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清辞在与江誉澄有说有笑时,透过余光发现了有人在盯着这边看,但她并未做出任何反应,偏偏提醒着江誉澄,让他也假装没看到。
秦观月望着戟清辞,似乎真像江誉歧所说的,她就像是宫中的另类,立在侍女当中,真是显得有些突兀。
尽管这般想,她也只是笑了笑,“都还小,你别胡乱想。”
江誉歧只觉得离谱,面前这人的头脑总是时好时坏,他不顾在场的所有人,一把抓住秦观月的手,环在了自己的腰上,“你倒是告诉我,我怎么总是胡乱想?”
秦观月瞬间觉得自己的身子落了空,被江誉歧朝前拽去,又立即停到他面前,她并未做出任何抗拒的表情,而是挤着笑容,“能学着点儿稳重吗,静王殿下?”
江誉歧低头直视秦观月的眼眸,不知不觉便骄傲地乐起来,毫无放开手的意思,“本殿下哪儿需要听你的?”
秦观月毫不避讳地也盯着江誉歧看,咬着牙,但仍然勉强笑着,“不听自然最好。”
江誉歧松开了秦观月的手,思索片刻觉得不妥,拽着她的手到怀中才安心,他牵着她缓缓走着,趁人不注意时还四处寻着温简妆的身影,但没见到。
“四哥。”
江誉澄突然拦到江誉歧面前,他知道嫡庶有别,自己虽为幼,但还是要以母后告诫的礼数为重,因此并无任何作揖的念头,而是始终直着身板。
江誉歧一惊,退了半步,“九弟……太子已离去,你怎么还不走?”
秦观月见江誉歧始终将自己护在身后,这才未能向面前这位小皇子问安,但她还是忍不住朝戟清辞悄悄地挥了挥手,戟清辞见后也立即回应她。
江誉澄面对江誉歧的疑惑,显得更为冷静,“皇兄方才身体不适,是被温氏带走的。”
江誉歧瞟了一眼立在侍女当中的戟清辞,对江誉澄点了点头,“你也快些回去吧。”
江誉澄见江誉歧要牵着秦观月离去,退了一步又拦到他的面前,“还请四哥莫把今日之事记在心上,皇兄纵然心高气傲了些,但所出之言无不是忧心于我北国利益的。”
江誉歧听着江誉澄的话,顿时还是感觉到了生疏感,他悄悄放低了身子,直视着江誉澄,“小九啊,听四哥一句,不要过分陷入这样的斗争。”
“我只想替父皇与诸位兄长分忧,并无过分之念。”
“你太天真了。”江誉歧顿了顿,无奈地摇了摇头,“若是太子登基为帝,你便是他第一个要对付的。但换作三哥或是我便不同了,我们不是你的胞兄,你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
无论江誉歧说什么,江誉澄都只是半信半疑,始终坚持自己的想法,“皇兄待我极好,绝不会如此,四哥别再诓骗我了。”
江誉歧皱了皱眉,瞬间又对着江誉澄笑出了声,他并未再说什么,牵着秦观月离开。
许灼领着唤玉紧随其后,经过江誉澄时,匆忙地向他行礼后,接着跟上步伐。
秦观月被江誉歧带着一直走,她回头再去寻戟清辞时,她已随江誉澄离去,背影也没留下。
江誉歧有些后悔方才说的那番话,并不知自己究竟为何会拿这些话去劝江誉澄,尽管他年纪尚小,但毕竟是嫡子。
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冷着脸问秦观月,“你猜我方才在想什么。”
秦观月猛得停了下来,听到江誉歧奇怪的问题,她灵光一闪,回答道,“是……想我?”
“你……”江誉歧的压抑心情不知为何,瞬间被一股力量打破,“你抽老千,不算。”
“你真想我啊……”
“你胡乱想你的吧。”
秦观月呵笑了声,“也是哦,你的话怎么能信。”
“你……你再说一句试试?”
秦观月见形势不对,立即改了口,“我也想殿下,可想了呢。”
江誉歧故作姿态,瞥斜了眼,“你的话能信吗?”
“你再说一句试试?”
“……”
许灼带着唤玉跟上了他们两个的步伐,但他始终心头不安,“两位主儿,皇宫不宜久留,既然宴会取消,咱们还是尽早回去吧。”
江誉歧冲着许灼乐呵着,“你是怕多财在府上想你吧?”
许灼顿时不知如何回应,“这……”
江誉歧望着楞楞的许灼,不禁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深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就在他气息未吐尽时,便听到一个声音响彻整个长廊,不一会儿便能看到一个小太监着了魔一般狂奔着。
那小太监越过横椅时腿被勾住,整个身子旋转着落到地上,但他丝毫不觉得疼,站起来又开始狂奔。
“不好啦,太子暴疾……太子暴疾……!!”
那小太监跑到巡逻的羽林卫面前,不知对他们说了什么,那几个羽林卫也开始奔走起来,而小太监却沿着原来的路跑了回去。
江誉歧一时间不明所以,“许灼,那人方才说什么?”
许灼收了神,思索了许久仍不确定,“是,太子,暴疾?”
秦观月也懵了脑子,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什么暴疾,他离去时不是还好好的?”
在他们愣在原地不知情况之际,长廊中涌出来一队羽林卫将江誉歧他们团团围住,大约有二三十人,领头的是纪渊。
江誉歧见状,心里顿时没了底,但表情上依旧镇定自若,“怎么,胆敢拦我的去路?”
纪渊与江誉歧对视一番,仍恭敬地行礼,“请静王殿下莫让臣难做。”
“太子怎么了?”
纪渊根本不愿再理会江誉歧,直接上前拉住秦观月,并对其他的羽林卫挥了挥手,“将静王与其余人拿下!”
江誉歧见纪渊对秦观月动手动脚,刚想扑上去却被四五个羽林卫一下擒住,动弹不得,“纪渊,你放开她。”
许灼只与羽林卫过了几招,不敌他们身着铠甲,也被抓了起来。
秦观月并未挣脱,反倒伸手主动抓着纪渊的胳膊,问他,“你们这么多人……为什么抓他们?”
纪渊不理会秦观月的发问,继续指挥着控制着江誉歧的羽林卫,“带走!”
江誉歧见手臂不得动弹,想着挺了腰倒立着挣脱开,却被羽林卫钳住双腿,“纪渊,纪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