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周其誉道:“是的,京城。虽然我也搞不明白他为什么绕这么大个圈子,千里迢迢跑去京城,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一股庞大的势力正隐藏在暗处,随时都严重威胁着我们。而余生似乎得知某种手段,来获得与这股势力抗衡的力量。”
他顿了顿,接着道:“力量啊……你知道的,没有一个男人不渴望力量,站在权力的巅峰,想让谁生谁就生,想让谁死谁就死,那太令人着迷了,反正我是抗拒不了。获得力量的方式有很多种,其中许多都不太美好,余生十分清楚,站在兄弟的角度上,我们是不会同意他去犯险的,所以这就是他瞒着我们的原因。”
“周其誉,”余阅一字一顿道,“或许你说的都对,但是我想不明白很多事。第一,你好端端的在余生手机里装定位干什么?而且还是在那么多年前,一切悲剧都还没有开幕的时候,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做这件事的动机。第二……”
“停停停,”周其誉似乎笑了起来,“余阅阅,大敌当前,我们不是应该齐心协力阻止余生做傻事吗?你倒先怀疑起自己人来了,有点伤心。不是做每件事都需要理由的,我想做就这么做了——好吧,我也知道这个解释你不会相信,但是你想想看,我身体里好歹流着商人的血,哪怕我周其誉真的狼心狗肺猪狗不如背叛了你们,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再说咱们几个光屁股小孩玩到大,我想什么时候动手不行?不偏不倚却要在这个时候踩上你们一脚,我有毛病?余阅阅,先放放你的疑心病,你们两个对我真的很重要,我哪个都不想害了。”
余阅叹了口气,道:“周其誉,你是个狠人,余生喜欢你十几年,你不可能不知道。我也并非没事找事给你难堪,我只是想到余生那么在乎你,他如果真的做了点什么,难道没有透露给你一星半点吗?退一万步想就算他真的没有告诉你,你这么聪明一个人,余生又大大咧咧的,他的反常你不会怀疑吗???余生有秘密,你也有,你们都有秘密。我真的好累啊。”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一屁股坐在床上发呆。
淡蓝色的窗帘被风吹动,阳光悄悄探了进来,那样暖和。余阅的侧脸却隐匿在阴影里,眸光微闪,漆黑如子夜。
……
4月的下午,樱花如雪般纷纷从枝头落下。一个黑衣的身影腋下夹着公文包拾阶而上,穿过长长的走廊,推开了一间小屋的门。
“来了?”屋里的人坐在桌旁,端着盏茶轻笑。
他的声音如甘泉般淙淙悦耳,让人听之难忘。
“来了。大隐隐于市,林教授可真让我好找。”黑衣的男人摘下口罩,露出夕照英俊邪气的脸。
林有余笑着把茶盏放在桌子上,道:“新沏的大红袍,虽然比不过夕总以前喝过的那些,在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中间也算难得了。尝尝?”
夕照也不跟他客气,大刺刺地坐了下来,捧着茶盏就一饮而尽,末了抹了抹嘴,道:“真是不懂你们这些文人的品味,这破茶有什么好喝的,一口能淡出鸟来,我现在舌根都还是麻的。改天送你几瓶好酒。林教授别自轻自贱,您那可是做大事的人,我们才叫小老百姓呢。”他看林有余的目光中居然带着几分畏惧,这要是让傻逼三人组看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周其誉,余生,余阅。傻逼三人组。
林有余脸上仍是挂着张不咸不淡的笑容,道:“酒喝多了伤身,夕总的美意我心领了——我要的东西,夕总都带来了吗?”
夕照嘴里嘀咕了句“老古董”,然后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个文件袋来,拍在桌子上,“我办事你放心。百无一用是书生,谁说的?你们这些知识分子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一出手比谁都狠。因爱生恨,半点不错,我当初也算看着你们两个山盟海誓浓情蜜意的,结果现在啊,你却要推人家下泥潭……嘻嘻嘻,我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