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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乞丐(修改……)

寒阳城。

此刻正值正午,寒阳城的街中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不时传来一两声小商贩的叫卖声。街边一隅,一个乞丐静静伫立在粥铺旁,任由粥铺老板如何驱赶,他像是一块石碑似的纹丝不动,老板无可奈何,小本买卖也经不起折腾,推搡之间反而耽误生意,只要他不闹事,也只能由得他去。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十多日。

“爹爹,孩儿吃不下了。”粥铺里一个小男孩举着半个肉包子看向旁边大人。

“吃不下便不吃。”一个大胖子嘴里塞满肉包,含糊不清的说。

这时,小男孩看到站在一旁的乞丐,拿着肉包兴冲冲的站起来,刚想过去,那胖子看到赶紧一把抱住小男孩,夺去他手里的肉包。

“臭小子!老子怎么教育你的,就是给狗吃,也不给臭要饭的!”说着把那半个包子扔给路边的一只野狗,那野狗叼起肉包,一溜烟跑没影儿了。胖子付了钱,拉着小男孩就走,嘴里还念叨着“晦气”。

像这种事,这几日并不罕见,江湖中恩恩怨怨盘根错节,谁也不知擦肩而过的,是人是鬼是善是恶,少一些交集,便少一些因果。这就是这里的规矩,也是这里的江湖。

“要饭的,跟你说了,别只守我一家,你不听,我也跟你说了,这城东有个破庙,能遮风避雨的,你也不去,唉……你这是欺负老实人啊……”粥铺老板人还算宽厚善良,不忍心见他横死街头,每日打烊总会把一些剩粥剩饭打包给他。今日打烊,照例想劝诫他一番,但看他那木讷样子,只能作罢,打了几个包子,又盛了一碗稀粥,递给那乞丐。

乞丐熟练的从背后拿出一口破锅,然后把老板递过来的包子稀粥全部装进去,对老板点了一下头,转身便走。那样子,就像老板本该如此。

老板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无声的叹了口气。

这乞丐不是旁人,正是“借尸还魂”的魔头秦闲。这种夺天地之造化的奇迹,让他至今都有些恍惚,只不过,来则来矣,秦闲也没有对此纠结多久。在他刻意打听留意之下,发现这个龙朝并非他所知的任何一个朝代,而其历史也无法与秦闲脑中的有何重合之处。

“还真是奇妙啊!”

即使秦闲已逐渐适应了这里,也适应了这个新身体,但每每想到这个事实,他仍然惊奇不已。

“臭乞丐,别挡路!”

几个痞汉在街上大摇大摆,看到一个脏臭不堪的乞丐端着个破锅小心翼翼的走着,免不了有点想欺辱一下的意思。秦闲一个没注意,被其中一个痞汉的胳膊扫倒在地,好在他惯性使然,手里的锅没有完全撒手,包子虽然尽皆掉出,稀粥还留点。

秦闲抬头看了一眼那五个人,暗自摇摇头,默默的捡起地上的包子。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秦闲。经历了许多,也洒脱了许多,否则,即使以他此刻孱弱的乞丐之身,打倒他们或许很难,杀了他们却易如反掌。

“刚哥,这叫花子明显不服啊!”

痞汉头刚子本来感觉自己这一下很有气势,自欲作罢,谁知听到小弟鼓噪,立马气不打一出来。什么,这狗东西还敢不服?定睛一看这乞丐,果然不卑不亢,不像其他乞丐看见他们就跟耗子见到猫一样,这叫花子隐隐竟还有那么点傲气。

“我傲你奶奶个嘴儿!”

刚子一脚踢向秦闲面门,秦闲抬手去挡,怎奈气力相差太大,“砰”的一声,他被刚子踢了个十成十,连人带锅翻倒在地,稀粥也洒一身。

“哈哈哈哈!”

这几人看到秦闲如此倒霉模样,这才放声大笑。

秦闲眼中寒芒一闪,又恢复如常。

“你们几个,统统住手!”

