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辽阔宽广的冰盖上,大半个圆的月亮挂在天空,散发着银白色的光。太阳从地平线上缓缓升起,温暖的阳光染红了冰山。温暖和煦的太阳、皎洁清丽的月亮,出现在了同一片蓝天之上,两两遥相呼应,还真是一副美轮美奂的景色。终于知道原来“日月同辉”这词形容的就是此刻的南极。
坐在麦克镇广场上的破皮沙发上,再一次用力的裹了裹大衣,似乎今天的风稍微大了一些。听在南极老人们说:在南极能看到月亮,说明南极的极昼时节快过去了。太阳慢慢落下、月亮慢慢升起。不久以后,到了晚上就再也见不到阳光了。黑暗来临,南极的极夜到来。
“镇长,又出来晒太阳啦。”偶尔有路过的工作人员像我打招呼。
“嗯”慢慢的喝一口自己做的芝士洋葱汤后,点头微笑道。
“镇长,起风了,赶紧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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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上次的南极婚礼后,越来越多的人熟悉或者知道了我的存在,甚至有很多人还成为了我的朋友。每每坐在破沙发上喝着高汤、晒着太阳,不经意间路过的行人都会跟我以各种的方式打招呼。里面有热情的、关怀的、尊重的,我承认像我这样长久以孤僻呆板自居的人,突然成了大家眼中的“熟人”,这样的感觉让我非常的得意与愉快,心里也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种优越感。
而我对周边事物的态度在不知不觉间也在发生改变。回想以前,遇到刚刚那样的场景我必然会站起来握手或者干点其他的什么,来显示尊重和迎合对方。现在我只需要做真实的自己就好,不用去伪装、不做作、不辛苦、无拘无束。我喜欢这样的自己,喜欢这里的人们,也喜欢上了这里。
也许是经过了上次的事情,这里在慢慢的改变着我,也许我也在稍稍的改变了一点这里,有些东西在慢慢改变和发生变化。就像一颗种子在慢慢的生根发芽,哪怕是冰天雪地的南极,有土的地方种子就能成长,它只是速度会慢一些而已。
新人婚礼结束的几天后,一天的下午大海拎着酒和烤鸭来到了我的宿舍,于是镇长与站长之间的展开了一场关于麦克镇领导班子的亲切会晤活动。本次会晤活动目标明确、行动一致,最终以二人醉到不醒人事,这才画上了完美的句号。共同完成的成果有:洋酒两瓶、红酒两瓶、烤鸭一只、花生米及肉干等副食品若干。
会晤期间站长大海也表示了南极工作人员的生活条件艰苦与无奈,南极人的工作不易但战士们一直坚持在自己的岗位上,并表示大家都热爱这里,未来会一直勇往直前。最后站长对镇长新婚筹备的工作,提出表扬。站长心情有些激动其中有三次与镇长抱头痛哭,镇长表示支持与理解并表示未来有什么需要,一定会全力帮忙等等。
这次婚礼筹备组的几位骨干队员,似乎又一次的繁忙了起来。夏竹自从婚礼结束过后就在也没有露过面,听说南极的夏季马上就要结束了,科研团队最近在加班加点的完成实验报告及其他检测工作。她估计也是在忙科研的事情,与我再也没有了像前段时间的那样吵架和闲聊了。不过,夏竹让人给我捎来了一场照片,是在新人的婚礼上一位科学家兼职现场摄影师为我和夏竹拍的。其实确切的说是摄影师在拍夏竹顺便拍到了我而已,照片上夏竹笑的如花般灿烂,而我只是在镜头偏远的位置,带着对讲机的一个侧脸。虽然这是不经意间的一张照片,但是总体感觉还是蛮好的。这也是我在筹备婚礼期间唯一的一件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了。
最让我跟大海舍不得并且郁闷的就是玛姬,玛姬竟然被一纸调令调离了麦克镇。在前天的上午玛姬去了阿蒙森斯科特站,具体工作到底是什么,都是被严格保密的。临走时玛姬很沮丧的跟我说这个南极的冬天估计她应该会留下来驻守斯科特考察站了。我在南极的夏日结束时就会离开这里,而玛姬被掉到斯科特站过冬,所以不出意外未来我们是不会在见面了。这让我非常舍不得这位干练、有趣的女导游。看着她挪动着胖胖的身体上了雪地车,与我跟大海依依惜别。这是我来到南极第一个告别的人,希望未来不会有很多吧。
而我自从上次的婚礼结束后慢慢的又开始闲了下来,平时闷在宿舍看看书、天气好出来晒晒太阳,日子过得悠闲且清淡。值得一提的是一天晚饭结束,我跟约翰出来散步,走到了麦克镇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坡时,突然听见了一阵阵的吼叫与细细的鸣叫声。我们走进了些,竟然发现原来是一对海豹母子,母海豹看见我们过来,张着大嘴像我们吼叫着,像是在警告我们不准靠近了,而小海豹像一颗滚圆的黑皮球一般依偎在母亲的身旁,用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我们,可爱极了。如果不是因为怕违规的话,我早就已经把小海豹抱过来逗逗了。后来我跟约翰才发现原来这对母子并不是路过,这片区域其实是他们的家。后边的几天我只要有时间都会跟约翰过来看一看小海豹长大没有,有没有吃饱等等。完全就是把这对母子当成了我们在后花园里养的宠物。
最终母海豹还是被我跟约翰的诚意所打动了,见我们经常来看它后,警告式的吼叫也没有了。有一次我大着胆子靠近了小海豹,约翰用相机帮我抓拍了几张,我洗了两张出来,一张挂在自己的床头,一张我托人送给了夏竹并嘱咐她在里面好好干、好好表现出来时候我领她去看海豹芸芸。
日子就在这种平淡和悠闲中慢慢的过着,转眼间,似乎圣诞节就要到了。在南极圣诞节的意义是比较特殊地存在的。在这里它是一个节日,但更像是一种仪式。这个仪式的作用就在于它预示着南极一年的忙碌工作基本接近尾声,大部分的工作人员都会在圣诞节过后陆陆续续的离开南极回到家乡,因为南极的冬夜马上要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