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芯眯了眯眼,既然如此,那可就别怪她心狠!
要怪就怪黄氏自己送上门找死,若不是黄氏这一出,她今天可真想不到什么好法子治他们。
毕竟她原来的生活没那么多明争暗斗,都是各自凭实力问鼎医坛。
所以,说到计谋策略,自己或许比不过很多人,不过说起演技嘛,她还是有点天赋的……
“爹,您……您怎可说出这样的话,女儿对您真的太失望了,呜呜……”
当即,夏芸芯敛下眼眸,酝酿了一会情绪,凄苦的眼泪,随着这句话夺眶而出。
哽咽了两声,她又继续说道:“我自幼孝敬爹娘,对奶奶唯命是从,乡村邻里也可作证。”
虽然夏芸芯不知原主以前生活如何,但也能根据这陈家母子的态度猜出一二。
她一边说,一边抹着眼泪看向围观的村民们,好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村民们本来就知道陈勇待他女儿不好,更何况刚才曹家丫鬟给他们分了些喜糖糕点,甚是精致美味,他们过年都舍不得买来吃的,如今却吃上了。
正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所以众人也不管知不知道内情,都纷纷点头称是,指责陈勇如何如何不是。
而一旁正盘算着如何向曹家多要点钱财的陈勇,被人指责得满脸尴尬之意。
眼下曹夫人在,他也不好轰人,只能心里暗恨,这些该死的泥腿子,是要毁了自己的声誉啊!
还有自己养大的这个女娃娃……
她啥时候变得这般口齿伶俐了?
“我……”
想到这里,陈勇急了眼,正想出声辩驳。
“爹爹!!”
不料,陈勇刚张口说出一个字,便被夏芸芯中气十足的声音打断,她凌厉的语气,又夹着些许凄惨,瞬间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于是,众人都闷不吭声,乖乖等着她的下文。
“女儿自认无过,为何父亲总是这样不待见女儿,今日女儿回门,那黄氏在门口羞辱女儿一番不说,还在女儿喝的茶里下毒……”
夏芸芯悲愤地捂着胸口,娓娓道来。
说到这里,她眸中含泪,眉毛轻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着陈家众人。
“我的老天爷,这黄氏也太歹毒了!”
“啧啧,真是蛇蝎心肠……”
“这下有好戏看了。”
……
霎时间,村民们炸开了锅,也不管有没有查证,纷纷奔走相告。
一来二去,围观的村民也就越来越多,大半个村子的人都丢下农活,前来凑热闹。
再说这边黄氏,听完夏芸芯一番话,气得浑身发抖:“冤枉啊,奴家没有下毒。”
说完,黄氏竟直接眼白一番,倒在地上。
这样一来,众人心中开始起疑,纷纷议论夏芸芯所言之事的可信度。
夏芸芯嘴角微抽,没想到这黄氏还是个戏精。
不过,那又如何?
她转而看向村长:“村长爷爷,听闻在这十里八村,您的医术也是相当高明。”
三两句话下来,说得村长眉飞色舞。
“尚可。”
村长轻咳一声,朝众人微微颔首,顺带捋了捋山羊胡子。
见状,夏芸芯紧接着说道:“那可不可以麻烦村长爷爷查看一番,这几杯黄氏端上来的茶,是否有下毒?”
“当然可以,老夫正有此意。”
老村长说完,便差人把他的医疗箱带来,开始着手检查那几杯茶水。
三杯茶水,除了夏芸芯那杯她自己喝过一口,其余两杯曹夫人跟王婶都没动过。
倒也不是曹夫人她们清高,喝不惯这山野村茶,而是夏芸芯喝完感觉不对劲,已经暗中示意她们不要喝了。
在村长查看茶水期间,夏芸芯往晕倒在地的黄氏瞟了一眼,只见她白皙的手指微微颤抖,隐约有青筋披露。
见此,夏芸芯心中冷笑,看这黄氏能装到几时?
“这茶里确实有毒。”
半晌,村长爷爷皱着眉头,用笃定的语气大声说道。
“不可能,莺莺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请村长明察!”
