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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白礼杰十九

只要夫人一出现在自己的视线,白礼杰觉得自己眼中看到的就是全世界最美好的风景。

为什么不呢?这个精通医术的女子,端庄、娴雅、温柔的气质再加上高挑婀娜的身姿还有精致绝伦的脸庞,作为女子,简直不要太完美。

此刻,白礼杰就陶醉在美人关怀的魅力里。今天是父亲六十岁寿辰,自己难免陪客人多喝了几杯酒。只是实在怪自己酒量浅,酒宴还没告结束,意志就被酒精的力量沦陷,不得已只好早早的就躺倒在了床上休息。好在有夫人精心的护理照料,天还未黑,消失的意识又慢慢的恢复了回来。真不知道夫人在热毛巾上加了什么药水,感觉被她在胸口、额头、脸颊擦了几遍后,头晕脑胀心跳加速的醉酒症状就几乎在自己身上消失了。

看着夫人在自己身上忙上忙下,白礼杰的脸上展露出幸福的笑容。夫人发现夫君早就清醒了,腼腆的回了个笑。看到她停下手里的动作,准备端盆子离开,白礼杰一把抓住夫人的手。手心里可以轻轻的感觉到夫人有点抗拒的想抽手出去的挣扎。百礼杰真是想不明白,都几年的老夫老妻了,夫人还是动不动就在自己面前露出害羞的神态,每次亲热都感觉夫人总是放不开的扭扭捏捏。不过,白礼杰就喜欢她这样,喜欢她永远半推半就的模样,反正最后还是会遂他的愿。

“五爷。”小翠是夫人陪嫁过来的丫鬟,今年正好十四岁,性格跟自己的夫人正好相反,活泼开朗。这丫头被善良的夫人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的对待给宠坏了,全没了一个丫鬟该有的姿态。此刻她门也不敲就蹦蹦跳跳的闯进房来,大惊小怪的捂着嘴笑道,“五爷,老爷找您去议事房。”

白礼杰悻悻的把夫人从怀抱里松开,对着这无法无天没规没矩又奈何不了的丫鬟瞪眼做了个鬼脸。“知道了?知不知道什么事?”

“那我不知道,你自己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小翠对自己的鬼脸翻了白眼,一本正经的回道。

去看了就知道那还用你说?白礼杰套上鞋子,“那我先去了。”他告诉自己的妻子。她点了点头,“嗯,早点回来。”

“真肉麻。”小翠子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小翠。”夫人脸红了一下,轻斥自己丫鬟的名字。

“知道啦。”小翠毫无所惧的离开。

趁着小翠没看见,白礼杰快速的偷偷亲了妻子的脸颊一下,心满意足的也像丫鬟一样迅速的逃离房间。

议事房里,气氛很紧张。白礼杰看到四个哥哥跟黄大成都在里面。

大成叔既是白云城十大金刚里的大金刚也可以说是白云城里的总管家。据说白云城还未成立时他就跟了白家兄弟,是爹最为信赖和依靠的手下。此刻他坐在父亲旁边,一脸忧心跟严峻。

“爹,黄叔。”白礼杰上前叫人。

黄大成对白礼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白礼杰发现父亲却一副好像没听见的样子,眼睛始终盯着面前似乎有点丧气的大哥白礼英,胸膛不断的起伏喘气。大哥做什么了?今天不是父亲的生日吗,怎么惹得父亲生这么大的气?再偷偷看大哥白礼英一眼,好像他酒还没全醒,垂在地板的眼睛不时快速的眨几下来抗拒睡意,好像刚被人从床上拖起来的睡眼惺忪模样。忽然,大哥努力保持直立的身子一个摇晃,幸好右脚及时一个向外移步,才稳住了身子。大哥甩了下头,似乎想努力保持清醒,可没一会,眼睛又慢慢眯了起来。

“老二,去打一盆水来。”父亲白晓云突然严肃的开口使唤。

二哥白礼雄刚应声朝门口转身,又回头小心的问道,“热的还是冷的?”

