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死亡情书8
“我知道了。”黄启波说完后，推门进来。
雀草草只好紧团眼睛装睡，不管了，面对黄启波的严厉，有时候她觉得自己真的无法面对。
黄启波走到床前坐了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他就这样的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虽然她感受黄启波那温柔的视线，有一度，她以为自己会醉死在这种视线中，突然她感到好像有一滴滴温热的水滴掉在手上，那是什么？眼泪吗？吓得雀草草更不敢哼声。
一颗透明的泪水，从他的脸上滑落下来，落在她的手上。感到潮湿而温暖泪水，那是黄启波的泪水，高傲如他，竟然会为她而流泪，心不由痛了起来，雀草草，你这个无耻的女人，竟然惹了这么多人为你伤心，难过，你真该当初就死掉。她曾经想过睁开眼睛，为他拭去眼泪，但一种无力的感觉，让她无法鼓起勇气，在心里她想跟他说千万句，但每一句话都是：“啊波，我没事的，别哭了，你是社长，如果让他们看见了，会失去你的威信。‘这句话在脑海里，她想过很多遍，她终于明白，这个外表看来像个人畜无害的男生，有着天真可爱的脸，也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外表怎样的冷酷，他依然有着一颗容易受伤的心。
黄启波的泪突然流得更凶，抓着她的手说：“对不起，都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草草。”
雀草草心里想着，她曾经后悔过，但没有埋怨过，她很高兴黄启波能给她这样的一个机会，见到另外的一个世界，认识不同的人，虽然跟她当初打算交一百个朋友的目标是有点难度，但她依然努力的生存，努力的活下去，努力的用自己最大的诚意交一百个朋友。谢谢你，啊波，因为你，我认识了月夜社的朋友，你，梁文君，查晴晴，陈小姬，好多好多……说到雀草草最后还是忍住不敢哼声，一直紧闭着眼。
直到黄启波那沉重的脚步声离开保健室，她才松了口气。
黄启波走了后，雀草草模模糊糊地昏睡过去，也没有再做恶梦。
本能地醒过来时，感到脑袋仿佛被人灌了水银一样。迷茫地看着四周，房间里很阴暗。发现自己已经换了一间新的房间，房间很大，比原来的保健室还要大上许多，但房间非常的阴暗。有些闷热，再加上厚重的窗帘布盖得严严密密的，让人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
雀草草慢慢的爬起来，有些辛苦地往那宽大的落地窗走了过去，身全依然有些不能自我控制，头依然有些晕沉，身体也觉得很重，现在她怎么了，怎么像个病人一样。她现在对自己都感到有些陌生。
左边有挂着一厚重的窗帘布，光滑柔亮的丝绸，严实的遮住了每一丝光线。房间很阴沉，也不知道时间，于是下床，往落地窗走了过去，然后拉开柔软的窗帘布，希望能让这间房间洒进一丝光线。
“唰！”的一声，窗帘布拉开了，那圆圆的满月高挂在天空中，而那宽大的落地窗前面的景象时，雀草草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一瞬间结成雪花。
这是哪里，圣樱中学竟然有如此的美景，如果说雪樱花就圣樱中学的最凄美的地方，那么这里就是玫瑰花海，在满月所照到的地方，是一大片盛开的玫瑰花，但只有一种颜色——红色，密密麻麻的交织着，鲜红得像滴出血。脑海里几乎在同一时间，立刻清晰地浮现出杨柳脸上的鲜血，那仿佛地狱中燃烧的火焰，烫得她的眼睛变成血红的一片，要流出血来一般，整间房间，顿时被映得红通？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她到底是哪里？
夜色很沉，满月洒在地上，看到交错重叠的树影。她把脸贴在冰凉的玻璃窗上。看着月光洒满一地，这么美丽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充满死亡，绝望的地方，她心里面一酸……
忽然间，她看到玻璃里面的她冷笑一下，脸蛋在抖动着，她吓了一跳，急忙揉了揉眼睛。再往玻璃里面的影子看了一下，这一次，她看到的影子并不是她，而是长得乖巧文静的杨柳。她吓了一跳，捂住嘴巴。是幻觉吧……她伸出手在窗前擦拭着，然而杨柳的脸无论如何擦都擦不掉。
