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誉歧挑了挑眉,还浅浅一笑,“哦~那便让昭训做吧。”
秦观月听到江誉歧的声音,顿时抬头盯着他看,心里想着:怎么他今日的音色变得如此古怪?
“遵旨。”姬红竗拜了拜,“妾告退,这就去遣人置办。”
姬红竗应声离去,可秦观月见着江誉歧突然心情大好,甚是奇怪,按理说如今传言的事沸沸扬扬,他理应焦头烂额才对。
准是没好事!
秦观月连忙也跟着行了礼,怯怯地问道:“那我也…走啦?”
“你不许走。”江誉歧顿了顿,“其他人都散了吧。”
江誉歧在东宫似乎特有威仪,只要他一发话,所有人都唯命是从,一眨眼的功夫,院前空无一人,温简妆也慢悠悠地回了明瑟宫。
秦观月眼看着江誉歧越来越走近,心中难免有些焦虑,她不怎么会隐瞒,生怕这男人提及西宫的事,“你要我做什么……”
“陶侠,备马!”江誉歧拽着秦观月便朝外冲,“我带你去玩儿。”
“别着急…慢点儿…成何体…嘿…江誉歧…多丢人啊……”
秦观月一路嘀咕着,但丝毫没有影响到江誉歧的心情,他紧紧拽着秦观月的胳膊,等着马匹牵来之后,又将秦观月牢牢固定在马鞍上,自己也跳了上去,扬鞭便走。
许灼一路小跑着,勉强跟上了他们,他也备了马,紧随其后地驶了出去。
只有一匹马,只有一双人。
虽说当真与江誉歧骑马出游,但秦观月从来没有这么明目张胆地和他同骑一马,还是在他的一群妻妾面前……这脸丢大了!
今非昔比,如今江誉歧手上拥有出宫令牌,来去自然是畅通无阻,没多久,他们便出了皇宫大门。
许灼则远远地跟在他们的马后,只负责保护他们的安全,丝毫不过问他们的事儿。
外头的新鲜空气让秦观月痴迷,但寻常人家令她不敢神往,不知江誉歧搞什么名堂。
江誉歧方才刻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要和秦观月出宫,消息必定已经先一步传出,但他偏走官道,刻意让那些探子得知此事,为的只是求证一件事。
秦观月一路都在观察着所行路径,越发觉得古怪,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你要带我去哪儿?”
许久也不见江誉歧回应,秦观月好几次都忍不住回头望一眼他,他就像听不见一般,似乎心中十分想带她去那个地方。
不知从哪条巷子驶出,人声渐明,马儿停在了一个硕大的校场前。
秦观月抬头望去,顿时傻了眼,脑海中骤然涌出肃王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那天的夜色格外瘆人,只剩下纪渊那副冷血的面孔,还有他那双戾气逼人的眼眸。
“本宫许久不曾单独带爱妃游玩,此次得空,特地同行。”江誉歧操稳了缰绳,跳下了马,“怎么样,开心吗?”
秦观月也下了马,自然说不出什么开不开心,但她也猜出七八分江誉歧此行的目的,“到这儿做什么?”
门外的护卫认出江誉歧,便主动上前问安,许灼接过江誉歧手中的缰绳,把两匹马交到护卫手上。
江誉歧斜眼笑着,牵上秦观月的手进了门,“许久不见父亲,难道不想去见见?”
“你……怎么突然开窍了?”
“这是个好问题,本宫回去会好好研究。”
耳听这些古怪的话,许灼就当寻常,心里却为他们乐呵着。
他们三人进了校场,满眼尽是光膀子的将士,听着一阵又一阵操练时的呐喊声,秦观月低头不看,心中越发觉得不安。
绕过了习武台,他们进到了走廊中,姬承嵩端正严肃地站在门口,他同样穿着铠甲,腰间佩了剑器,神情似乎有些不悦,但见到江誉歧几个人到来,他立马眉开眼笑。
“臣拜见太子殿下!”
“将军请起。”江誉歧环顾四周,“秦将军呢?”
姬承嵩扶稳了佩剑,迎江誉歧入殿,“已在屋内等候。”
秦观月默不作声,她望着眼前这位姬姓将军,他浑身散发着雄健气魄,这才是保卫国家的将士应有的模样。
可他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是那死皮赖脸的姬红竗的父亲!不可理喻,无法想象。
“好大的架势。”江誉歧扯了扯秦观月的衣袖,“你在外头等等,我即刻就来。”
秦观月点头答应,可心中又生了无趣,她想:带都带出宫了,到都到门外了,这样还把我一人晒在外面,这真是服了。
许灼见江誉歧进到屋里,也没继续跟着,而是与秦观月一同候在门外,他清楚江誉歧此番的作为,也在默默祈祷不要出了差错。
站久了,秦观月自然也闲得无聊,但她不敢四处张望或走动,因为这个地方充满着她与纪渊的回忆,还有纪渊杀死肃王的血腥画面。
“长姐!”秦骄不知从哪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自你又进了皇宫,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秦观月吓个半死,她苦笑着抱住秦骄,发现她的个头高了许多,“呵呵呵…小妹…哈哈…你哪儿冒出来的…”
秦骄指着来时的路,瞪着熠熠闪光的眼眸,解释道:“习武台那头啊,你和那个太子一进门我便见着了!”
“你到校场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方才明懿公主也到这儿来了。”秦骄又指了指另一头的长廊,“如今正坐在那儿,要不我带你去和公主问声好?”
难得有小妹这样魄力十足的人在她面前,她自然乐意玩闹,可刚想答应,背后的房门却被打开,她回头一看,是探着头的江誉歧。
江誉歧瞥了一眼秦观月怀中的小丫头,又望向秦观月,“你进来一下。”
“好,好……”秦观月转身捏了捏秦骄的耳朵,“你先带这位许将军去吧,我一会儿就来。”
“哦。”秦骄有些沮丧,她盯着一旁的许灼看了许久,“喂,你要不要和我去啊!”
“我……”许灼啊不及防,“我?”
秦观月被秦骄逗笑,但还是乖乖进了屋,屋内只有父亲、江誉歧还有姬承嵩将军三人,但他们的神色都异常古怪,就像是发生了重大事故一般。
闭了门,江誉歧便没有再说话,而是坐回到位子上。
秦卫望着许久未见的女儿,又瞧了瞧端坐不动的江誉歧,最终还是忍不住问秦观月,道:“肃王,是不是端王指使纪渊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