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洛离开海沙村的第二十五天,老文人为海沙村做了最后一个决定之后就死了。
那天,老文人最后一次将全体村民召集到英雄石碑这里,也把小汐喊了过来。
老文人在英雄石碑上意气风发的看着全村人,甚至连拐杖都没拿,其实老文人早上醒来之后就已经知道了这一切。
老文人早上是被饿醒的,这种被饿醒的感觉老文人好多年没有感受过了,而且早晨吃的特别多,老文人在家里边吃饭边笑,自己给自己整理了衣装,还穿上了自己年轻时的衣服。
“看来我老文人今天差不多该跟海沙村告别了。”此时的老文人浑身充满了劲。
英雄石碑下,老文人把候选村长的名字放在前面的每一个竹筐上面,里面有一个人的名字引起了全村人在下面的议论,因为按照村规,在当选村长这种大事面前,连来都不来的人是没有竞选资格的,可是老文人却写了洛洛的名字。
老文人看着躁动不安的村里人,抬头看了看天,低头看了看这片土地之后说:“村民们,可能大家都看到了,我老文人今天犯了一个村规,我不应该把洛洛的名字写在竞选村长的名单上,但是,今天我老文人就触犯了这条村规了,大家都尊重我,叫我一句老文人,但是村民们我们大家自己想一想最近发生的事,哪一件事没有触犯村规,于是我老文人在家里想了整整一夜,我觉得村规既然是我们海沙村先人制定的,说明村规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我们死守着这些村规,当年的大难是不是也不能搬山土种粮食啊!”
这时村民们的躁动更大了,乱七八糟的听不清每个人的意见,嘈杂和混乱围绕在小汐的周围。
这时,小汐走上英雄石碑,当着全村人的面说:“洛洛是我的丈夫,虽然他把我娶回家,还没有行夫妻之实,但是我小汐不怕被笑话,洛洛一天不回来,我就一天不穿鞋,他是我选的男人,我小汐就不会后悔,洛洛不在,我替他。”
此话一出,本来意见百出的村民们突然像是商量好了一般都在相同的议论着一件事,‘海沙村可没有女人当村长的先例’
老文人看着小汐的果敢和担当,深深为海沙村感到自豪,小汐和洛洛都是老文人打小看着长大的,小汐这个孩子也特别聪明,小小年纪就对食物特别敏感,研究出的好吃的东西可没少给老文人送。
海沙村最近经历了太多太多了,存放村史的地窖烧毁,这难道不就预示着海沙村的一切要被重置了吗?村规上千年了,也该改改了。
终于,因为老文人的威望和小汐小小年纪的果敢,在全村人的投票下,洛洛当选了海沙村村长一职。
打小汐爹娘死后,小汐好像一瞬间从伶牙俐齿可爱的小姑娘变成了一个思前想后的大人。小汐跪在英雄石碑面前,让谷三把村里的村规拿出来,当着全村人的面把村规一字不落的背了一遍之后,点燃火把将村规烧毁。
小汐说:“先人们制定村规是为了让海沙村的村民们记在心里的,不是写在纸上的,昼夜更替,海沙分明,一切都应该因时而异,村规也应该根据我们海沙村目前的状况重新修改。”
而在绝壁上,洛洛和魁龙贴在绝壁上或上或下,听着每一处的气流声。洛洛推断,如果里面是空的,一定会有入口进去。
经过三天的耳贴绝壁的努力,终于有一处的气流声最大,也就是在那个周围,魁龙发现了一个很小的洞口。
洞口明显是被人故意遮盖住了,魁龙看着洞口说:“没想到他竟然把后路断的这么稳,连这么隐蔽的地方都找得到。”
洛洛和魁龙进入洞口之后,经过了一条很狭长的通道口,之后站在了一个不是很高的大石头上。从这个大石头上往下看,下面有一块空地和一间房子,还有谷田,旁边还有一条小的山泉。空地的后面是一个大的深渊,不知为何,风声震响着整个洞里面。
魁龙看着那间房子,一定就是护城队队长藏身的地方了,拿起钩子就往下爬,洛洛紧随其后。刚下到一半的时候,那个从深渊里冒出来的大气流突然停止了,一下子整个山洞里面安静的只能听到山泉流动的声音。
突然,下面护城队队长的儿子看到有两个人在往山洞下面攀爬,便大声的喊。
护城队队长从屋子里出来后看到魁龙和洛洛竟然这么快就找到这里了,拿起弓箭就对着洛洛和魁龙两个人射了过去。
洛洛本来就对魁龙家的这个钩子攀爬不是很熟练,再加上又要注意弓箭,因此一不小心就跌了下去,还好被魁龙一把抓住,只是一支弓箭射穿了洛洛的臂膀。
洛洛和魁龙下来后,护城队队长拿着匕首和弓箭站在房门外,突然大笑了起来。
魁龙说:“别抵抗了,你这个坏人,杀害烟烟一家,还蛊惑鼓山杀害了海沙村小汐一家,今天就让你赔命。”还没说完魁龙就冲着护城队队长杀了过去。
这时突然从侧面跑过来他的儿子抱住了魁龙的双腿,哭喊着:“魁龙哥哥,不要杀我爹,不要杀我爹。”
护城队队长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儿子呵斥道:“败子,给我站起来,今天我们一家的死活不是跪出来的,也不是求出来的。还愣着干嘛!”
这时他儿子突然掏出匕首刺向了魁龙,谁能想到一个只有九岁的孩子会这样不顾一切的杀人。
魁龙还好反应快,一个后闪,刀子刚好擦在了自己胸口的衣服上。
洛洛赶紧过来抓住这个小孩,把匕首夺掉后看着眼睛里全是杀气的孩子,一点点天真无邪的神情都没有,这让洛洛想到了自己,想到了老娘为什么会不让自己知道当年老爹的死和小汐爹有关了。就是为了不要被仇恨迷失了双眼和真相,况且小孩子能知道什么,自己了解到的、听从的不就是爹娘这些大人口中的话吗?
突然魁龙一个箭步将洛洛扑倒,一直弓箭射了过去。孩子见势赶紧跑向自己的爹娘,边跑边说:“爹,对不起,我没做到。”
谁知道最让洛洛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护城队队长竟然将箭射向了自己的儿子,箭插在胸口,射穿心脏,小孩一下子跪倒在地上,看着还举着箭的爹以及哭成泪人的娘,不敢相信的看着爹的眼睛。
魁龙一声怒吼:“你这个禽兽不如的坏人。”说着一支弓箭射了过去,直接将护城队队长的右肩膀射穿。
洛洛赶紧跑向了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到死都看着自己的爹不敢相信,爹会因为他没完成任务而杀了他,孩子疼得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着面前的这个面生的大哥哥临死前问了一句:“爹爹为什么射我,是不是射偏了。”
到死还能够这样想,也就只有孩子了,孩子没有成年所有的一切都是爹娘给的,可是这个孩子却还未分清是非黑白就已经离开了,洛洛心痛不已,因为在他的心中,永远记得老文人授过的一堂课,叫‘虎狼不食子’。意思是哪怕是山上最凶猛的饿狼也不会因为饥饿吃自己的孩子。
但是今天洛洛竟然发现了一个比狼还要凶狠歹毒的东西,那就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