有人说过，晚上就会看到一些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比如内心最恐怖的东西。因为午夜是一个媒介。
杨柳头发凌乱地垂在她的脸前，她的眼神凌厉地瞪着她看，嘴角挂起奇怪的笑容。潮湿的水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流，雀草草定眼一看，那根本不是水，曾有一度，她自己都分不清流的是血还是水……
杨柳静如处子，脸上隐隐看到血迹……雀草草大吓一惊，吓得往后退一步。她心里砰砰直响，现她不知如何去形容自己的心情，她自己都分不清是幻觉还是现实。而那个女生是她亲手杀死的朋友——杨柳。
杨柳看着雀草草冷笑：“草草是你吗？”
雀草草咬住自的下唇，克制住心中的恐怖低叫一声：“杨柳是你吗？”
“我回来了草草……”她的声音清脆而阴沉。
听到草草的耳中，却格外的恐怖，比当初所看到的幻觉要恐怖一百倍。
“草草，我在等你？”杨柳轻咧开嘴。
“等我？”雀草草傻傻地问。然而身后突然感到一阵冷气，“草草，我们不是好朋友吗？”她的声音很轻很轻。
雀草草听得格外的清晰，她点了点头，后来摇了摇头。
杨柳忽然笑起来，笑声不断地扩大：“我们一起死吧！”玻璃里的杨柳突然伸出双手紧紧的掐在雀草草的脖子。
“不……”雀草草挣扎着，双手拼命地想抓住支撑的物体，突然窗门“唰”的一声……
满月的洒照下，林间深夜物有的清爽的凉风，几乎在同一时间吹拂在身上，带着浓郁的玫瑰花香。卷着片片柔嫩的玫瑰花瓣，越过她，轻快的漂进屋里。
那片玫瑰花海下，在银白色的满月下，像一面浅黑色的镜子，在轻柔的晚风中，静静地飞舞着。
深深吸了一口浓郁的空气香味。
这是她自己的，不是别人的……明亮的玻璃门除了她自己并没有别人。
杨柳像条毒蛇般缠住她，缠住她喘不过气。
她现在该做些什么？杨柳的尸体应该被发现了吧？还是沈留浓他们把尸体藏得太严密。她现在可以做些什么，等着黄启波亲手来抓她这个杀人凶手，等着那些朋友因为她杀人而失望。
现在这么的平静，大概就是暴风雨的前夕。
杨柳已经死了吗？
没错，杨柳是他杀的，所以她的下场应该交到警察局，而且她满十八岁，应该是被拉去枪毙的，虽然她一定生活在小岛上，但对于一些法律，她还是清楚的。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辈子都背负着杀人的罪名。
不对，有些地方，出错了……人是不可能那么的脆弱，起码杨柳不可能那么脆弱。她需要再去一次凶案现场。
想到这，雀草草穿上外套，往门外走去。
突然……
她正想拉到门把，却看到一个修长的身影在门缝里。
“啊……”雀草草吓得尖叫出声，一只冰冷的大手牢牢的捂着她的嘴巴，然而声音仍在耳边回旋。
雀草草回过神一看，来人竟然梁文君。
发出单纯而结巴的音节：“梁……梁文君？”
“你想去哪里？”跟今天早上的表现，梁文君变得有点清冷的声音，淡淡的，但能让人感到安心。
“没有去哪里？”雀草草迟疑了，思绪突然有些混乱，说话都有些颤抖。“有点闷，想出去散下步。”
梁文君看着她，眼神突然变得锐利十分，似乎要把她看透似的：“你说谎。”冷冷淡淡的语言，让人不寒而栗。
她的身子缩了缩，不敢看他。
“你杀杨柳……”
她开始不受控制的抖了起来，手脚变得冰凉，果然世界上是没有永久的秘密，也没有不亮的光。
“不是我……”原本她想狡辩，最后雀草草虚弱的回答，边狡辩都省了：“是，是我杀了她。”
房间里陷入一片安静中，室内的气温竟然开始热了起来，让她感到呼吸困难，整个人变得有些麻痹，一丝不祥的预感慢慢爬上心头。她以为除了沈留浓那班人，就没有人知道她杀了人的事实，但梁文君还是知道了。
“你看不起我是吧！我杀了杨柳，我亲手杀了她，她是我的朋友，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不杀她，她就会杀我，可是我当时真的不想杀她，你捉我吧！我是杀人凶手。”雀草草有些自暴自弃的说着。
“因为沈留浓吗？”
“嗯！”雀草草点了点头，眼泪不由自主地往下流。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放过沈留浓他们的，我要杀了他。”梁文君说着，声音有着雀草草从来没听过的生冷。
“梁文君？”雀草草有些心急，想起那天所见到的景像，心里不规律的跳了起来：“不要再找他们？”
