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回到自己的小院,在书架上寻了一本书,书上有几个大字:《六界通灵录》。
坐在树下翻了几页,君墨的心情略微有些复杂。
看书总是容易让人入神,不知不觉,已是傍晚。
“殿下,别看了,吃饭。”小院石桌前,风珩正在摆着刚拿来的饭菜。
“好。”君墨放下书,走到桌旁,一撩衣摆,坐了下来。“好香啊,王府里的厨子手艺还不错。”
“你尝尝。”
接过风珩递过来的筷子,将盘中的菜夹了一点送入口中,旋即放下筷子,盯着他看了几秒,道:“这是……你做的吧。”
“嗯,我第一次做,很难吃吗?难吃的话我拿去倒了。”风珩作势去端盘子。
“第一次做?你认真的?”
风珩被君墨盯得耳根子泛红,道:“确实是……第一次做。”
君墨一脸邪笑,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拍开风珩要端盘子的手,站起身来,道:“今后,我的伙食可就交给你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你可得好好报答我。”
风珩先是一愣,随后一笑:“好。今后,我只为你一人做饭。”
他的笑容灿烂得有些耀眼,君墨心中暗骂一声:祸水!
半晌,君墨才心满意足地放下筷子,风珩的手艺,简直太对口味了!
“取坛酒来。”她觉得吧,没有酒的饭,怎么能算做一顿完整的饭呢?
“遵命,殿下。”言罢,风珩转身将心中的一丝怪异的情绪压了下去,去取酒了。
他前脚刚走,便传来一阵敲门声,君墨挑眉,这么快?
“谁?”
“墨魂绯。”门外传来一声低磁的应答。
她挥手,解了门外的结界,道:“来得最早的竟是你?魂淡,多年未见,气势未减啊。”
刚跨进门槛的墨魂绯听到“魂淡”二字,脚下微微踉跄,整了整衣袍,向他走去。
君墨端着一张不怀好意的笑脸,盯着墨魂绯看。
男子一袭黑衣,绣着暗金鎏纹,平增了几分贵气,墨绿色的眸子有淡淡的笑意。墨发高束。手执一扇。腰间别了一只血玉笛子。笛坠的流苏随着他的步伐一摇一晃,唇角不带任何弧度。
喜暗金鎏纹袍,眸子呈墨绿色,腰间别血玉笛,三个特征集于一身,此人便是魔族南宫氏魔魇君——南宫墨魂,“三墨”公子之一,墨魂绯。
墨魂绯被她盯得有些不自然,很快平静下来,严肃道:“帝灵君殿下,欢迎回归。”
“你觉得,第二个会是谁?”
“墨璟神君。”
“我哥?为何不是阿澈?”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君墨的神色有些紧张,似乎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在五千年前发生了。
“阿澈与你是双生子,从小他便只理你,别人一概不管,也最听你的话,你觉得,他在你自己从光明神殿跳下去后,会做些什么?”
紫眸瞳孔微缩,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破土而出。
“他借勾月-弑神的穿梭之力,一直在寻你,五千年,一直在你身后。”
几世的记忆又在眼前浮现,几个身影重叠在一起,一个人便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蓝色的眸子清澈见底,一袭黑衣,腰间挂了一把精黑色的长剑,墨发高束。
“我竟忘了,这五千年……他一直在我身旁……”脸上的邪笑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有那么一瞬的后悔。
墨魂绯道:“来了。”
“……”
刚到门口的风珩拎着两坛子酒,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墨魂绯。
“魔族南宫氏?”
魂淡脸色未变,也盯着他:“慕容风氏,风……珩?”
“你认得我?”风珩从容地将酒坛放在石桌上,又掏出几个酒杯。
“自然是认得的。”你出生的时候我都在场啊。
“这次来的总该是了。”君墨悄悄满上了一杯酒,提着坛子正要往嘴里倒酒。
“阿墨住嘴!又偷偷喝酒!”人未到,声先至,语气中尽是无奈。
“嘿嘿,别来无恙,大哥。”她讪讪地放回坛子,正欲端酒杯,却发现酒杯也不在了,抬头狠狠地瞪着正拿着一个空杯子的风珩。
后者回她一个灿烂的微笑:你不能喝酒。
月光照进小院,洒在几人的身上。已经入了夜,王府内的灯皆为夜灵灯,入夜即亮。整个帝都灯火通明。
一袭白衣胜雪,入眼,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墨发一半束着,一半散着,浑身散发着一股柔和的气息,让人想要亲近却又害怕玷污了他。
“阿墨,你又不乖,总是偷偷喝酒。说了多少遍了,喝酒误事,喝酒误事。”
“我只喝一点点,就一点点。”
君墨比了一个手势,就喝一丢丢,一点点就行。
“一点点也不行,阿墨,你是不是忘了你那次喝醉后,干了什么?”
君墨:“……我干了……什么?”
“上房揭瓦,大闹九宫,遇人就打,逮人就骂,撒泼打滚,不成体统,若不是阿澈把你打晕了,你恐怕是要把神界拆完再去拆其他五界了。”
“……”怪不得那次喝醉酒醒来后脖子有些疼。
徒手拆六界,大哥还真看得起她。
“墨魂绯,墨璟木……大哥,你们‘三墨’还有谁来着?”
“冥族东方氏,冥蜀君,东方芜暄,墨芜暄。”墨璟木尚未开口,一旁被忽略的风珩回答了君墨的问题。
“大哥,魂淡,爹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天晚了,你们去休息一下吧。”
“也好,你也早些休息。”
晚风吹过,携了一缕酒香,闻着有些醉人。
君墨略感疲倦,今天的信息量有些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