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黑灯瞎火的,想不到这外面倒挺亮堂。雨洛爬起来往前面没跑几步。
“不好,她逃跑了!”
雨洛回头一看,那两个人站在窗口已经发现她逃跑了,雨洛加紧脚步钻进前面那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里,这片草原的草长得好,有一人多高,人一钻进去立马就没了影,很适合藏身。
雨洛在草丛里乱钻,听到前面有细碎的谈话声,听出来不是来抓她的那些人,好奇的钻过去蹲下身子,伸手轻轻拨开茂密的草丛微露脸,前方是一小块空地,阿史那染干和丽珠正在那里对话,阿史那染干头戴灰色草原帽,身着一身灰色草原服,显得很普通。丽珠则衣着靓丽,他们身后两匹马悠闲的吃着草。
雨洛原本只是想偷偷看一眼是什么人在这里,不巧丽珠正对着这边,一眼就看到了雨洛。阿史那染干觉察到丽珠的目光,回过头来,也看到了雨洛,心道:这女人好漂亮!
这时不远处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朝这边而来,听声音好像有不少人,一定是劫持雨洛的那些人循着声音找来了。
雨洛收了手蹲进草丛里屏住呼吸,现在只能向天祈祷,这两个草原人千万不要说出她藏在这里。
雨洛听见劫持她的那些人在她右边不远处的小道口出来,一个略显恭敬的声音道:“阿史那染干。”顿了一下又道:“丽珠。”
他们竟然认识!雨洛暗道运气不好,不过还是蹲着不敢动。
那些人打完招呼询问道:“请问你们刚刚有没有看到一名中原女子从这里过?”
“哈敕,你们酋长又觅新欢了?”阿史那染干发出不太善意的调侃。
雨洛微松口气,他们似乎是面和心不和,这样这两个草原人应该会帮她的吧。
“阿史那染干若是有看到的话烦请告知。”哈敕没有正面回答他,语气显得有些冷漠。
“往那边去了。”丽珠“好心”的回答。
“多谢了,丽珠。”哈敕只对丽珠友善的道谢,不再理会阿史那染干。
哈敕他们一走,只听那个丽珠道:“哈敕是阿多木的人,寻找中原女子,多半不是什么好事!”
“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走了。”阿史那染干道。
“嗯。”
他们低声商议着丽珠先回去,阿史那染干不知道还要去做什么事,两人同时骑上马走了。
雨洛从草丛里出来看着他们的背影,还没跟他们道谢呢!想想算了,跟劫持她的人认识,是黑(道)还是白道还说不定呢。看看太阳快落山了,得赶紧找个落脚的地儿。
走了半天总算找到一座城,天都已经黑了大半,雨洛抬头一看,城门上面写着“古城”。
城里陆续点起了灯,几个中原打扮的商人在那里边收摊边议论纷纷。
“听说来和亲的公主被山贼给劫走了。”
“我也听说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山贼那么大胆,连隋国公主都敢劫。”
“你们说会不会是黑森林里的那伙山贼?”
“那伙山贼不知道是打哪冒出来的,专门和突厥官兵作对,公主要是真被他们劫去,那可就惨咯。”
“不过嫁给那个无恶不作的王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众人叹口气都各自散了。
看来那个突利王子的臭名声在突厥已经是家喻户晓,不知道安义公主成功逃走了没有?
“这位大哥,请问雁门怎么走?”雨洛随便拦了个商人问道。
“姑娘是要去中原吗?”那个商人回问雨洛。
雨洛才知道这里已经是突厥境内,怪不得城里那么多草原人,原来那伙劫匪已经把她劫过雁门。
“嗯。”雨洛应道。
“去雁门有两条路,走大路较远,要一天一夜。近路不好走,出了城走半天也就到了。现在天色已晚,姑娘不如先在城里找个客栈住下,明天再去。”那个商人说完匆匆走了。
街上的行人渐渐少了,雨洛找了一家客栈,刚一跨进去不由得暗叫一声不好!
哈敕他们早就猜到雨洛可能会来投宿客栈,正在柜前盘问店掌柜,看店掌柜对他们恭敬的态度,他们似乎是某个突厥官员的属下,来头不小。
会是哪一个突厥官员敢跟突利王子作对呢?雨洛暗道:这突厥这么乱,安义公主嫁过来可惨了!
哈敕一抬头与雨洛打了个照面,雨洛撒腿就跑。
刚刚街上还有几个人,现在一个人也没有了。
雨洛跑着跑着,前面有一处灯火辉煌、门庭若市,里面一副很热闹的样子。雨洛心想人多的地方好藏身,加速飞奔过去。
冲进去雨洛才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座妓院。
哈敕他们跟着追了进来,雨洛只好硬着头皮往楼上跑,转过拐角推开第一间的房门,里面立刻传来一声尖叫,雨洛顾不得看里面的旖旎春光,迅速跑到第二间推开房门,这一间没有尖叫声,雨洛钻进去顺手把门合上,此时第一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女人的尖叫声还有男人的怒喝声嘈杂在一块,她从小说上学来的这一招还是蛮有效果的嘛。
雨洛粗略扫视了整个屋子,这是一间雅房,很是宽敞,隐隐瞥见右边纱帘后面桌子上对坐着一男一女,没去理会那么多,目光定在屋子后面敞开着的窗户上,雨洛火速飞奔过去,眼角瞥见那男的好像就是刚刚在草原上见到的那个阿史那染干,他不是和那个丽珠在一起吗?里面那个女的不像是丽珠,虽然没看清楚脸,但是气质不一样,丽珠给人的感觉直爽,这个柔婉,各有千秋。
雨洛刚爬出窗口,哈敕就推门进来了,一眼看到那个窗口,径直就往窗口奔去,刚跑两步,阿史那染干悠悠走出来站在屋子中央,大有不让他过的姿势。
哈敕停下来看着他道:“阿史那染干,我们在找一个中原女子,希望你不要拦着。”
“你们找什么中原女子我不管,但是你这样突然闯进来扫了我的雅兴,这笔账该怎么算?”阿史那染干慢条斯理的道。
“待我找到那名中原女子,再来向您赔礼道歉。”哈敕说着又要动身。
阿史那染干却没有半点要让开的意思:“我这里除了肖玉,没有其他女人。”
哈敕看了看四周,肖玉安然自若的坐在那里,确是像没人闯进来过的样子,又看了看窗口,只有白色的纱帘随风飘动,难道是他看错了?
“不好意思打扰两位了。”哈敕向阿史那染干一揖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