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哥哥!”老大江梓烟看见马上的少年,水汪汪的眼睛顿时亮了,软糯糯的叫了出来。
欣喜的目光在移到江云筝那张淡漠的脸上时转瞬即逝。“…大姐姐。”
江云筝没什么反应,“嗯”了一声就没了。
喊她哥就是辞哥哥,喊她就是大姐姐,还敢不敢再区别对待一些。
老二江梓西看起来倒是真的蛮开心,眼睛一眨一眨的,“筝姐姐!”
最小的江梓桐还是一如既往看到她就习惯性的怯生生的抓着二姐的袖子不敢直视她。
她家倒是没有那些大家族那么乱,江家家训森严,纵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
江辞抱着她下马,在她耳边悄悄嘱咐一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别耍小性子,全当看不见,算哥求你。”
江云筝嘁了一声,她这个大哥打仗是把好手,回到家里成天被一堆妹妹围着,脑子都不好使了。
嫌弃归嫌弃,她也没拆台。
落地后,江辞笑眯眯的在三个堂妹头上摸了摸,“怎么出来了?婶娘呢?”
“娘说大姐姐好不容易才回来,下厨房煲汤去了,要给大姐姐补身体。”江梓烟柔柔弱弱道。
“辛苦婶娘了。”江云筝淡淡道,甩开江辞的手,径直去了她爹的书房,江辞想拉住她,却被三个妹妹缠着不能脱身。
一路走来,路上的下人看到她都很恭敬的行礼喊了句大小姐。
国师府环境清幽,建筑布局古色古香,说不上多奢华,但她就是喜欢自己的家。
江云筝倒不是多讨厌那三个孩子,只是她最不喜孩子,那么小一团,爱哭爱闹还缠人,她也不是什么温柔性子,自然是受不了。
灵魂二十六的江大小姐完全没觉得自己也是个孩子,十岁的那种。
刚踏入书房的院门,她瞬间察觉到周围气息变了,想也不想往后一下腰,一片树叶“咻”的从她头上划过,钉入墙壁。
江云筝面无表情直起身,脚下不停变换着位置,一片片施过内力的叶子从各个角度向她攻去最后都被躲过了。
“爹,你女儿是连坐了三天的马车回来帮你办事的,女儿如今困倦不堪,腰酸背痛,你再不停手我现在就掉头去祠堂找我娘上香去。”
江云筝在心里对这个不靠谱的爹翻了个白眼,一回来连口水都没喝上就来考察她的功底,是亲的吗?
果然一提到她娘,连叶子都顿了一顿,然后紧闭的书房被人一脚踹开,国师大人怒瞪着这个仿佛是上天专门气他的女儿,喊了句“停”,叶子瞬间消失。
国师最喜青色,现在也是一身青竹罗衣,头发以竹簪束起,走近便能闻到一股不同于兰麝的木头的清香。
他负手立于门口,更显身材挺拔,即便已是而立之年,但男人原本就耐着住岁月打磨,就像浓酒一样,愈经岁月愈是韵味悠长。
用现代的话来说,她爹现在就是一耀眼发光的钻石男,往哪儿站都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国师大人年轻时也是安京少女追捧的美男子,可惜这一切只建立在静止的基础上。
国师大人踹门的脚还没落下,完美的破坏了这幅画面的美感,江云筝很想优雅的扶个额。
真想给他拍个生活照贴在安京城榜上让那些现在还在觊觎国师美色的女人或者信徒看一看他们眼中威严神圣的国师大人是多么狂放不羁。
她娘一直都是国师的软肋,自从那个温柔浅笑的女子去世以后,没人敢去戳他的痛处,当年有几个不会看眼色的媒婆上门说亲,直接把震怒的国师丢府去,以擅闯私宅的罪名关进大牢。
躲在暗处的十六骑极力收敛自己的气息,一道道哀怨的目光投向江云筝。
夫人在府里是个禁忌,谁也不敢在主子面前提起,大小姐你这么直接会害死我们啊。
“就知道提你娘来压我,”国师大人黑着脸,“我看你也没什么长进。”
江云筝凉凉的瞥了一眼某个暗角,她没记错的话就是这个角飞出来的叶子最多。
躲在暗角里的十二被看得浑身一凉,完了,大小姐是不是会记仇啊,不行他下次见到小姐得推到十三身上。
“女儿哪敢。”她道,“不过是得去给娘上上香了,顺便给娘讲一下这两年的事。”
上眼药还差不多。
国师转身进了书房,“进来吧,你们守好院子。”
后面这句话自然是对十六骑说的。
江云筝跟着进去,顺手关上房门。
她爹的书房名副其实,到处都是搜集而来的古籍书册,天花板上刻满了烫金的星云图,还有神秘的符号,这些星云图和符号有着一股说不清的力量,江云筝第一次来书房看到它们的时候就觉得心旷神怡,境界也上涨了不少。
国师坐在桌后,提起紫砂壶给自己和江云筝都斟了一杯茶,这泡茶的茶叶也非凡品,乃是江家专门从东边仙山采来的灵茶。
“手伸过来。”
江云筝把袖子挽起,露出一截洁白如藕的手腕,放在桌上。
国师给她探脉,脸上神色渐异,片刻后终于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