“冷的。”父亲不耐烦的暴躁回道。

“是。”白礼雄赶紧出门执行。

看到几个哥哥都没落座,白礼杰也就不敢入座。白礼杰默默走到四哥白礼义身旁站定,他偷偷拉一下四哥的衣袖,希望四哥能悄悄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但四哥只伸手到后背摆了摆。不一会二哥白礼雄端了满满一盆水进来,正想找地方摆放,父亲伸手道,“拿过来。”四哥两手端过去,父亲却一手接过,他用力一泼,除了小半水落在了地面上,盆里一大半冷水都泼在了大哥白礼英脸上。大哥一个机灵,酒醒了一大半,“爹,我知道错了。”白礼杰很少看到一向得意跋扈的大哥居然露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还知道怂?给我跪下!”父亲看样子气得不轻。

“爹,这也不能全怪大哥。你是没看见那李子豪那个盛气凌人的样子,完全就是…”

“闭嘴。”父亲用爆喝打断白礼义的求情,“你还有脸替别人求情?这件事你也不清白,看到你大哥耍酒疯也不阻拦。”

白礼杰看见本来二哥嘴巴也张了一下,但听到父亲对老四的怒斥,又默默的把嘴巴合上。

“城主,事情已经发生了,追源过错也于两家的关系于事无补,还是想想怎么解决这个争端吧。”黄大成站起来劝导。

对于这个相当于自己手足一样的手下的话,白晓云还是很能听得进去。白礼节看见父亲叹了口气,复又坐回到椅子上。“唉,你也知道,行走江湖,挨人耳光这种极度侮辱尊严的事,往往比被敌人砍一刀还更要来得受伤害些。如今这混账东西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人家一巴掌,只怕忠义堂这口气很难轻易咽得下去。实在没办法,只怕得搁下我这张老脸带这不孝子给人家去赔礼道歉了。”

“爹…”大哥呻吟开口。

“闭嘴。”父亲一看大儿子出声,又是暴跳如雷。

“我看不必,”黄大成说道,“怎么说,这也是晚辈之间的冲突。你贵为白云城的一派之主,如果给一个晚辈低声下气未免折了白云城的威风,落一个白云城惧怕忠义堂的口实。依我看,叫大公子一人上门赔个礼即可,反正当时所有人的眼睛都看见大公子醉醺醺的样子。只要大公子道歉的时候一口咬定自己当时醉的一塌糊涂,根本未认出对方是忠义堂的二少主就行。只要忠义堂尚有一丝理智尚存,自也不至于跟白云城大动干戈。只是,那金刀镖局送来的几口箱子,如今铁塔不见人影,城主你说当如何处置?”

箱子?什么箱子?白礼杰越听越糊涂。什么时候大哥居然跟忠义堂的人动起了手?看来今天自己醉倒在床上的时候发生了许多未曾预料的事。

“这该死的铁塔,一定得把他找出来。”父亲白啸云恨恨的说道,“我仔细检查过了,装银子的箱子底部都刻有忠义两个大字,应该是忠义堂所有没错。忠义堂没理由平白无故赖上铁塔,更何况,他上哪弄这么多银子。”

还关铁塔大哥的事?白礼杰更迷糊了。铁塔是四年前入的白云城。当年自己跟夫人成亲一年多却始终怀不上孩子,听说上乐山大佛前求愿极灵,便在那年秋天带上白云城几个弟子前去许愿。谁知道居然在回来的官道上遇上几个胆大包天的拦路盗贼。当时自己刚在佛像前许完愿,不愿在他乡与贼子冒险动手,实在希望能花钱消灾了事,哪知道贼子拿了银子又动了劫色的心思。带上的几个护卫虽然全力抵抗还是不敌送命,自己也在打斗中身中几处刀伤爬不起身。眼看着美貌坚贞的夫人虽然顽强反抗还是衣裳全被扯烂。就在夫人要遭受污辱的时候,菩萨显灵,铁塔与他朋友碰巧策马经过及时仗义出手。只可惜,最后虽然力刃了贼人却也让铁塔的朋友付出了性命的代价。后来铁塔带自己和夫人回自己在山腰的家中疗伤数日。看着孤家寡人的铁塔家中也是一贫如洗,身手了得却只能靠平时上山捕猎为生,而他唯一的伙伴跟朋友也在相救自己夫妻的行动上送了命,白礼杰便百般劝说铁塔护送自己回白云山。想不到的是,在白云山那年举办的比武纳贤会上,铁塔居然脱颖而出力败所有对手,一跃升为了忠义堂的八金刚,再不只是做自己夫妻找来的保镖而已,有了跟随几个哥哥照看山下城里买卖的自由跟义务,月钱自然也水涨船高。当时自己一边为铁塔高兴也曾暗暗有些神伤,但是还好,铁塔始终只与自己夫妻最亲。唯一遗憾的是,当年拜佛求子的路上这么惊险,菩萨却始终未曾显灵,夫人的肚子仍是不见动静。不过白礼杰天性乐观,也不强求着急,反正自己跟夫人都还年轻。