虽说陈勇刚把黄莺娶过门,但对她的性格倒也还有些了解,这女人虽然贪财,爱占便宜,但绝不会胆大包天下毒害人。
“哼!证据确凿,你还要帮她开脱,难不成这毒是你跟你张氏下的?屋里头就你们几人,从黄氏端茶出来到丫头喝下,这些村民全程都是看着的。”
村长说到这里,陈勇已经吓得面无血色。
缓了缓,村长继续说道:“这毒虽然不会置人于死地,却能让人断子绝孙,你个歹毒妇人,这可是融了散子丸的茶啊,作孽!”
村长用拐杖敲了几下地面,吹胡子瞪眼地指着黄氏。
早在村长道出茶里有毒时,黄氏就演不下去,从地上滚爬起来,躲在陈勇身后瑟瑟发抖。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那死丫头是怎么知道茶里有毒?明明那毒丸融到茶里三刻钟后,就会无色无味,但其药丸的作用却不会让茶水化解,反而更甚……
“大胆毒妇,竟敢祸害我曹家少夫人,来人,把这毒妇押往官府!”
曹夫人霍地站起来,怒吼一声,愣是把黄氏吓得屁滚尿流,不过这时可没人会同情她,大家都清楚,喝了散子丸有什么后果。
曹夫人话音刚落,两名强壮的曹家家丁从外面走进来,大踏步往黄氏走去,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黄莺拽着陈勇的衣袖却被他甩开,失去唯一的依仗,她瞬间面如死灰,站立不稳瘫软在地。
“不要抓我娘,我求求你们,不要抓我娘,呜呜……”
小柱子一直在角落里玩耍,看见有人要抓他娘亲,赶紧跑了出来,抱着黄氏嚎啕大哭。
“对对对,我不能坐牢,我还要照顾我儿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不要抓我,我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磕头,呜呜……”
黄氏一边哭一边磕头,好不凄惨,不过夏芸芯可没那么容易心软。
村长连连摇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曹家两名家丁强制把小柱子拉开,拖着泪眼婆娑的黄氏,就要把她送往官府。
“慢着!”突然,陈勇拦在家丁面前。
夏芸芯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之前她观测陈勇气色,又无意中碰过他的脉象,知道以他的身体状况,这辈子怕是无法再生育孩子了。
所以她赌,陈勇定然不会轻易放弃黄莺,待他想清楚自然会来找她,但没想到这人还没出门口他就绷不住了。
“我同意你刚才的条件,签了父女决裂书,从此两不相干,但是我要加一个条件,就是放了莺莺。”
看着哭得楚楚可怜的黄莺,陈勇于心不忍,本来还想多讹一点钱,现如今只能先妥协了再说。
“可以。”
夏芸芯不想跟他们多纠缠,一口答应,这黄氏日后再敢作妖,多的是法子治她。
等陈勇签好名字,又让村长盖了章,夏芸芯便把那文书收起来,扶着曹夫人道:“娘,咱们回去吧。”
曹夫人微微点头,最后警告性地睨了黄氏一眼,才踏出陈家。
一行人上了曹家马车,绝尘而去,围观村民见没戏看了,也就回到地里干农活,不过倒是一边干活一边聊陈家之事。
不消半日,陈勇娶了个恶毒妇人的事便在十里八乡传开。
只有那黄氏,恨恨地望着曹家马车离去的方向,眼里满是不甘。
……
曹家马车
“芯儿,你喝了那茶,真的没事?”
马车上,曹夫人拉着夏芸芯的手,神色担忧,要知道,儿媳可是昨晚才跟静安圆房!
若是夏芸芯知道曹夫人此时的想法,保准会吐血三升,曹夫人您多虑了啊!
“娘,您放心,我真的没事,方才我察觉不对,已经悄悄把茶吐在手帕上了。”
夏芸芯掏出自己的手帕给曹夫人看,她这才安心歇息。
——
曹家大少爷的书房。
小七在一旁磨墨,曹静安执笔作画,两人不知在聊着些什么。
“那么说,她很有可能懂医术?”
曹静安放下手中之笔,狭长的睫毛微微抬起,一双凤眸充满探究之意:“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