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以来天气渐凉,枫叶点缀的天机门犹如仙境。别具一般的风格让天机门变得不像是天下第一门派,倒像是流传千年的读书圣地,有着浓厚的书香气息。
不明就里的人是很难相信里面的人,个个都是江湖好手,有的在江湖名声显赫。有的不愿江湖厮杀,便蜗居于此教导弟子。天机老人聪明绝顶,在武学方面的天赋非常人可比,教导弟子也是一把好手。天机门百年左右的时间有着如此成就,离不开天机老人的努力。
“三师叔,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师公等人迟迟未归,音讯全无。”陈明杰瘦长身材,五六十岁年纪,三络长须,相貌甚是清雅。天机门三代弟子,现为三代掌门人。
陈明杰口中的三师叔便是欧阳修齐,前任掌门人,现已退隐。年近九十,白发苍苍,超凡的气息犹如仙人一般,不问江湖之事的欧阳修齐面善慈祥。
听着陈明杰此言,欧阳修齐放下手中正在作画的笔道:“天机门交给你了,一切事务当由你做主。我们这些人已经不适合给你们领路,权衡得当便可为。我九十了,赶不上你师公他老人家。现在这把老骨头还能动一动,出点力气还是可以。把希望带走吧!”
陈明杰已经有了答案,向着欧阳修齐跪拜三下道:“有劳师叔,天机门需要有人活下去!”
说完便起身离开,欧阳修齐没有任何言语,又是拿笔开始作画。
天色渐晚,宁静的天机门来了大量不速之客。欧阳修齐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道:“你们是在等人吗?来了三天了,为何现下才出现?”
看不清这些黑衣人的样貌,且气息隐藏的较好。难以分辨,所有的黑衣人宛如一个模子刻画而出。
欧阳修齐话音落下,一名黑衣人向其走来冷冷的道:“什么事情你清楚,交出《天机名录》给你们痛快。”
“你们知道《天机名录》,就应该知道不会在我这里。你们找错人了,你们要的不是它,而是为你们的行动找合理的事由。”
天机老人毕生所学皆来之《天机名录》,天机老人只向欧阳修齐传授过《天机名录》里的功法,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天机名录》的丝毫讯息。
这群黑衣人知道的如此之多,欧阳修齐知道对方的势力比天机门大很多。明着天机门是天下第一门派,只是那些传承千年的家族没有显现于世间,外人不得而知。
“你不愿意交出来,我们就自己动手找了。”黑衣人说完就消失于众人视线,欧阳修齐还能捕捉到黑衣人的身影。其他的人却是很难察觉到黑衣人的靠近,尽管天机门的弟子在江湖中是好手,但是在黑衣人面前就差了许多了。
没有所谓的打斗,只有单面的屠杀,天机门的弟子很快便被黑衣人屠戮一空。欧阳修齐是唯一的二代弟子,黑衣人未将其处死,但是内功尽费,就是一普通老者。
陈明杰的等人在欧阳修齐的掩护下已经离开天机门,但其踪迹已被黑衣人发现。黑衣头领还未发现《天机名录》,便派大量黑衣人重点追捕陈明杰。不管在没在陈明杰身上,此事都不能流传出去,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天机门天赋异禀的弟子都被陈明杰带走,对于任何隐患黑衣人的宗旨便是铲除。
“掌门师兄,三路人马已经全部聚集完毕,都安全无恙。”一名三十岁的男子,身材伟岸,八尺有余。满脸络腮胡子,与天机门的其余弟子外边差距过于明显。
陈明杰看着眼前三十六名门内弟子,情绪低落,于是开口道:“宗门的希望在我等人身上,望诸位能够振作,勤加习武。对于血海深仇绝不可忘记,只有手刃仇人才对得起为我等舍命的同门师兄弟。还有三日的路程便可抵达海岸,我等便不必如此奔波。”
众人沉默不语,陈明杰带着三十六人向着渤海方向而去。
就在众人离开不久,一群黑衣人出现陈明杰等人聚集之地。一名黑衣人看着地上的脚印道:“三十七人,离开不久。不可跟的太紧,多给他们一些时间做安排。”
其余黑衣人没有任何的动静,算是默认。说完众人消失于此,分散跟进陈明杰。
陈明杰浑然不知一群恶狼将其盯上。作为三代掌门人他是知道那群黑衣人前来所谓何事,师门事大,个人命小。即便身处绝境也不可将其师公之谜暴露而出。天机老人是天机门最后的希望,只要天机老人还在,天机门便还在。他知道自己等人是很难逃脱的,至于为何要带这些弟子潜逃,只是为了营造一个假象。好给天机老人争取时间。
天机老人从废墟里重生,聂云已经很难看透天机老人的深浅。但是这时的天机老人对聂云没有任何的杀气,似乎很和气。聂云不清楚是真实的,还是天机老人对自身情绪的控制更加深厚。还是因为聂云的自然气息对天机老人没有威胁,让天机老人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聂云经过一个月时间也已经将自身的气息更好地与天地融合,两人看了看鲁城这一片废墟,非常有默契的离开。
一晃就是入秋时节,聂云看着天机老人道:“你这个棋下的真狠!”
