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彻底的输了。
渡边集瘫坐在椅子上，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而他的对面，明道空并没有因为胜利露出过多的喜悦，毕竟，对于一件已经没有任何悬念的事情，完成的时候当然也不会有任何的心理波动。
真美子很熟练的拿走了盒子，以及，赌场的转让合同。“等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渡边集突然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看着明道空：“你之前说过的...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吗？”
明道空像是思考了一下，然后说道：“我只是一个...科学家？”“这是...敷衍吗？”“并不是，实际上我对这个身份还是挺看重的，毕竟，我还是喜欢探寻未知的。”“科学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金钱投入到这场豪赌中？而且...”
“这话说的，根本上就有错误。不过，我这次的钱确实不是靠我的研究专利得来的，虽然那些东西随便一个都能有上亿的专利价值吧，不过我不是很喜欢让那些专利流出去。至于我的钱从哪里来的...你知道，数学深渊的底层是什么吗？”“数学...深渊？”“简单的来说，就是...Opad密码破解，蛮不讲理方程这些，而最底层则是...股市预测。”“股市预测...”渡边集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是的，就是这个东西。嗯...其实我也懒得去算现在的自己具体有多少钱，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你和一个永远绝对足够雄厚财力的我对赌，怎么算都是你要输啊。关于我的身份，能说的就只有这么多了。好了，我们该走了，不用送了。”
等到几人已经走了出去，渡边集还是坐在椅子上，旁边的保安过来小声道：“集少，要不我们--”“闭嘴！那些垃圾一样的提议没必要跟我说！”渡边集冷声道：“输了就是输了，虽然我完全不是个好人，但是如果连这点原则都不坚持的话，就没必要再混下去了吧。你总不会以为，家族把我下放到普通的学校成长的过程就只学会了如何利用普通人吧？”“抱歉，十分抱歉！”“行了，这也不是你的错，只是这次输的确实是有点惨。过会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跟老爹交待吧。”
即使已经走出来，吹到了夜风，堂岛清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刚刚到现在发生的事情，简直就像是从人间坠落到地狱又被拉回来一样，太过不可思议。原本一直都知道明道空很厉害，但是直到现在，堂岛清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看懂明道空哪怕仅仅一点。这个成天只想着喝鲜牛奶的，和自己同龄的少年，实在是太过可怕。“你晚饭还没吃吧，我们去吃一顿吗？”“啊...哦...”堂岛清才反应过来，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自从自己进去赌场，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吗？
虽然明道空并没有任何责怪他的意思，但是堂岛清还是给自己心里敲响了警钟，不管怎么样，这次确实是自己被完全的欺骗了，再怎么说自己的责任也无法推卸掉。
不过，现在的他倒是更宁愿明道空来指责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这样一直不说话反而让他更加难受。
像是看出了堂岛清的不安，在饭菜上来之前明道空就先开口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没必要自责，毕竟你根本称不上成熟，被骗了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你这样说我可一点都不觉得放松啊。”堂岛清苦笑道。“我其实完全不在意这些，反倒是我过来这里要做的事情更重要一点。”“什么事情？”“调查...你的过去。”
我的过去？堂岛清愣了一下，然后说道：“我的过去...有什么好调查的地方吗？”“上次我也说过的吧，你的过去和我，和叶空零一样，都存在着不可窥探的部分。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我认为这可能和NO.13存在什么联系。只是，因为确实没有证据，所以这只是一种猜测而已。但是，上次的事件之后，关于你的过去，我换了个角度去调查，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事情。”
“关于你的过去，尽管能够调查的范围很有限，但是我还是找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比如，你的邻居。因为你的手臂出事之后你搬家了，在那之前，你的邻居，姓氏是宫水。”“宫水？”堂岛清一愣，突然感觉一种寒意遍布全身。“是的，只不过，他们的信息，像是被完全抹除了一样，能够找到的信息十分有限。但是，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在那个时间，宫水家确实存在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女孩，并且，你们肯定是认识的。”“可是，可是...”
堂岛清已经完全说不出话，对于自己那段消失的记忆，他心里面，到底该说是期待，还是在害怕那段记忆？“所以，趁着这个时间，我就来到这里一趟，毕竟之前一直忙着处理别的事情，我觉得，调查你的过去，很可能得到一些非常有用的信息。”
从床上爬起来，宫水泠音发愣了一会，然后撕开旁边的薯片吃了起来。
没有空腹感，但是，仍然能够保留有对美食的味觉，能够像正常人一样新陈代谢，像正常人一样需要睡眠。
只是，内在完全是一个机器人，这或许就是他内心多少有些抗拒的原因吧。
起床后才想起来，今天堂岛清并不在，也是，他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回去了，因为太过于习惯待在他身边的感觉，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还在流逝。
出了门，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去，最后在一个地方停了下来，将手掌按在掌纹锁上，门迅速打开，她走了进去，来到尽头深处的房间。
房间里面很安静，只有一个老人在翻看着手里的书。周围的柜子上摆满了不少瓶瓶罐罐，上面都贴着标签。“来了吗？”“嗯。”“刚刚睡醒吗？”
她应了一声，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怎么，有心事吗？”老人将目光转向她。“没有...也可以说是有吧。”“今天他是不是回去了？”“嗯。”“你打算...就一直这样下去吗？”
她没有应声，老人叹气一声：“算了，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这样跟他说...就算他想起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宫水泠音像是在自言自语。“不知道。”“更何况...我可能并不是她，我并不是宫水泠音，我只是一个跟她长的非常像的，她的替代品，不是吗？”“不，你就是他。”“爷爷，这句话我听了很多遍了，但是...”
“尽管拥有她的记忆，她的性格，她的几乎一切，可是，我的内在，只是一个机器人，什么都不算，也不配，拥有名为宫水泠音的一切吧。”
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是这样。每当她质疑的时候，老人就只能沉默以对。
今天也依旧，不会有答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