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窗，直接就能看到对面一户人家的大门口，门开了，正好就是那个猎户。
他披上一件黑色垃圾袋似的雨衣。小荑注意到他的目光要转向这里，赶紧弯下腰，躲避视线。
她在心虚点什么？
假装是系鞋带，虽然她穿的鞋没有鞋带；再起来，起身假装给自己续茶水，一切都装作理所当然，不去看窗外。
倒水之时，余光瞥见异物，一抬眼，黑压压一人，直挺挺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形如鬼魅。
她被吓到，全身一颤，水溅起，烫到了自己的手。沉住气，故作镇定，抽出纸巾给自己擦手，再道：“顾书记离开一会儿，有事情等会儿再来吧。”
她转身，不卑不亢直视他，不一会儿，对方居然友善地笑了。
“么事儿，俺就是路过打个招呼。妮儿多大啊？”
“20。”
“噢，上大学了吧。”
小荑点了头。
“咋来这儿个破地方呢？探亲啊？”在小荑听来，他是话里有话。
“男朋友失踪了。”她注意对方眼神。
“诶哟，散了啊，啥时候不见得呀？”
“前些时候，山上的洞穴附近，180的大男人，我记得他身上带了把弯刀，你见过他么？”
小荑的话已经很明确，虽然冒险，但她控制不住要问他。刚才和顾书记一同在他面前出现，现在又是在顾书记的办公室，如果他有顾忌，起码不会现在对她动手，她愿意赌一下。
这两句暗示对他来说其实还是有作用的。小荑观察到他脸上的笑容僵硬，眼珠上下移动在打量她，他的手两指相掐，微微发白。最后目光放在小荑的脸上，相对，收起笑容，也定发现了她也在打量他。
不一会儿，谁想王大妈来了。用着小荑听不懂的话，和猎户说了几句，后来好像是打发他赶紧走。
大妈往里看，看到了小荑，同样也进来，说了什么话。看她木若呆鸡，语言不通，大喊一声，她闺女应声前来。
“哦，我妈说，你怎么在这里。”小女孩翻译问她。
“我在等顾书记，有事情。”
“什么事情？和那人有关么？”
“还不知道，可能吧。”
大妈脱了雨衣，里面是上下两身轻薄的花布棉衣，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牲畜的味道，想着是正好路过看到了过来解围的。
小孩随便找凳子做，大妈和小荑并排坐在沙发上。
“我妈是村里的干部，有什么事情她也可以来帮忙。”
小荑想了想，看了眼旁边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也是信了，但也只是把昨晚“男友”失踪说了一遍，没有提到死人和赶尸。
“我妈问你，是不是遇到赶尸的了。”
万万没想到，这事儿她们知道，而且这小孩儿胆子比她还大。
“矮子张经常赶尸经过这里，哪里乌鸦多就知道哪里有死人，没啥稀奇的。”这句话是小孩子自己开口说的。大妈闪她一眼，要她别插嘴，“……我妈说，你男友是哪里发现的。”
“村口……所以书记刚才去找他谈话，但他不承认。”
大妈想了一会儿，是在帮她想解决的办法。思考的时间有些长，小孩子在椅子上坐得不安分，随便翻看桌上的文件纸，无趣；再看到旁边的报纸，注意了一下日期。一边裁了折纸玩，一边漫不经心翻译道：“我妈说，这个猎户也是外来人，以前确实会干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但自从上面山洞里捡到一个女婴，当作亲闺女养着，他就再也不干杀人的事情。”
“那个山洞原本是干什么的？”
“听说是个墓。”大妈还没说，那个孩子理所当然嘴快一句，被大妈“啧”了一声。
“你也是从洞里出来的。”小孩子翻译。
“嗯，但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是个洞穴。”等等，她怎么知道的？小荑疑惑看向大妈，大妈见她疑惑就说了一句。
“你从山上下来就是遇到我妈，告诉你你男友在村里的，给你带路，不记得了？”
她发觉不是这样。体型先不说，她印象里上次那个大妈是下垂眼，看着约莫40多，皮肤发黑，而且不是这个村里人；而她面前的这个是桃花眼，皮肤没有那么黑，看着肯定不到40。
心里有了防备，再想想，印象逐渐变得模糊，突然又不敢确定了……
难不成是她已经疯了？
“我妈说，如果你不放心，她可以带你去见见矮人张。不过他脾气不好，地方又不干净，你也只能远远看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