天机老人叹气道:“天地之间谁还不是棋子,就看谁布的局大一点。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入了谁的局。我在还有希望,天机门被推到巅峰的那一天我就知道这个结局,我已经很克制门内发展,但是天意弄人,不随人愿。”
聂云不做任何的批判,也不认可天机老人的观念:“顺其自然即可,天劫难以避免,让这个世界乱一乱也不是什么坏事,乱世豪杰。”
两人走走谈谈,不知去向何处!
陈明杰等人,来到太姥山,此山纵横千里,匪患成灾。十八股山匪控制着整个太姥山,其余的小势力全都依附在这十八股势力之下,不然难以存活。陈明杰三十七人刚刚进入太姥山边缘便被发现,尽管天机门弟子功力高强,但是这些山匪常年在此盘踞,且都不是三流九等的杂家子,对付天机门这些江湖新手没有任何的难度。
山匪并没有急着下手,他们也能看出陈明杰一行人都是好手,就是江湖经验不足。白玉晨年貌三十,书生打扮,表现的温尔儒雅,是太姥山十八大山匪之一乾开天的二当家。
太姥山的山匪绝非一般山匪可比,他们记录严明,所规定的纪律的侧重点、详略情况和严厉程度是有所不同的。
有的山匪纪律比较简单,有的就比较严格,就如乾开天的白玉晨就规定了三条禁令:一禁奸**女;二禁在保护区和公道范围内劫抢;三禁私吞公财。
太姥山的山匪活动十分猖獗,纪律也比较简单的山匪,即“不拒捕”、“不采花”(强奸),“不出卖江湖”,“不吃水”即可。土匪私吞赃款物叫吃水,这条纪律很严格,每次出门抢劫回来,各个匪徒都要洗身搜荷包,以防夹带,有事先带款出门者,如果先不向匪首报告明白,一律以赃款论处,须纳出并在赃款里平分。
绝大部分山匪队伍要求遵守的纪律有:四盟约,八赏规,八斩条,十不抢。
“四盟约”指的是:严守秘密;谨守纪律;患难与共;与山共休。
“八赏规”则包括:忠于山务者赏;拒敌官兵者赏;出马最多者赏;扩张山务者赏;刺探敌情者赏;领人最多者赏;奋勇争先者赏;同心协力者赏。
“八斩条”指的是:泄露秘密者斩;抗令不遵者斩;临阵脱逃者斩;私通奸细者斩;引水带线者斩;吞没水头者斩;欺侮同类者斩;调戏妇女者斩。
十不抢
一是喜车丧车不抢。山匪不抢喜车丧车,主要是图个吉利。
二是邮差不抢。俗话说:“穷教书、苦邮差。”邮差没有多少钱,不值得抢。
三是摆渡的不抢。山匪到处流窜,遇到江河摆渡,常常求助于船老大。
四是背包行医的不抢。山匪在打仗作战时,不免有伤病号,因而很需要医生的治疗。
五是耍钱、赌博的不抢。山匪与耍钱、赌博的是—家人,所以不抢。
六是挑八股绳的不抢。挑八股绳的包括两种人:一是锔锅的,二是卖梨糖瓜籽的,卖酒、卖油的。他们都是小本经营,抢他们不值得,有时还能从他们嘴里打探点消息。
七是车店不抢。冬天来到,寒风刺骨.经常在野外活动的山匪无处藏身,往往扑到车店里住宿,吃点喝点,所以不抢车店。
八是僧侣、道人、尼姑不抢。
九是鳏寡孤独的不抢。
十是单身的夜行人不抢。
惩罚对于违背山匪纪律的,常常以“活埋”、“背毛”、“挂甲”、“穿花”、“看天”等手段加以严厉惩罚。
所谓“活埋”,即把活人埋进土坑,这对自己内部和抓来的人都适用。
所谓“背毛”,就是用绳子勒死。处刑人用一根小细绳,套在违纪人的脖子上,然后用擀面杖在脖子后一点点上劲,直到把人勒死。
“挂甲”惩处一般在冬天使用。把人的衣服全部脱光,绑在树上,然后向他身上泼凉水,东北冬天气温极低,只一夜的工夫,那人就冻成了雪白的冰条。
