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凌峰刚到王府,便看到了风珩早已在门口候着了。
“凌王。”
“府中可是出了什么事?”
风珩见凌王眉头依旧皱着,脸上假笑也有了一丝变化。
“公主殿下,入了帝都的大牢。”
“岂有此理!我君凌峰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被他们如此欺负!简直欺人太甚,当我死了不成!”
凌王大怒,浑厚的嗓音震得人耳膜生疼。
“凌王息怒,殿下有话让我转告您。”
风珩脸色未变,一五一十地向凌王解释君墨是如何左手持剑虐苏家,又是如何好奇牢房长什么样,牢房的饭菜是什么味道,想自己去体验一下。
“简直胡闹!哪有一点公主的样子!想蹲大牢就让她蹲个够!”
君凌峰摔袖向王府内走去,不出所料,又传来一声嘱托:“给她挑个环境好一点的房间,离刑房远些,每日命人做了饭菜给她送去,我的女儿,就算是入了牢房,也得好生照看。”
远远地飞来一块东西,风珩伸手一接:凌王令牌。
刀子嘴豆腐心的凌王啊,这可是以权谋私。
风珩失笑,将令牌往怀里一揣,琢磨着晚饭该给君墨做些什么。
一阵清脆的铁链撞击声回荡在整个地牢中,木枷,脚镣,锁得严严实实的,一袭红衣,不减潇洒,折扇别在腰间,扇坠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
“咦,这牢房环境不错啊,还是独立的。”
押解的狱卒皆是无语看天,白了她一眼,也不看看你爹是谁!
“进去吧,晚饭会有人给你送来。”
为首的狱卒帮君墨打开木枷和脚镣,又将牢门用铁链锁上,确认无误后,才领着其他狱卒离开。
牢房里的稻草是新铺的,石床上垫了一张崭新的竹席,放有一床新被子,虽说阴暗了一些,但和她一路上走来看到的那些牢房一比,简直是天堂!
君墨也猜到了,这中间肯定有凌王的手笔。
“主上。”一道白色的身影悄然而至。
“可是有什么大事?”
君墨未回头,手里把玩着天命扇。
“我找到无形了。”
她似乎没有在听,道:“天命扇怎么开来着?”
“主上只需再次滴一滴血确认身份便可打开。”
“哦,原来如此。无形在哪儿?”
君墨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天命扇上,血色被尽数吸收,紫芒闪过,扇子焕然一新,精致的雕花,篆刻有二字:天命。
“就在最里面的那间刑室。”
幻影的脸色不太好,因为无形的状态,非常不好。
“待会儿去看看,你且放宽心,我既已知他在何处,便不会置之不理。”
“是,那我先去看看地形。”
君墨未应声,是同意了。展开天命扇,以手为笔,在扇面上写了一个字:陌,便是天命扇的新口令了。
紫光再现,天命扇正反两面各出现了两个字:墨、尘。与普通折扇无异。
幻影已去查看地形,君墨闲得无聊,躺在石床上,拨弄着扇坠上的流苏。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一阵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殿下,晚饭到了。”一道含笑的温润男声传入君墨耳中。
“那么晚才来,你想饿死我?”
风珩无奈笑了笑,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端出,阵阵香味钻入鼻腔。
君墨拿着筷子,大快朵颐,风珩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脸上的笑,温柔得能拧出水来。
突然,停了筷子,杏眸微眯。
“带了酒还不拿出来?”
“殿下鼻子真好。”
夕阳已沉,酒足饭饱的君墨躺在石床上,呈大字型,若是凌王在此,定要骂她一句不成样子。
风珩收拾着君墨风卷残云后留下的烂摊子,脸上扔旧挂着笑,简直就是个任劳任怨的贤良妻子!
天色渐黑风珩走了约摸一刻钟,君墨坐起身来。眸光微冷,嘴角依旧挂着一抹邪笑。打开折扇十分潇洒地摇了两下。
幻影走到牢房前,面色凝重。
“主上,路已经探好了,你打开天命扇就可以看到了,何时动身?”
“即刻。”
从容不迫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敲击着牢犯们的心,一袭红衣,一手折扇,墨发倾泻而下,脸上则是一个笑容,让人看了瘆得慌。
脚步声停下了,君墨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浑身戾气乍现,折扇已化作一把长剑,紫光流转,手起,剑落,门开了。
一个人,被几根铁索挂在空中。
两个铁环贯穿了肩部,套在手腕上的铁环中间有一根钢针钉穿了手腕,脚上戴着脚镣。婴儿手臂粗细的铁链,将肩上、腕上、足上、腰上的七个铁环牢牢锁着。
那人脸上是干涸的血迹,看不清相貌。衣物已被血污染的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君墨再次挥剑,铁链断了,幻影忙扑上去搂住拉人。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幻影……幻影……主上。”此人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清了两人后,低声唤了两声,便晕了过去。
“无形!”幻影见他又晕了过去,脸上尽是掩盖不去的担忧。
“幻影,你带无形回去疗伤吧,他醒之前,你要寸步不离地照顾他。”
“幻影领命。”
紫光乍现,幻影和无形消失不见。
君墨脸色十分不好,手持幻玉剑,一顿乱劈,这个充满血腥味和霉臭味的牢房便是一片狼藉。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