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余一番话下来,大礼堂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现在有请教师代表林有余上台发言!”校长声如洪钟,心里头暗嘀咕,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些年轻人来头一个比一个大,下一位更是……
“大家下午好,我是林有余。能代表全体教师站在这里发言,我心里既荣幸,又惭愧。”
林有余风度翩翩,气质成熟内敛,台下不少女学生都红了脸。当然,还有某些男学生。
“哇咔咔咔咔,林有余简直是极品啊!余阅阅,凭你这条件,当初是怎么把人家搞到手的?该不会是卖萌吧?”周其誉一边对着台上捧心作迷弟状,一边恶狠狠毫不留情地踩了自家“弟弟”一脚。
哼,林有余配余阅,简直是暴殄天物。
反正余阅是觉得那个天物是自己的,他理所当然的说:“肯定是用真心换真心啊。”然后在周其誉堪比X光线的目光注视下,他又马上改口道:“托余生的福,我那些把妹的伎俩还是很棒的!不过……咳咳,我是真心喜欢林有余的。”
周其誉“哦”了一声,又转过头专注的去花痴林有余了。
余阅忙抚了抚胸口,好险。
——他怎么可能说出自己死缠烂打的事呢?
林有余刚发言完毕走下台,校长又迫不及待的上去,眉飞色舞的说道:“今天我以母校为荣,明天母校以我为傲,下面让我们有请学生代表夕照上台发言!”说完,自己带头“啪啪啪”的鼓起掌来。
他话音刚落,周其誉和余阅俱是脸色一变,余余双手握成拳,又很快松开了。
夕照,这个乍一听特别有意境其实就是一个寺院的名字,不知让多少人上赶着巴结奉承,又让多少人闻风丧胆避之不及。而在夕家还没有倒时,他和余阅、周其誉、余生四个蛇鼠一窝,狼狈为奸,干尽了混账事。
夕照疯起来,连余生、周其誉两个无下限的都要退避三舍,他撬过余生的墙角,钓过周其誉的凯子,几次三番**余阅未遂,在余阅爷爷喝水的杯子里撒过尿,也拔过余余的胡子,曾几度被四人组中的另外三个当社会毒瘤讨伐过,最终他用嫩模收买余生,美男收买周其誉,棒棒糖收买余阅,此事才不了了之。
可是再坚固的友情也会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出现裂痕,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之间的裂痕再也修补不好罢了。
夕、周、余三家是世交,其中余家发家最早,夕家最近几十年才冒出头。大约是余阅读初中时,三家合作了一个动辄几十亿的大项目,本来根基不稳的夕家不想冒这么大的风险,可是余余和周其誉父亲都在里面看到了无限商机,本着有福同享的道理,两人硬是劝夕照父亲加入了项目。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没想到施工场地发生了塌方,一夕之间几百条人命都葬送在了地底下。出了这样的特大事故,三家是怎么样也压不住的,那段时间新闻报纸满天飞,光是家属索赔都足够让风雨飘摇的夕家喝一壶的。
余、周两家祖荫深厚,加之掌舵人的雷霆手段,公司很快就照常运行;而夕家这几年发达得太快,很难不有些猫腻,这件事变成了一个导火线,牵一发而动全身,夕家彻彻底底的败了。
夕父承受不住家业瓦解的打击和沉重如山的债务压力,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抢救无效——事实上就算还有得救,夕家也拿不出那个钱来给他洗胃了。
年少的夕照从风风光光的大少爷变成无家可归的流浪儿,不,比那还不如,流浪儿至少不会债台高筑,不用去为怎么也打不赢的官司发愁,面对这近乎毁灭性的打击,夕照和他懦弱的父亲一样,想到了死。
这时候余阅几个纨绔子弟掏空了腰包,请来了金牌律师团,将赔偿降到最低。
至于剩下的债务,周其誉把自己爷爷的古董花瓶专门挑值钱的搬出来当掉,房子也卖了好几套;余生厚着脸皮把自己给前女友们买的包要回来,装逼用的那些跑车一辆不剩的全转让;余阅家里有一个地板嵌满宝石的屋子,他用扳手抠了一夜,老爷子百草园的那些名贵中草药他连根带土全刨了,都弄到一个朋友开的场子里拍卖。
这样东拼西凑,周其誉和余生都挨了骂,这两个糟心的家里头可都宝贝着呢,也没受什么罪就出来逍遥快活了。
至于余阅,老爷子拿他这个独孙当眼珠子疼的,拦着不让余余打,其实余阅做的那些事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百草园的钥匙他怎么那么容易能就拿到?余家的保安又不是吃干饭的。
官司打赢后,几人等在法院外准备与夕照重归于好,余生甚至连包厢都订好了。谁曾想夕照一见到他们就面露讥诮,止不住的冷笑:
“呵,这算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吗?现在知道假惺惺的施舍了,你们怎么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把我们家害成这样?”
说完,他一脚把余阅踹翻在地,捉住他的肩膀恶狠狠地呼了一巴掌。
余阅被打得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响。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从娘胎里出来后第一次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