“穿花”惩处一般在夏秋季节使用。把人衣服脱光,绑在大树上。东北地区的山上,各种蚊子、小虫、瞎虻特多,一到黄昏,象雾气一样,成群飞来,糊在这人身上,一宿间就把人的血吸干。土匪往往利用这个刑罚来对付抓来又逃走的人。
“看天”是最残酷的刑法。处刑人把一棵青干柳小树(一般碗口粗细),一头削尖,插进犯人的**子里,然后一松手,人被挑上天空,不久死去。土匪使用这种方法对付那些叛变、告密的人。
此外,用马拖、火烧、刀割等等刑罚也是很多的,最多的是用皮鞭沾凉水(或用皮带)抽。
对于“压花窑”(即强奸女人)的匪徒处罚很严,一般都是处死刑。随便找人家女人,也是要受到刑罚的。
山匪纪律是太姥山所有的山匪共同遵守,也正是如此严明的纪律才让太姥山的山匪发展壮大起来,并且得到太姥山以及周边百姓的支持。且大多山匪都是本地人,因此本地人的安全在山匪这里更为可靠。
陈明杰等人便是白玉晨的目标,当然不是对其打家劫舍,而是想拉陈明杰加入乾开天来壮大势力。白玉晨作为乾开天的二当家,眼力劲定是不必说了,一眼看出陈明杰一行人是在逃命。
白玉晨挡在陈明杰一行人前面道:“各位是往何处!”
对于突然出现的白玉晨,陈明杰警惕万分,因为他没有发现白玉晨是什么时候靠近他们的,文质彬彬的白玉晨似乎人畜无害,越是如此陈明杰越是担心。他知道一个人的好坏不能看外表,也不能单凭感觉,想白玉晨这样的人极度危险。这是陈明杰的第一反应。他知道肯定还会有其他人在暗中埋伏。虽然他不知道此地是何处,但是深山老林出现一名书生,还能气定闲云的同一群携带刀枪剑棍的人搭话就不简单。
白玉晨见陈明杰没有回他,又道:“此处为太姥山,不知各位可曾知晓?”
天机门弟子不晓太姥山是何地,但也明白白玉晨如此说道便知晓此地因当不简单。作为天机门的三代掌门人,对于天下第一山匪聚集之地,太姥山还是略有耳闻。虽不是很了解,但也不陌生。
陈明杰对白玉晨的身份已猜测:“原来此处便是鼎鼎大名的太姥山,却不知拦下我等有何指教!”说完向着天机门众弟子发出暗示提高警惕。
好在众弟子比较机智,没有便显出任何的异常,装作不知何为太姥山,好奇着的模样。
白玉晨不明白陈玉杰是否知晓太姥山,这些对白玉晨而言不是要紧是,打探陈明杰等人的来路,是为何奔波于此才是要点:“晚辈姓白,名玉晨。居住于乾开天。不知前辈高姓大名”于是率先自报家门。
陈明杰不知白玉晨所言是否属实,为了众人安全便开口道:“我等是奉贤镖局押镖的镖师,昨日不知哪里来的一群山匪武功高强,我等拼死护镖,却也难以力敌。为了将消息传回镖局,慌乱之中迷路来到此处。敢问可否告知出路在何处?”
看着陈明杰等人并未有任何的打斗的痕迹,白玉晨便知晓没有打消陈明杰的疑虑,于是道:“在下并无恶意,诸位要真想避过危难,报的血仇。想必这太姥山是你们最佳的去处吧!”
接着想天机门众弟子讲述太姥山由来以及现状。
陈明杰听完之后便觉得太姥山也算是个绝佳之地,那群黑衣人还真难以在太姥山横行。太姥山可以内部竞争,外来的势力绝难在此逞强。
没有过多思考,陈明杰率天机门众弟子随白玉晨而去。
至于是不是真心,大家都没有在乎。作为天下第一派,加入山匪尊严已经放下,只有存活才有希望。一方是想扩大势力,一方是想苟延残喘,为将来复仇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