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栉风拿出一张残破的信笺,递给楚沐雨,她拆开来看的同时,说道:“这是我随师父拜祭太师父,在他的住处找到的,因为不确定可信与否,所以找你商榷。”
楚沐雨拿信的手越来越颤抖,等她看完,喃喃道:“这……这不可能!不可能!”
阮栉风握住她的手,道:“信上有我师公的名字和两派的剑法名称,又是从我太师父的住处找到,应该假不了。”
楚沐雨道:“可我的太师父名叫辛翔鹤,不是什么辛相何,再说,我们两派纷争不断,你师公和我师公各为领袖,总该见过面,难道认不出对方的身份吗?”
阮栉风道:“姓名可以更改,沐雨,你想想以他们二人的地位,放的下架子吗?要是我师公听闻你师公叫阵,或许会出面,反之亦然。”
“但他们在乎的不是个人的输赢,而是正邪的较量,好比下棋,咱们两派的弟子是棋子,他们是棋手,谁先出手打乱棋盘,便等同于犯规输了。”
“是以二位师公在门派中潜修,创新各自的剑法,再由座下的弟子进行比拼,他们没见过面,实属正常。”
楚沐雨叹气道:“可惜数十年过去,二人始终难分胜负,落红剑法和殊途剑法确是经他们之手今非昔比,可我们这些弟子却苦不堪言。”
阮栉风道:“沐雨,我找到这封信笺可能是天意,意在由我们化解两派的矛盾,重归于好。”
楚沐雨眼睛一亮,问道:“那我们两个便能在一起了?”
阮栉风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子,笑道:“小女子之见,咱们两派化敌为友不比你我的私人感情重要。”
楚沐雨道:“我就是小女子,倘若两派化敌为友我们也不能结为连理,那这个敌不化也罢。”
阮栉风思忖道:“化敌要化,连理要结,想结为连理须化敌为友,至于怎么化敌为友,咱们得仔细想想。”
楚沐雨道:“那有何难,请你师公和我师公出来相见,他们自然记得对方长相,再把这封信笺拿出来,一看便知。”
阮栉风一一否定:“他们几十年未见,容貌早已大变,见了面不过形同陌路,再者,我们如何证明这封信的真伪?咱们的师公何等精明,会听信片面之言?也只有你,对我的话毫不怀疑。”
楚沐雨脑子里蹦不出一个点子,干脆放弃,问:“阮大哥,你说怎么办?”
阮栉风反复阅读几遍信笺,道:“太师父说他谱写的落红剑法和殊途剑法弊端显著,望咱们的师公取长补短,我们可以试着结合两种剑法,如若成功,信的真伪不言自明。”
楚沐雨一口答应:“好。”
阮栉风无奈道:“沐雨,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要交换彼此门派中的最大秘密,假使出了叛徒,不论你我,以两派恨之入骨的程度,另一派必将遭受灭顶之灾。”
楚沐雨道:“没关系,我信任你。”
阮栉风劝道:“这不是儿戏,你要慎重考虑。”
楚沐雨认真道:“事关我们的幸福,我怎么会当作儿戏?还是,阮大哥,你怀疑我会背叛你?”
阮栉风道:“当然不是,只是此事不急于一时,咱们下次聚首再详谈。”
楚沐雨依依不舍地拉住他的衣角,问道:“你要走啦?”
阮栉风安慰道:“沐雨,我也想多陪陪你,但还不是时候,让我们共同等到两派交好的日子,行吗?”
楚沐雨勉强撒开手,道:“行。”
阮栉风叮嘱:“沐雨,在我们未确认信的真伪前,信中的内容不可告知其他人。”
楚沐雨应道:“嗯。”
“保重。”阮栉风说完,出了木屋。
“下次相见的日子你都没定,两派交好等到猴年马月去。”阮栉风走后,楚沐雨一个人自怜自伤。
顾长行咳嗽一声,道:“姐姐,咱们走吗?”
楚沐雨吓了一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顾长行道:“你们带我来的。”
楚沐雨背过身,冷淡道:“要走你一个人走吧,我已经帮你祛了毒,至此而终,你还赖上我不成?”
顾长行道:“你说过我身上的毒彻底清除须服用三次解药,一天一次,还不能走。”
“哦。”楚沐雨转过身,道,“咱们走吧。”
楚沐雨领顾长行回城郊,骑上拴在树下的马,赶回卢岳、滕金燕等人所在的镇子,其时到了午时,二人吃过饭,才进了客栈。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我们的师父,众恶之首,恶贯满盈,没把你杀了够给你面子了,你还敢收他酒钱?”
“酒钱不要,你们住宿钱能给我吗?”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立恶剑派的弟子,臭名昭著,没把你的店砸了够给面子了,你还敢收我们的住宿钱?”
“不了,不了。”
一进门,二人见卢岳、滕金燕等人剑架在掌柜和小二的脖子上,目光凶恶,大吼大叫。
顾长行佩服起楚沐雨的先见之明,看他们蛮不讲理的样子,自己若是没有跟她出去,下场怕是比掌柜和小二还要惨。
众人见楚沐雨走进来,收起剑,纷纷问好。
楚沐雨问道:“你们不去找二师伯,在客栈里瞎胡闹什么?”
滕金燕拎过客栈掌柜,道:“师姐,你有所不知,我们四处打探二师伯的下落,无果归来,一进客栈,见到了师父,喜不自胜,这个掌柜老大却不识相,来收他的酒钱,你说过不过分。”
楚沐雨吃惊道:“师父来了?”
她正说着,众弟子后走出一人,道:“我的宝贝徒弟,为师想死你了!”
看见这人,顾长行赶紧躲在楚沐雨身后,他竟然是驼铃镇外欺负自己,夺走《遂心诀》下半本的那个痞子。
楚沐雨躬身向麻二行个礼。
麻二走近,见她肩膀上的伤口,问道:“宝贝徒弟,你怎么受伤了?”
楚沐雨道:“骑马穿过树林时,树枝划伤了肩膀,现已痊可了,师父不必挂心。”
麻二嘱咐:“下次注意点,留下了疤痕,女人的一生便毁了。”
楚沐雨点头称是,问:“师父,你不用监守门派吗?为何出现在这里?”
麻二道:“师兄到得垂枝山下落不明,师父派我前去支援,我心想连师兄都搞不定,我去有什么用,便来这里喝酒,没想到遇见了我的徒弟们。”
他又道:“你们来了正好,我一个人喝酒闷得慌,大家陪我一起喝。”
楚沐雨正色道:“师父,有消息说二师伯引开了戴霍义,她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更轻松地获取神功,我们理应火速前往垂枝山帮助大师伯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