“老五,铁塔当初是你带进白云城的,你对他到底了解多少。”父亲第一次对自己用这么冷冰冰的语气。白礼杰心想,看来这就是父亲找自己来的目的,否则白云城在江湖上的事爹一般都很少让自己这个小儿子参与。现在的问题是,铁塔到底做什么了惹父亲这么怨恨?“我只知道他叫王刚,家在乐山那边,家中好像只剩他一人了,以打猎为生…”看着几个哥哥也都把目光瞧向自己,白礼杰战战兢兢的努力回忆,忽然发现对自己带进白云城里的人居然真的是知道的好少。

“只怕小少爷所知的确有限。我作为金刚之首,当年决定升铁塔做金刚之前,曾亲自去乐山那边暗查过。山脚下的人家确实都知道有这王刚的存在,王刚也确实是父母早逝并无兄弟姐妹,父辈就是以打猎贩卖为生。因为独家独户住在半山腰,所以与他打交道的人也甚少,住山脚下居住的几户人都甚至连他长什么样也不尽晓。而唯一一个与王刚熟悉的人也确实听说是在四年前与路上跟贼人打斗中丧命,应该也就是当年救五少爷那次。”大金刚黄大成站出来替白礼杰解围。“唉,也怪自己当时查的马虎,没有打探的更详细。”

白啸云手肘撑在桌上揉起了太阳穴,“这么看来,只怕这王刚是冒充的也说不定,这人给白云城捅下这天大篓子,只怕是早就处心积虑。黄兄弟,无论如何也要把这铁塔给我找出来。再传话出去,江湖上有谁能提供他的线索,白云城赏银千两。”

“是,这样也好,忠义堂知道我们在江湖上发出悬赏令,自然会明白这是铁塔的个人盗银行为,也就不至于把矛头对准整个白云城。”大金刚赞成。

“嗯。”白啸云点点头,又皱着眉头找上了二哥白礼雄,“那金刀镖局的镖师到底有没有可能知道些内情?”

“我看没有。“白礼雄回道,”放他们下山前我曾仔细询问,除了那带队的少爷跟那姓李的镖师知情外,其余的镖师连他们所保的镖物是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人都是那少爷临时请来保镖的。据那林少爷说,真正见过铁塔面相的就只他一人,他口中说的长相特征也应该是铁塔本人无疑,而他说铁塔拖镖时也只是简单的交代了交镖的日期跟报酬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你看?你要看得准,当时就不会跟忠义堂的人顶嘴争辩了!”白晓云怒气又蹭的一下上来,“如果你开镖局,就能什么都不问清楚就给人走镖?这么多银子做贺礼就没一点值得怀疑?”

“那…那林少爷说他也是第一次走镖,铁塔正好是在他爹跟大哥都走镖出门在外的时候找上门来。我觉得他不像在撒谎。”白礼雄嗫嚅的坚持自己的看法。

“你还顶嘴?虽说我当时醉酒在床,那你怎么也不跟你黄叔报告商量就放人走?哼,自作主张。”父亲显然又是动了真怒,骂完之后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白礼杰听出了事情的大概,暗暗为父亲的身体担心。父亲白啸云已经六十岁了,头发胡子都已经因为多年对白云城的经营操心变成灰白,而他的气喘病,近年来也一日胜过一日的愈发严重起来。白礼杰清楚,众多兄弟在父亲眼中:老大白啸英遇事冲动易怒;老三白礼仁又是一副自以为是自命不凡的样子,行事全凭自己喜好;老四白礼义性格又太过于文静而显得怯懦;而自己作为父亲最小的儿子,估计在父亲眼中只是个只知道围着老婆转的不堪大才之人;唯一一个为人处世算得上沉稳的老二白礼雄入得了他眼,在这件事的处理上也显然不能令父亲满意。

大金刚黄大成等白啸云咳嗽渐止,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看二公子做的也没错,人家镖局打开门做生意,有时候也顾不了许多,强留人家探查也是容易一不小心得罪人家。倒是这几箱银子最好是尽快归还忠义堂为好,多做拖延只怕忠义堂以为我们生出霸占之心,而多生事端。”

“没错,白礼英你听着,不管你酒醒没醒,你给我立刻把银子给忠义堂送回去,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不求得李二公子的原宥,不许回忠义堂来。听清没有?!”白啸云忍着身子的不适下了命令。

“是,爹。”大哥白礼英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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