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秒过后,元气满满的青年又重新抬起头,嗓音如淙淙流水般轻泻:“大家好啊,我这个老男人还能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真是挺不好意思的。如果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各位帅气的学弟,漂亮的学妹们多担待点啊。”
他话音刚落,台下就爆发出一阵阵哄笑。
幽默的开场白,不动声色的将所有人心都收拢了个遍,什么时候……那个我行我素从不在乎别人眼光的少年变得如此圆滑世故了?
三人心里五味杂陈。
台上,夕照的声音却更加悦耳:“不才夕某,想在这里和学弟学妹们说几句心里话。首先,人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放弃希望,我当初和你们一样懵懵懂懂,错把狼豺当兄弟,遭到背叛后也曾一度后悔莫及,可就算跌落尘埃里我都没有放弃过希望。是希望,让我有了今天的成就,我希望你们在以后的人生中,无论走到哪里,无论遭遇什么样的挫折,都不要放弃希望。”
台下很快响起了磨牙声,但又很快被雷鸣般的掌声淹没。
作为“狼豺”的父亲,余余默默地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军刀,作为一个资深收藏癖,能被他带在身上的东西肯定是极品,刀身上闪着的寒光刺得夕照几乎心头一跳。
继而他又冷静下来,继续道:“另外,我还想告诉大家,人心险恶,你们永远也不知道外表和蔼可亲的长辈们会不会在背后捅自己父亲一刀,俗话说得好:‘人不可貌相’,我也是亲身经历过才能得到这个教训,我希望大家不要重蹈覆辙,认清人心。”
他这话算是说的十分明显了,观众们全都义愤填膺,想将那些陷害夕照的人口诛笔伐。
“呵,就凭夕学长的一面之词,怎么就能断定你的那些兄弟和长辈们一定是在害你,而不是你栽赃嫁祸给人家呢?学长你借着发言的名义大倒苦水,不就是想让大家帮你出头,既然有冤难平,又为什么不去找法院,还是说你根本就是心虚?你这样,是不是太把校庆当做儿戏了?”周其誉站起身来,义正言辞的指责道。
声音不大,刚好能让礼堂所有人听见。别看他平时斯文瘦弱的一个人,拐着弯骂起人来却是毫不留情,字字诛心。
夕照冷笑:“既然学弟你非要挑我的刺,那我也无话可说。作为学长,包容一些还没断奶的啃老族的肚量我还是有的。而且,我并未指名道姓说那些害我的人是谁,学弟如此激动倒叫人不得不怀疑。”他眼珠一转,恍然大悟般的说道,“——哦,我知道了!该不会,你就是那些人中之一吧?所以恼羞成怒,阻止我把真相揭露给大家?”
夕照这么说,周其誉的那些小迷弟们就不高兴了,瞬间拍案而起,“你说话就说话,往我周总攻身上泼脏水干嘛?还有,什么叫还没断奶对啃老族?”有一些人甚至还气势汹汹的撸起袖子,“想打架吗?”
——事实证明,男人在面对颜值和女生缘都远甩自己八条街的同性时往往会激发出从未有过的斗志。
哦,当然,周其誉不算一个正常的同性,他是一个死基佬。
余生心疼周其誉,本来都想冲上台去往夕照脸上掴两巴掌了,但余阅和周其誉都不约而同拉住了他的袖子,余阅道:“先动手的话,夕照那种小人就更有理由编排我们了。狗把你咬一口,难道你也要把狗咬一口吗?打人一时解气,后患无穷,周其誉今天受的罪不但要还,还要加倍还,但前提是我们得全身而退。”
余生心里一想,理也是这个理儿,打了夕照这老狐狸,肯定惹得一身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只好叹了口气,把周其誉乌黑的短发摧残成一个鸡窝,“你说你平时兴风作浪的,怎么如今都被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了,你倒是还能忍气吞声?我都有些看不透你这个人了。”
周其誉“哼”一声,“不要乱用成语谢谢。瞧你说的,多大点破事儿,你们一个两个都如临大敌,不就是被骂了两句么?我家老头子那张嘴杀伤力才叫大,这么多年我都熬过去了,还会在乎受这一时半会儿的罪?”
余生不说话,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个粉色皮筋,默默地在周其誉头发上编了个小辫子,再夹上一个镶钻的樱桃发卡。
“真好看。”余生惊叹于自己的手艺。
然后顶着一脑袋包委屈的解开自己亲手扎的小辫子。
余阅:“……嗯?”只有他一个人闻到了奸情的味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