这一世,他秦闲一定要活的洒脱!然后他很快就发现,这个想法暂时实现不了了……他重生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一个乞丐,而且是一个很失败的乞丐,失败到在繁华的街道上能活活饿死,否则也不会让秦闲有机会重生,而乍一醒来的秦闲整个人就被一种难忍的饥饿感占据着,他强提一口精气,野狗一样爬到附近一个小女孩身边,抢下她的馒头三下五除二塞进嘴里,虽然之后遭到她家大人的拳打脚踢,可那腹中有粮的满足感让他忘却痛苦的昏了过去。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之后几日,秦闲熟悉了周围环境。这个地方叫做寒阳城,这里很繁华,百姓安居乐业,皆因为武林第一帮会的寒阳宫的几百年经营。对于一个门派存在那么久,秦闲不置可否。

城南有条闹市街,那里鱼龙混杂却也最热闹,街里有个粥铺,老板姓王,为人良善,经常接济城里的穷人和乞丐,秦闲每日都会去他那里蹭些剩饭吃。别人或许蹭个两三天就羞臊的不好意思了,秦闲却没脸没皮的一来就是十几天,弄的这的顾客每次见他都一脸嫌弃,直道“晦气”!秦闲却好整以暇,他的心境之高,已然不顾及别人的评价,更何况前世的他是何等叱咤风云的人物。

秦闲离开粥铺,端着破锅绕了一圈,又绕进粥铺对面的巷子,这位置把能附近的一切尽收眼底,他倚着墙角坐下,狼吞虎咽的吃着破锅里的剩饭。

天色渐沉,街上行人越来越少,某个巷子偶尔传出一两声狗吠。吃饱了的秦闲索性倒在墙边打起盹来,迷迷糊糊中只听“当啷”一声,是金属碰撞的声音,再一睁眼,已是月朗星稀的二更时分。“当啷”声不大,但在这寂静的晚上却听的分明,是粥铺那边的动静!

秦闲刚一定神,就见从粥铺上面“蹭蹭”跃出两个黑影,急匆匆的向城门方向奔去。寒阳城虽无宵禁,但也有夜巡,可这两个黑衣人竟熟门熟路,凭借三脚猫的轻功硬是绕过了夜巡的人。秦闲有心跟过去,毕竟自己这个守株待兔的人,要让兔子跑了岂不闹笑话,不过他也知道,凭这幅营养不良的孱弱身子,如果被夜巡的人撞见,铁定乱刀砍死,有死无生,毕竟半夜三更一个乞丐鬼鬼祟祟的乱逛,有没有问题也是先斩后奏再说。毕竟只是一个乞丐。

好在秦闲也有办法,他前世精通几乎所有门派的武学心法,甚至还有几门秦闲自创的精妙绝学,配合心法施展,威力无穷,只是这幅身子破败不堪,经脉全无,此前绞尽脑汁的想了又想,也只想起来一部轻功身法,好像是哪个不入流的小门派,凭借这个身法也闯下一些名堂,然后变得跋扈张扬起来。最后秦闲感觉那个身法挺有趣,就把那个门派灭了,把身法抢了过来,只是看了一遍发现平平无奇,就给烧了。

现在想来,秦闲还真感谢自己对武学功法过目不忘的天赋。

轻功的名字挺唬人,叫神行百步,秦闲觉得这最多也就是个三脚猫的身法,稍加修改一下,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三脚猫轻功。这轻功的优势就是不用配合心法,对于现在的秦闲来说,最合适不过了,他苦练数日,也就勉强能施展一二。

幸亏那两个黑衣人用的连轻功都算不上,最多也就是腿脚轻快,这才让秦闲堪堪缀在其后。不多功夫,那两人来到城墙脚下,这里距离城门不远,位置却很隐蔽。两人借着晦暗的月色,甩出飞爪抓住城墙头,“蹭蹭蹭”几下翻墙而去。秦闲躲在不远处的树后,眼看他们出了城,这才踩着三脚猫步来到城墙根,找了一会儿,果然摸到一个狗洞,也不知是哪里的野狗如此厉害,连城墙都能生生挖个洞,这是秦闲几天前无意发现的,这会儿反而给了他方便。

狗洞不大,刚好能容下一个人,秦闲“跐溜”一下钻了进去,顺着狗洞爬出了城,他站起身望了望,透过朦胧的月光,看见那两个人钻进了城外的黑树林。

秦闲顾不得多想,若在平时,他肯定不会冒这个风险,只是有件事情他很在意,如果他装作没看见,恐怕以后会生心魔,于是他向着黑森林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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