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隐世之王就是雪藤。”凰月嘴里还有一口没吞下去的饭,含糊地开口,“雪藤分明就是一种再普通不过的植物,怎么会是小白?还长在冰山之中?”
琴歌送来四人份的饭,又用魂力施加了一道保温的法术,现在凰月吃到嘴里还是热腾腾的。绝风和绝影哪敢和自家主子平起平坐一起吃饭,汇报了一声就飞出去买吃的了,多出来的两份倒是便宜了小白。他毫不介意地坐在凰月旁边哼哧哼哧地吃着饭,不知道为何,跟了凰月之后总觉得自己胃口相当不错。这会儿听到凰月的疑问,他就直接解释道:
“原本作为雪藤的吾可不是现在的雪藤好么?只不过是得不到吾的商人用次充正,发了笔横财,也让别人学了去,以至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那无名小卒就成了'雪藤',而吾则被称为隐世之王。”
凰月点点头,问他:“被杂草顶了名字,你不气么?”
小白是有些不解地说:“有什么可气的?不过是个名号罢了,吾就是吾,如同主唤吾小白一般,变得是名字不是吾。再说隐世之王听着可比雪藤霸气多了。”听到此处,夜渊是嗤笑了一声,好歹是世间唯一的隐世之王,过了许久还是这般幼稚。
用完了饭,小白也没有退下,倒是凰月自己端着碗筷送去洗了,只留下小白和夜渊两个人。本来在凰月面前怼来怼去的两个人都冷下了脸继续对峙着,不用顾忌凰月,完全放开之后少年模样的小白气场竟是完全没有输给夜渊。
“你怎地不滚回你的下界去?”小白咄咄逼人地先开了口,他脸色很不好看。
“明知故问。”夜渊丝毫没把对方的黑脸放在眼里,摸出那枚噬魂钉丢给小白,“孤差点被这东西要了命,你不给孤道个歉?”
“做这玩意时吾也差点毙了,那时吾的主被绑在那人手里可是你的杰作,匀一下——你差点杀了吾。”
“他是心甘情愿的愚忠。你真不清楚那人蛊惑人的能力还是装傻不想面对啊?孤当年不就撬了你那么点儿东西,小心眼。”
“那、么、点儿?!”小白说得咬牙切齿,“你生生扯了吾一大把藤,居然说是那么点儿?!你这混账,早点滚回下界,别祸害主了行么!”
夜渊丝毫没觉得愧疚,说:“以前没觉得你这么刺儿,早点翻篇了不行?多少认识了几千年,孤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不过了,挚、友?”最后两个字咬得相当重,他挂起一抹邪气地笑容盯着小白。
“还不是因为你用吾的藤搞出来那么一票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小白脸上浮现出一些怒气,“幽冥主,做这种事不会愧疚么?”
“他们是自愿效忠,也只忠于孤,而且你明知道孤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铲除那人。”这话夜渊说得十分认真,“凰儿在往这边走,孤希望你能斟酌一番,毕竟你也清楚那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凰儿以后和他肯定会正面对上…绕了一大圈,我们还是同一战线。”
“说到底,凰月主也是你的利用对象?”小白有些被气得笑出了声。这回夜渊却没有秒答,他似乎是认真思索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不是。”
小白挑了挑眉毛,“是么。”这回答确实在他意料之外,以他对夜渊的了解,应当是会秒肯定才对。到这儿,他心底也有了些打算。夜渊说的没错,两人早在千年前就认识了,那会儿他是自由的隐世之王,夜渊也还没遇上那些事儿。然自从他们意识到那人的心性之后,矛盾反而多了起来。夜渊的性情他再清楚不过了,如今竟是对自家主起了认真心思,这感觉倒是挺…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