般美丽的祥和之中。
云涟郡主此刻躺在软榻上,脸上挂着闲适的笑,看到储思源的时候,娇声说到:“皇兄,你来啦,凶手抓到了吗?”
云涟郡主没有起身行礼,她此刻迷失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将军夫人怎么样了,可还有救?”就当是最后给她一个叫将军夫人的机会吧,以后,将军夫人就是她了,云涟满意的想着。
可是云涟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完全绽放,就看到后面的孤湟湳溪,孤湟尔,常郁,还有锦衣卫……
云涟心中一紧,若无其事其实的起身走到储思源面前。等到走进了才发现,储思源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里面有痛心,有失望,有冷漠,却没有以往的宠溺。
云涟心中咯噔一下:“皇兄,你怎么了?”
储思源看着面前的表妹,曾经单纯可爱的人,已经变得面目可憎,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心里确是充斥着残忍的快意:“涟儿,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云涟郡主脸上的笑意一僵,却没有承认:“皇兄,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孤湟湳溪本来想亲自看着云涟的下场,可是此刻,看着这个女人恶心的脸,他一想到躺在床上的浣曦,心中就是止不住的暴虐。
想着想着,孤湟湳溪聚集真气的手慢慢的提了起来,幸好孤湟尔及时发现:“湳溪,冷静。”
这一声也把其他人注意力吸引过来,云涟本来心中有鬼,小心翼翼的对着储思源,这个时候发现储思源身后的孤湟湳溪。
此刻的孤湟湳溪犹如地狱的魔鬼,眼神中充满了杀气,额头青筋吐出,后糟牙咯咯作响,一只紧握的手被孤湟尔拦住。
云涟看到这样的孤湟湳溪,吓得立马后退,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湳,湳溪,你,你想干什么?”
孤湟湳溪强忍着心中的暴虐,看向云涟:“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云涟现在才反应过来,事情已经被他们怀疑了,她在心中狠狠的抽了一口气,看孤湟湳溪和储思源的表情,自己不能承认,不然的话一切都白费了:“我什么都没做,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孤湟湳溪在云涟摇头的时候,就提起手中的真气向云涟而去,眼看云涟要命丧当场,孤湟尔和储思源一个人拍向孤湟湳溪的肩,一个人挡住孤湟湳溪的手。
千钧一发之间,一阵风从云涟的耳边擦过,身后的柱子碰的一声,从中间断裂。
云涟本来还强装镇定,这个时候彻底软了下来,趴在地上,看着孤湟湳溪的眼神像是看着一个魔鬼。
“湳溪,别冲动!”孤湟尔在孤湟湳溪耳边吼道,云涟在上京没有亲人,但是其父亲是一字并肩王,掌握整个西南的军队,如果他唯一的女儿突然死在宫中,大储肯定会大乱的。
孤湟湳溪闭了闭眼,双手紧紧握着。
储思源担忧的看向孤湟湳溪:“湳溪,你去看看浣曦吧,这么久了,她说不定已经醒过来了。”
孤湟湳溪绝对不能再呆在这里了,不然的话结局无法想象,现在只有浣曦才可以让他冷静下来。
孤湟湳溪没有说话,撇了云涟一眼,然后定定的看着储思源:“记住你说的。”然后转身朝承乾宫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门外的太后,定了定脚,然后继续往外走着。
太后面色复杂,她一直不敢进去,但是里面的话她是听得清清楚楚,自己以为善良的侄女,没想到居然……
孤湟湳溪走后,储思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八仙桌旁边坐着,示意常郁把张嬷嬷的供词拿出来。
孤湟尔在一旁站着,没有说话。
储思源把那张供词摊在云涟面前:“云涟,你的贴身嬷嬷已经把一切都交代清楚了,你还要狡辩吗?”
云涟看清那张供词上清清楚楚的写着自己如何的骗柳氏从外面带来毒药,又如何的让宫女下毒……
云涟绝望的趴在地上,良久,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诡异,夹杂着疯狂。
“那又怎样,那又怎样,那个贱女人还不是死了,你说她会醒,也只有孤湟湳溪自欺欺人才会信,其他人呢,其他人呢,有谁会信?”
云涟状若疯狂的在地上大吼大叫:“而且,你敢对我怎么样?我亲爱的皇姑母是不会答应的。”
说到这,她也不想掩藏心里的恶毒:“我爹,我爹,你知道是谁吗?一字并肩王,你敢杀我吗?”
