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帝都。
镇国将军府全府上下张灯结彩,一片忙碌景象。
今日将军府嫁女,却不见将军府的人脸上有任何喜色。原因无他,莫将军独女,昭武将军莫轻尘是被逼下嫁。
一个月前,莫轻尘带兵深入西境,平叛凯旋,楚皇大喜,封其为昭武将军,却设计夺了莫家兵权,下旨逼莫轻尘嫁与忠顺侯世子秦钰,镇国将军莫庭之死谏未果,只得将独女嫁出去。
而莫轻尘此刻端坐在菱花镜前,面色清冷,任由喜娘为自己开脸上妆。镜中人一身嫁衣红艳似火,一双明眸平静无波,似乎即将出嫁的人不是自己。
“将军。”
莫庭之踏入女儿闺房,众人纷纷见礼。
莫庭之挥挥手,示意旁人退下。莫轻尘的贴身婢女素月带人退下,贴心的关好了门。
“尘儿,我……”
“爹爹不必再说了,嫁到忠顺侯府是我自己的决定。”
莫庭之狠狠皱眉,“是莫家拖累了你。”
“呵。”莫轻尘轻笑,眼角带起一丝讽刺“若无庸主,岂有叛臣。”
莫庭之眼底尽是心疼,“尘儿,终归是苦了你。”
“爹爹。”莫轻尘环住父亲的腰,将头埋进父亲宽阔的胸膛“女儿不会有事,莫家也不会有事。”
莫庭之听得此话,心下一阵酸楚,也怨恨自己的无能,偌大的将军府,竟要靠女儿撑起。
衣袖下的拳头狠狠攥紧又松开,他终究只是安抚性地拍了拍女儿的背,自她上战场起,便再没有如此亲近过自己。
阳光透过窗框洒进来,地面一片斑驳。此刻父女的互动显得静谧而美好,而外面的世界暗流涌动,稍不留心便是万劫不复。
“将军,忠顺侯府的迎亲队伍到了。”
莫轻尘放开自家爹爹,眼眶泛红,却终究没有落下泪来。
“爹爹,一切按计划行事,我会护莫家周全。”
莫庭之看着自家女儿,只觉得心疼无比。谁家姑娘在双十年华不是在家待嫁就是嫁做人妇享受人伦,总归是没有自家女儿这般辛苦的。而他的尘儿十四岁随父上战场,十六岁便能独当一面。看惯了厮杀,经历过生死,如今还要为莫家,为将军府谋划……
“尘儿,做你想做的,爹爹自会支持你,出了事情,还有爹爹撑着。”
“谢谢爹爹。”
莫庭之亲手为莫轻尘盖上盖头,随即将外面的奴仆唤进来,自己则往前厅走去。
素月扶着自家小姐缓缓进入前厅,拜别父亲。
“女儿拜别爹爹”莫轻尘跪下,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头
“走吧”莫庭之受了莫轻云的礼,便只剩下这一句话。
将军府无长子,莫轻云由喜娘背上花轿。轿门落下,无人看到新娘子嘴角嗜血的微笑。
迎亲队伍沿街前行,秦钰坐在高头大马上,得意洋洋地驱马前行,恨不得整个京都都来观摩自己的婚礼。
沿街百姓皆是十分惋惜,莫家的小将军怎么能嫁给一个纨绔子弟?
主街,明月楼
一墨衣男子坐在二楼窗边看着红色迎亲队伍吹吹打打一路前行。
“残风,去看看是谁家的亲事。”
“是。”旁边的侍卫抱拳一礼,转身出门。
片刻后,残风返回雅间,“禀公子,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将军出嫁,夫家是忠顺侯府。”
“莫轻尘?”
“是”
“莫轻尘为何嫁他。”墨衣男子似是在喃喃自语。
“楚皇与忠顺侯府合谋夺人清白,逼莫将军下嫁”残风顿了一下,如实回答,“但莫将军并未中计,属下推测,莫将军嫁入忠顺侯府另有所图。”
墨衣男子眯起眼睛,露出一丝危险的气息,“南楚皇帝越发无能了。”
“残风,派人护她周全,必要时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