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沉幕悄悄降临。
青云门的四大山庄在朦胧微浅的月光的照耀下,格外宁静。
唯独在南山庄东北处的一房间的灯还亮着。钟唯唯爬在雕木床上,嘴巴眠紧,极力的忍耐着后背传来的一阵阵的疼痛。
夜未央轻轻的掀开她的衣服时,不忍倒吸了一口凉气,满目疮痍的后背,竟有些不忍直视。原本光洁美丽的后背,如今映在她眼里的只有用木棍的伤痕,隐隐还泛出点点的血丝。
夜末夜轻声道“公主,这药可能洒时有点痛,但胜在效果好,你忍着点”
等钟唯唯默认之后,夜未央便匀一点在手上,开始帮她擦药。
钟唯唯皎洁的面容己满是汗水,却愣是不吭一声,面前暗红色桌子上的蜡烛,明明灭灭,却依然能看得清她脸上的不甘和眼里面的隐忍。
她脸上扯起了一丝悲催的笑意,这点伤比起她每年所受的穿骨之痛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片刻后,夜未央替她擦完药,钟唯唯挽上衣服,坐起来对她说道“好了,你先出去吧”
后者看了她一眼,觉着无事,对她说了声是,便为她掩上房门,往自己房里走去。
钟唯唯见她走了,立马从床上下来,忍着疼痛,用手撑着桌子。对着空中说了一声“出来吧”
话落,便出现一蒙面黑衣人,不知长何模样,不过以体形上可以看出是一个男人。
那个男子见到她,便不卑不屈的下跪行礼“公主”
钟唯唯见道,笑了一声,扶他起来“左护法,不必多礼,起来吧”
见他起身,钟唯唯接着说“是父王让左护法带了什么消息给我吗?”
那黑衣人声音略显沙哑的道“城主让我给跟你说,如果他交给你的事,你完成不了的话,你就不必再回去了,你的大仇也别想报了”
钟唯唯放在桌子上的手紧了紧,她笑道“左护法回去跟父王说,让他放心,我今天本来都要成功杀了路昔摇的,不过出了点意外,不过没事,只要一有机会,路昔摇必死,也还请父王不要忘记承诺我的事。”
黑衣人回道“好,还请公主莫要忘记自己的使命,属下告退”
说完,黑衣人一转身便跳出窗户,一眨眼便消失在夜幕中。
等黑衣人离开,钟唯唯的笑容立马消失,脸上只剩一脸的冰冷。
她冷冷笑道,派了一个未央来监视我还不放心,还要派个人来威胁我。
不必再回去,父王的意思是如果我对他不再有用了,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弃掉他收的这个干女儿吗?哼,如果不是为了报仇,他东方朔以为我会甘愿受他摆布吗?
她看着黑衣人离去的方向,“终有一天,我不会再任任何人利用,控制我,我要让所有负我的人付出代价”
此时,九重天之上,云雾缭绕,给人以虚幻的感觉.渐渐地,朦胧的雾退去了,几根百丈巨柱巍然耸立.柱子上刻有金色的盘龙图案,就如活物蠢蠢欲动,在柱子上向上盘绕.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来仰天长啸一般.数十根柱子尽头,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巨殿.近看,巨殿金光流转,在云雾中散发着金光。
而在一处众多殿宇中,有处宫殿中大小琼楼林立,飞阁流丹,极其雄伟宏大。阁楼殿宇皆由精美的白玉雕刻而成,尤其是在月光的照耀下,灼灼生辉。
而在这处宏伟亮丽的宫殿外,戒备森严,宫里宫外到处都有士兵在把守,里外都有士兵在巡逻。只不过这些士兵的心里都明白,这注定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
这些侍卫的面色似乎比以前更加严肃了,个个都是整装待发,手拿兵器,神情紧张,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凌云宫伺候的宫人都离主宫殿远远的。要换做以前墨尘澜的凌云宫虽然也是守卫重重,但却也不像如今这样到处戒备森严。
众所周所周之,三个月后,便是墨尘澜的册立大典。众仙却都不知道,在天界的每任太子,在策封之前,还要经历涅盘重生。这是九重天上历来的规定,无一例外。
而在一间高贵优雅的宫阙里,一袭白色华袍,勾勒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边角绣着精致的暗花,大气磅礴,长长的墨发用一根白色丝带轻轻束着,清华高贵,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让天上的骄阳为之失色。
男子兀自坐立于白玉床上,一袭干净淡雅的白衣,一尘不染,周身缠绕着一股优雅和高贵。
白玉雕的容颜,雪玉般的面孔俊美无俦,黑曜石般的眼瞳却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眉宇间散发出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让人望而生畏。
这男子便是正在涅槃的墨尘澜。他闭起眼睛,手上沉凝起丹田,周围都是窜走的火红色的灵力,全部缠绕在他身上…
浴火涅槃,不是每次都会成功,必须是天家正统血脉,灵力极其强大,且要强大的毅力经受住浴火焚烧身和水冰之寒的痛,才有可能涅槃成功。
但墨尘澜却知道,如果夫败,则会神形俱灭,生生世世不得转世。
可是为了不引起哗变和恐慌,所以天帝对这件事情进行了严密封锁,所以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是少之甚少。
关乎九重天的二殿下的性命,天帝墨北夜极为重视,不仅从墨尘澜的左翼军中派出一百精兵,还下令派出了自己从不离身的修罗七煞暗中保护。
这些天兵本就不敢丝毫懈怠,更何况天后易伏苓早己暗暗下令,今晚不得出现任何的差错,否则,后果自负。
这些侍兵甚至有些不敢想,如果今天二殿下今天涅槃失败了,那么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同殿下形神俱灭?或许更甚吧。
而在一处宫门前,有一人身影挺拔的男子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在月光的晖照下,不知怎的,看着他的背影,竟觉得有些孤独、凄凉。
他一身暗黑色铠甲,原应该是俊美非常脸,可惜的是他脸上那一道突兀的疤痕给毁了。
此人名为萧寒,是和墨尘澜经历过生死的左膀右臂,也是左翼军多副统领。而他脸上的伤便是在为天界开疆拓土中留下的。自那时起,他便从天界人人仰慕的将军,变成如今任何仙家女暗言永远都不会嫁的他。
萧寒从未辩解过什么,只是觉得是何其的讽刺,何其的可笑。
难道不是吗?都说凡人肤浅至极,留恋于其表,神又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