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月刚接了被角,江誉歧便大动干戈地转身朝外,只留了一小块地方给她。
她不想多理会,便丢开了被角,往床榻下头爬,没几步便觉得脚踝被人抓住。
她不耐烦地转身坐着,盯着他温热的手,“你又干什么。”
江誉歧先是紧皱眉头,又突然开颜而笑,“躺着不好吗,你要去哪儿。”
秦观月坦然地盯着他,又无奈地朝门外望了望,五季这时估计也退下睡了,叫人也无人会答应。
她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掰着江誉歧的手,“我去让人再拿个被褥,您等着。”
江誉歧知道她心中有事,不会轻易接近自己,不过这般特殊的女子,真令人心生乐趣。
“这挺大件的了,不用再拿。”江誉歧微微拧着眉笑,挪了挪身子坐了起来,“我睡少点儿地方,你睡这儿,快来。”
见他的脸越逼越近,一股清香拂面而来,秦观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一会儿真打雷?”
他见她废话那么多,又立马变得愁眉苦脸起来,干脆倒下来赖在她身上,“你别猜了,我真的怕,躺下再说。”
“诶诶诶!你走开,我自己来。”
她突然一惊,立马将他推到一边,自己迅速爬回了原来的位置,一下倒在被褥中,用被褥闷着头,不动。
他坐正,扭头望着把被褥闷着头的她,“你想折腾到什么时候?我陪你啊。”
她思索片刻,翻开了被褥,“您明日没有公务要处理吗?”
“笑话,我静王府有什么公务处理,连这几日要去学士府我都推了。”
她翻了白眼转身到里头,不再看他,“不务正业,没出息。”
他俯身过去,一下环住她的腰,轻轻贴在她的耳边,“你总会看到我有出息的时候的,比如……”
她顿时甩开他的手,坐起来胳膊肘左右死命晃着,“你也就会这样!”
她急得脸红的模样让江誉歧看着想笑,却又更加觉得她的特殊。
他丝毫没有退让的心思,也跟着坐起,朝她挪近了些,“我最喜欢吓唬女孩子了,你怕就直说,还说我坏话?”
秦观月与面前人四目相对,脑子突然一热,觉得今晚怕是逃不掉了,一手向后撑着抓住了枕头,一时间真想闷头打过去。
她并没有再推开他,而是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床榻外,“你出去点儿,外面那么大地方不躺。”
“哪儿大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躺下来,“你不知道我个头大吗,这床榻这么窄。”
她有了困意,而面前人却丝毫没有,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瞪着眼直勾勾地盯他,“那我让人再拿个被褥,我躺地上睡行吗?”
他闭了眼睛,憨憨地晃了晃头,“岂能让你弱女子躺地上,不行。”
“那你去,我才不管你。”
“我堂堂静王,你让我睡冷冰冰的地?”
“分明就是你在闹,你让不让我睡了,你究竟想怎样!”
他突然又睁开眼,伸手够了够她的衣袖,“床榻挤,搂着睡……不就不挤了吗……”
她再也没管力度,一下重重地捶在了他的手上,还将他的手压在床上,使劲搓捏好几下都不肯罢休,“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快给我滚出去!”
“你……”他一把抓住她的两只手,胸口向前一倾便将她压倒,夹紧她的两腿,“好说歹说,你不乐意是吧?”
见此情形,她反而突然静了下来,“被王妃知道你在这儿瞎搞,她能原谅你?”
他再次逼近,直视她的眼,最终还是逼得她闪走了目光。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很快,明显是在强装。
“我才不管你说什么鬼话。”他抓起了她的小腿搭在自己的身上,“又不是没见识过你。”
等她再想挣扎,已经来不及,他健硕的胸膛贴着她,已经喘不过气来,再加上伸入衣衫胡乱摸的手,她简直阻挡不过来。
“你……你……”
“还想问我干什么吗,再问一个?”
“你……你……”慌乱之际,她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上半身撑了起来,“你要是再靠近,我就掐死你!”
他被她有力的双臂撑开,想再靠近却有些呼吸困难,“你……真想弄死我啊,毒妇。”
她吐着粗气,不敢放开双手,“我自然不愿成寡妇,你先走开。”
他憋红了脸,凝视着眼前这个险些让自己昏过去的女人,他愣了许久,最终才肯罢休。
她也随之收了手,立马拉整齐自己的衣衫,抱紧了被褥,转过身去。
他躺了下来,望着床帘顺了口气,“你记着今日是你拒绝我的。”
“没醉便发起酒疯,彻头彻尾的死无赖!”
他顿时笑出声,却没再回复什么。
的确,他往日的无赖行为,府外之人皆因此而对静王府望而生畏,好在宫中有母妃撑着,父皇也出奇地对他做的任何事有所包庇。
这才叫做恶人闲散,百姓苦。
他想着想着,意识逐渐模糊,最终入了眠。
夜里果真雷如霹雳,窗棂被风击得直作响,秦观月被惊醒好几次,却始终没见江誉歧有所动弹。
鸟雀迎了清晨的微光,悄悄入了院中,亭外又有人用大扫帚打扫院落,他们脚步很轻,但在静谧的长廊中却响彻不绝。
江誉歧突然翻身坐起,一直等到睁眼时,发现天已大亮,但他依然不急,起身寻鞋。
他扭了扭腰,缓缓走到衣架子前拉了件袍子披上,却发现了静静坐在妆台前的秦观月。
她也只是披了件单薄的衣,举着手臂顺发,袖子下滑,露出纤细的胳膊。
他悄悄地走到她身后铜镜照不到的地方,本想惊她一下,却发现她正在偷偷地将一发钗子收进盒中,然后仔细地放进了妆屉里。
她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但却没回头,“五季,先别叫那死猪醒。”
“是吗,也不知是谁昨日折腾许久。”
秦观月听是江誉歧的声音,连忙丢了木梳起身站起,“是……是你蛮不讲理。”
他不急不缓地捡起地上的木梳子,强按着她坐了下来,又捏着梳子从她头顶轻轻顺下,重复好几遍。
“梳子若是被你摔断,你可要披头散发出去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