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这缕信号的引导,我的意识突然分散开来,又重合在一起,变成了我身体的模样,并且我能感觉到有血有肉,像穿越而来的身体一样,此刻正脚踏在一片实地上。
我看到了一个无垠的空间:东方是一片茂密的森林,绿意盎然;西方则是由一件件冒着寒光的兵器而形成的连绵刀山,锋利耀眼;南方是一片熊熊的火海,弥天燎原;北方则是浩瀚连天的一片汪洋,狂啸怒吼。
而我就站在这正中间,像一粒尘埃般渺小的存在着,与这四个方位的磅礴气势显得格格不入,微不足道。
我默默地低下头,感到极度压抑得自卑,而也正是因为这个自卑低头的举动,让我看清楚脚下居然是一个庞大的石碑,上边刻着“凌霄”二字。
我被这两个字深深的震慑到了,这个石碑所蕴含的磅礴之气丝毫不弱于那四个方位。也就在这个瞬间,我的眼底掠过一丝明亮,我猛然抬起头,仰天长啸:蚍蜉且撼树,飞蛾亦扑火,如你一般霸气滔天,却依旧被我踩在脚下,哼……凌霄之界,不过尔尔。
四周那逼人的气势似乎因为我的反击薄弱了几分,萦绕在我心头的消极情绪也淡化了不少。
就在这个时候,北方那一片汪洋开始翻滚着巨浪,整个大海都沸腾了起来,之后一个神奇而巨大的图腾应天而起,龟身蛇首,踏浪腾空,自有一番浩然正气。
面对这样的磅礴之势,我也鬼使神差的开始自石碑之上盘膝而坐,手结龟蛇印,口中默念玄冥口诀:北精之水,凝耳之韵,耳不闻而精在肾……,逐步陷入了深度冥想之境。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我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一次次的从冥想中醒悟过来,又一次次的陷入冥想。后来发现这凌霄界里的太阳并没有每天自地平线东升西落,而是以肉眼难辨的缓慢速度自石碑为中心从东南西北轮回环绕。
所以,在这陌生而空荡的凌霄之界是没有黑夜的,而这不断重复的漫长枯燥的白昼生涯,让我很少有睡意,所以除了修炼,我能想到最快打发时间的方式还是修炼。
玄冥真经早就已有小成,而只靠这上部残篇,根本无法继续修炼至大成境界。
接下来的时间我开始探寻这凌霄之界的出入方法,而除了东方的森林之外,西方的刀山和南方的火海以及北方的汪洋都不是我能涉足的。可笑的是,我在东方的森林里徘徊了许久,最终走出来森林的尽头依然是这中心石碑。
我被困在了这宏伟而枯燥的空间里。是的,出不去了。
如果太阳围着石碑环绕一周是一天的话,可悲的我已经在这里被困了将近两年的时间了。无缝不入的孤独与寂寞趁机钻进了我的内脏和血液以及骨头里,我被压抑得快喘过不气来,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各种外界的不安场景来:馨儿独自待在金屋苦等我归来、哥哥被囚天牢苍茫度日、星煜和揭庸的惶惶不可终日、以及幻雾山脉等待与我们相聚的汝雅。这些画面一个一个重重的击打着我不安的情绪。
我像发疯一样的用所学的玄冥真经一拳砸向凌霄石碑,倾其全力,接着又是一拳再一拳,而石碑纹丝不动,整个凌霄界依旧如故,毫无变化。
无奈的我终究还是使出了体内那少得可怜的紫墨之力,如果注定了要被困死在这不明之地,留着修为又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