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下得愈发大,缀满眉间,三元街上,两人慢步走来,孩童不知疲倦地追逐,雪球抛出,传来孩童嬉笑、行人的怒斥以及大人的道歉。
啪!雪球猝不及防飞来,砸在拂臣身上,“哈哈哈!”菱白见他这狼狈模样捧腹大笑。
拂臣倪了他一眼,黝黑地眸子一闪,眼波流转,随后俯身捧起一捧雪泼向菱白。
雪雾倾泻,寒风徘徊,菱白来不及反应,被淋了一身。
“好啊!”菱白笑着捧雪,气势汹汹往拂臣身上泼,拂臣不甘示弱,泼回去,就这样,两人在人群中穿梭,追赶着,一时间,雪雾四散,如柳絮杨花,从天而降,笑声漫天,不亦乐乎。
路人见状,纷纷掩嘴轻笑,过往女眷看到菱白,满脸娇羞,有的羡慕又嫉妒,有的甚至自卑地低下头。
恰逢此时,铜铃声响,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前来,梨花木打造的轿身,金色牡丹开在帘上,华贵而又奢侈。
拂臣认得,是胥府的轿子,看样子,好戏要上场了。
而这一幕,以及拂臣眼里的狠戾皆落入一双柳叶眸底。
热闹的飘雪楼一如既往花天锦地,酒香四溢,让人乐不思蜀。
临窗处,年轻的少东家慵懒地侧卧在扶椅上,一手撑着脑袋,长睫轻颤,细指捻杯,时转时停,若有所思。
彼时,青衣男子上前,伏耳低语。
听到消息,握着琉璃夜光杯的玉手一顿,风未息微眯双眼,比起鬼蝶来,他对街上的人更有兴趣。
“青痕,去查查那人。”
青痕抬头,往窗外望去,就见街上白衣黑发人,揖礼而后退下。
轿子落到城主府外,一个身体微发福,一袭青兰长衫,外披墨绿裘衣男子,满面怒容上门。
“滚开!”
门奴还未看清来者何人,便被一个飞脚踹出三丈远,胥河一路气冲冲来到正厅,侍卫见状,将其包围。
“拂提,你给老子出来!”
此刻,拂提正在批阅文卷,听到下人禀报,忙往正厅赶。
见人来,胥河拿过锦盒,嘭的丢到拂提面前,玉佩顺势掉落,指着他,嚷嚷道:“拂提,你最好给本老爷一个解释!”
拂提看也没看那玉佩一眼,直盯着胥河,眸色森冷,“不知胥老爷要什么解释?”
“什么解释?”胥河反问,轻呵冷笑道:“拂提,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派人闯我府邸、杀我奴仆、夺走证券、玉佩就是证据!”
这时,拂提才注意到玉佩,俯身拾起,是上等好玉雕刻,干净如月,晶莹剔透,玉面清晰可见刻有一个“提”字。
当即,拂提瞳孔涣散,瞪大了眼,握着玉的手静微微发起颤来。
胥河还在嚷嚷不停,拂提面色惨白,抬眸,目光阴鸷,剜了他一眼:“此乃城主府,休得放肆!”
“轰出去!”拂提怒吼而后甩袖离开。
侍卫得令,将众人赶出府,胥河未曾想会是这样,一时,羞辱和怒意涌上心头,冲着里面咆哮道:“拂提!你会付出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