云涟指着储思源,平时的娇弱灿烂消失不见,此刻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不敢杀我,你杀了我,我爹的军队一到,踏平你的上京城。”
“放肆。”常郁吼道,上前准备扣着云涟,对着皇上直接说“你”,而且还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足以诛灭九族。
云涟大吼大叫,储思源看着她,眉眼深沉,看不出什么表情:“可是你不该伤害她!”
云涟被常郁扣住,听到这句话嗤嗤的笑了起来:“储思源,你居然喜欢……”
“放肆!”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怒喝,海嬷嬷扶着满脸怒气的太后走了进来。
太后本来不想再面对这个结果,等着储思源下决定,但是突然听到云涟口不择言,马上进来阻止,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就是皇家丑闻……
云涟看到太后,立马委屈的哭到:“皇姑母,皇兄他想杀我。”
太后一脸冷然的看向云涟:“云涟,作为郡主,你公然杀害朝廷命妇;公然辱骂皇帝,以下犯上;并且怀有不臣之心。”
“你觉得,哀家会替你求情吗?”太后偏头看向趴在地上的云涟。
云涟本来是豁出去才说出那一番话,她心里其实不是这么想的,但是看到储思源那一副冷漠的样子,她心有不公,所以愤怒之下才说出那一番话。
看到太后的时候,云涟就已经后悔了,怎么说也是亲人,她只是气糊涂了,可是没想到……
“皇姑母……”云涟轻喊了一声,哀求道:“涟儿错了,”她试图去拉太后对袖子,被太后躲了过去。
“皇上,事情既然已经查清,那就下旨吧,哀家身体不适,就先走了。”太后说完,脸色疲惫的由海嬷嬷搀着往外走去。
“皇姑母,你不能抛下涟儿啊,涟儿错了……”
储思源面容平和的看着云涟:“传朕旨意,云涟郡主谋害臣妇,以下犯上。将其打入冷幽阁。”
“涟儿,你可知,皇兄为什么要这么做?”储思源微微倾身,看向一脸迷茫的云涟:“皇兄想着,你是朕的表妹,将来朕一定要给你找一门好的亲事,就算是湳溪,朕也打算帮你,可是你不该伤害她。”
“你说的没错,朕不敢杀你,可是朕能让你不能再出来兴风作浪。”说完就起身朝外走去。
云涟完全愣在那里,她没想到,储思源真的那么很心,为了一个女人,尽然不顾兄妹之情……
冷幽阁,冷宫,呵呵,没想到到了储思源这一代,第一个住进冷宫的不是皇帝的妃子,而是皇帝的妹妹。可真讽刺啊……
孤湟湳溪来到承乾宫,大步走到床前,看着浣曦红润的脸庞和清浅的呼吸,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他抓住浣曦的手,贴在脸颊上:“曦儿,顾大哥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你放心,顾大哥不会放过她的。”
“曦儿,你快醒过来吧,你已经睡了好久了。”
青涯在门口候着,孤湟湳溪从承乾宫出来的时候他就在后面跟着,总感觉刚刚储思源的话有些奇怪。此刻听到孤湟湳溪的话才觉得震惊。
难道少夫人没有中毒,这一切都是计谋,可是太医明明说了少夫人中的是白无常,就连林大夫都没有办法。
青涯突然脑海一闪,感觉自己抓到了什么,又消失不见。他冥思苦想着:“石榴!”他在心里惊讶到,石榴自从少夫人中毒以后就不见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孤湟湳溪也发现了石榴不见了,但是他没问,他知道浣曦是不会害他的,而且,浣曦中毒之后,他心中担忧,完全没有想别的。
而此刻的石榴,正在梧桐城到上京的路上。
浣曦之前给阿宽通信以后,就接到阿宽的消息,说有沈嫣的下落,所以浣曦让人去找,但是别人她又不放心,所以才让石榴去。
百花宴热闹,就是一个好的时机,当时她还在想怎么才能让石榴悄无声息的离开,后来拿到那一杯酒的时候,就觉得机会来了。
石榴趁乱跑到宫门口,告诉侍卫说要回去找国公爷,侍卫知道她是将军夫人的侍女,当即放行。
石榴一路往梧桐城赶去,她知道浣曦是灵狐,所以不担心,但是后来听说全国都贴着皇榜,要找大夫救浣夫人。
那个时候,石榴已经从阿宽那里拿到沈嫣的信,听到这个,心中担忧,马上往上京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