“为什么？他们那样的对你，我绝对不会就那么的算的。”梁文君大声的说着。
“今天教训的他已经够多了。”
“不，我一定杀了他……”梁文君正想再说什么。
“咳……咳……咳……”
黑暗的空间突然传来一阵咳嗽的声音。
有人，梁文君与雀草草心跳了一下。
梁文君马上躲到门边，示意雀草草去开门。
来人竟然是陈小姬。她穿着好看的粉色裙子，像个精灵般站在他们的面前。
“你好！”看见站在门外的仪表高贵的陈小姬，表情有些规模化，雀草草笑着打了声招呼。
陈小姬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示意，然后道：“梁文君在你这里？”
雀草草脸色大变，陈小姬的单刀直入一时让她不知道怎样回答陈小姬。
陈小姬迷惑地看着眼睛这个迷样的女孩，坚强，寻求真相，不服输的精神，确实让她多少对她另眼相看。
至于梁文君跟她，她的看法又是另一回事，她不给予支持，也不反对。那是一种什么的心态。
陈小姬半眯着眼，看了一下四周，对周围的感觉有些厌恶，皱了下眉头盯着雀草草，等着她的回答。
雀草草不愿意看见陈小姬，但抬起看，却看见一抹熟悉的笑容挂在她的嘴边，冰冷而残酷，那仿佛洞悉一切的笑容。不管什么事情，在陈小姬的面前都变得无所遁形了。
雀草草长叹了一声，点了点头，黑夜里她看不清楚陈小姬的脸色，但语气当中确实有些强硬。“嗯，是的……”
梁文君从门边走了出去，睁得圆圆的眼睛看着陈小姬，那眼神是从来没有过的清晰。“小姬，你来了！”
突然指尖传来温暖油腻的感觉，雀草草抬头看见梁文君紧抓着她的手，她会心的笑了。
陈小姬没有哼声，往前走了一步，她将视线放在梁文君与她纠缠在一起的手，不着边际的问道：“你的伤怎样了？”
陈小姬在担心她的伤势吗？不安的感觉在内心升起。
“嗯，还好！”雀草草紧张地回答。
陈小姬突然把她那冰冷柔软的手，从梁文君跟她纠缠的手中间穿过，那细长的手指在接触手心的那一瞬间，是冰冷的，好冷！
跟梁文君那会发热的大手相比，差距突兀的温度，如雪花贴在心上般，让她的手不受控制的猛缩了下。
梁文君嘴巴动了动，最后没有哼声，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你怕我吗？”陈小姬没有理会梁文君，反而盯着雀草草说。同样缺少温度的轻柔嗓间在耳边响起，透着一丝说不出的不悦，打断了她的思绪。
“真纠结！”陈小姬把雀草草的手举起来，手指似乎有动作。
雀草草，心一慌，每个温柔的女人背后，都有疯狂的举动，她想干什么？拥有着神秘的身份，聪明的头脑，美丽的面孔，每个恐怖的画面突然在内心升起，脑中想过千百种被陈小姬欺负的情景，她吓得全开开始颤抖，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此时被恐惧占据了她的心，此时哪里还会听她指挥，只能无助的在她手里抖个不停。
“这么软弱无力的手，竟然能杀死一个人，我真的有点不相信。”
陈小姬无辜地盯着雀草草，她到底有多少面的自己，感受到雀草草的恐惧，陈小姬的笑容更加的灿烂。
没想到连她都这样，她的大脑停滞了一下，难道梁文君出卖了她吗？心口开始变得疼痛起来，这些回忆，从来不是她愿意触及的。
终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也表示，雀草草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跟陈小姬与及梁文君一一道明。
她也不愿再解释她如何杀人，她如何被迫杀人的所有种种过程。但面对陈小姬，她最后把自己所有的经历，包概所遇到的面具少年无一不漏的说出来。
“如果……我是说如果我真的杀了人呢？那我怎么办？我会死吗？”突然谈到这么敏感的话题，雀草草顿时感到无力，她颤抖着问。
陈小姬没有再说话，转身就走。
梁文君拉着雀草草的手说：“草草，我们走吧！”
走她？去哪里？她现在可以相信谁？谁可以帮她，谁可以救赎她……她不由茫然着。
“去哪里？”
“去你图书馆。”陈小姬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着。
刹那间，一阵五雷轰顶，她如石雕般直直地站在那里，真希望就这么直接昏过去，心突然传来阵阵刺痛，清醒着她的神智。久久……她才用比哭还难听的声音挤出一句话：“可……可以不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