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骄一直都是这副玩闹的模样,秦观月见了后,反倒觉得自己太过于计较。
她计较什么,计较江誉歧不分青红皂白吗?
若是换作在东宫,或许那太子会做得更绝情呢。
秦骄仰头望着若有所思的秦观月,这才清楚地看到她的衰神,从前御马驰骋的长姐,已不在了。
“长姐,你在想什么呢?”秦骄突然乖巧起来,“那静王最终还是食言了,他没把长姐照顾好。”
此时的秦观月听到秦骄这番话,只剩下从容一笑,她不愿追究究竟是谁主使的这一切,往后她只想做自己,好好活着。
她温柔地捏了捏秦骄的耳根子,一直浅笑着,“你好好照顾自己吧,傻丫头,侧室能有什么好下场呢。”
秦骄抬手抓住秦观月的手,同样捏她手几下,“长姐你错了,我娘也是侧室,我们家不照样齐乐融融,虽听说王妃心善,但你还不是落得如此下场。”
“我,我什么下场了……”秦观月被秦骄的话愣住,“等你许了人家,慢慢就会懂得的。”
秦骄虽不懂得其中真意,但还是点头答应,“等我许了人家,我便要你看着,我是如何管教夫家的。”
秦观月望着秦骄那自信的模样,且不说异想天开,她还真是可爱。
她又牵起秦骄的手,刚一抬头,却见五季从屋内急匆匆地走了出来。
“侧妃怎么还没走?正好与我一同去。”
秦骄见着五季怪声怪气的模样,一下拦在了秦观月身前,“唤玉与我们一同去我才放心。你,我不放心。”
秦观月知道是江誉歧放心不下自己,这才让五季前来监视,她轻轻将秦骄推到一旁,“傻丫头,是她一直照顾我的,闪开。”
秦骄退到一旁,简直气得跺脚,“你怎么宁愿帮她,都不愿护着我!”
秦观月和五季齐刷刷地盯着秦骄看,她冲着秦观月干瞪眼,嘴都撅歪了,这简直是小老虎发脾气,没人能展架。
秦观月无奈地又牵起秦骄的手,“咱还吃不吃东西了呢?”
秦骄白了五季一眼,一下甩开秦观月的手,自己朝前跑去,“是你在这儿这么多废话的!”
秦观月见秦骄跑开后,立即回复了愁容,“五季,方才殿下与校尉,可还谈什么关于姬氏之事?”
“校尉看似是在谈姬氏与秦氏的问题,实际上倒像是兴师问罪,前朝发生了什么奴不知,倒是这府上的姬氏不好惹,殿下似乎十分袒护她。”
“与我一样,她只是他的利用品,不足为患。”秦观月撇嘴一笑,“快跟上那丫头,她不认得路。”
五季没再多说,跟在秦观月身后,便厨室走去。
未到厨室,远远便能闻见粽叶清香,兴许是赶上了小厮蒸粽子,保不准还能尝几个。
她们入了房门,却见秦骄愣愣地站在一旁,紧盯着巧言看。
巧言正叉着腰偷啃粽子,还不断地催促着灶台边上的小厮,而姬红竗与拂冬在另一头盛着菜事,姬红竗身着绛色流苏裙,花枝招展的。
秦骄一动不动地盯着灶台上的笼屉,仿佛飘香的粽子就在眼前。
秦观月让五季也去盛吃食,自己走到秦骄身旁,拽了拽她的衣袖,“那个咱暂时还不能吃,别看了。”
秦骄的心情一下落了地,她点了点头,跟着秦观月走到五季那头,却发现拂冬推开五季,不让她拿碗。
姬红竗见秦观月也在一旁,更是一眼也没瞧她们,“今日饭食就剩下这些,对不住,我拿走了。”
秦骄打量着姬红竗的穿着,这应该是府上的主子才能穿的样式,再次将秦观月护在身后,“你就是那鸡屎?”
五季一听秦骄的话,顿时噗嗤笑出了声,另一头的巧言听了也跟着笑了起来,面对姬红竗的目瞪口呆,秦观月也不再拦着这无礼数的妹妹。
姬红竗听了秦骄的话十分吃惊,她竟如此不知好歹,“你是侧妃的小妹吧,怎么大清早没漱口就被放出来了?”
秦骄冲了过去,从拂冬那儿夺过了一个碗,“我今日刚见长姐,长姐便提了王府有什么鸡屎鸭屎,如今一看,果真是臭气熏天!我倒是问问你,你怎么不捯饬干净就出来了?”
姬红竗冷静地放下了手中的碗,双手互搭在胸前,冲着秦观月无奈地摇了摇头,“这放肆的小妞,胡搅蛮缠,目无尊卑,真是像极了你这个长姐。”
秦骄将碗交到五季手中,又伸手指着姬红竗的鼻子,“你什么意思?”
粽子出炉后,巧言也走了过来,“可不是嘛,嘴皮子厉害得很,日后必定死得难看。”
“你再说一遍?”
秦骄抓起桌边盛着热粥的碗,朝巧言猛抛了过去,碗刚离手,粥便飞洒出来,巧言来不及躲,沾了一身的粥,碗落到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猛得揪起了秦观月的心。
她下意识地去拉住秦骄,“你太放肆了!”
巧言没站稳,撑到了灶台边,“好啊,侧妃竟纵容自家妹妹在王府这般行凶作恶,要是让王妃知道,你等着受罚吧!”
秦骄走到巧言面前,抓起她的裙角一下扯开,“你说什么?你再说?”
巧言猛得推了秦骄一下,秦骄身子单薄受不住这份力,一下栽倒在地,她也不觉得疼,站起来又朝巧言扑过去,势如猛虎,巧言心里发慌,又无处躲藏,只得与秦骄周旋。
秦骄掐着巧言的脖子,狠狠地瞪着她,“你不就是个管事的奴婢,得瑟什么劲?”
巧言掰着秦骄的手,将她推开,秦骄的力气不敌巧言,但凭皆娇小灵活的身子,巧言根本控制不住她。
秦骄胡乱出拳,巧言也只得胡乱出手,一巴掌过去,正好打在秦骄的脸上,她也无所畏惧,“你又算什么东西,这儿是王府!”
秦骄双手捂着脸,闪到一边,“你这个女人竟敢打我?”
巧言忙着整理自己的衣着,“待我告诉殿下与王妃,你等着!”
秦观月扶着秦骄,指了指巧言,“够了。”
“侧妃也应担待看护不周之罪。”
见巧言打算离去,秦观月立马伸手拽住巧言的胳膊,侧颜冷瞥她一眼,“我是侧妃,容不得你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