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想,几日后在府外遇到薛蟠,他竟硬拉着林子楚去那唱曲的楼里,动手动脚,差点让跟在后面的护卫动手,林子楚皱眉道“薛兄还是放尊重些,你有你的玩乐,我却不喜,只看在亲戚面上,也莫叫大家过不去。”
薛蟠只当林子楚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养子,见林子楚如此说,又在自己相熟的地方,竟仗着喝了几杯酒就搂住林子楚“你也莫装,你不过是个养子,没钱没势的,若跟了我,定带你吃香的喝辣的。”话音未落,已经被林子楚踹到一边。
周围陪酒的小子们也是楞了,本看着戏在一旁嬉笑,却不想真动起手来,林子楚满脸冰霜“给我狠狠的打一顿,然后送回梨香院,说明缘故,我倒要看看薛姨太太如何体面?”说完,就有几个护卫不知从哪里出来,抬手就打,有小厮上来拦着,看都不看就踹到一边,竟吓得几个小厮哭了起来。
此事做得也不隐蔽,很快这京城上下都把这事当笑闻,认识林子楚的老儒和官员们皆只一笑,却也知道这世侄性格,只说这薛呆子得罪错了人。
夜里,那薛姨太太自然不好意思上门,只说了薛蟠一顿,便也称病不出屋,怕是也没脸见人了,只那薛宝钗由两个丫鬟带着来了紫竹居,给林子楚行一礼“宝钗这里代哥哥给林哥哥陪个不是,还望林哥哥原谅哥哥则个。”
薛宝钗是林子楚在这红楼中第二心疼的人,自然不会再冷着脸,只扶起薛宝钗“妹妹说的哪的话,我既把你哥哥打了,此事也便完了,我只当薛兄喝醉了酒罢了,毕竟咱们亲戚情分在这,看在老祖宗的面上,此事以后也不要再提了罢。”
薛宝钗连忙接话“是呢,林哥哥果然是不同,大人有大量。”
林子楚只是一笑,“来人啊,将我前儿得的兰花玉钗拿来,给薛妹妹拿去,只当是你林哥哥的一点心意吧。”
薛宝钗本想来代哥哥道歉,想着得个好脸都不能的,没想到还送自己东西,当下连忙谢了,坐了一会也就回了梨香院。
一晃三年过去,其间林如海回京述职后将黛玉带回扬州,在扬州待了整整一年,贾宝玉每每催贾母叫黛玉回来,无奈贾母修书说极为想念黛玉,贾敏只得将黛玉送回京中,此时黛玉已有九岁,行止之间已皆有风范,而林子楚如今十二岁,已经着手准备会试。
且说黛玉待在贾府的日子除了想念父母,便也没什么烦忧,虽是个诸事不理的,却并无刁钻性子,那些婆子丫鬟的只道黛玉似个仙女,不沾凡尘,有了事情,也是极愿意亲近的,倒并无黛玉不如宝钗一说,而宝钗也与黛玉很是亲近,待人接物上面,黛玉也跟着学了几分。
贾府如何灯红酒绿,宴会欢笑,林子楚皆不管,反正这一应姑娘公子都小,贾府也算是有规矩的,只叫黛玉好好的跟姊妹们玩闹,自己则埋头苦读,每每宝玉被贾政教训,总是拿林子楚与之相比,倒让宝玉有些不爱亲近林子楚了。
会试也是分三场,与乡试一样流程,考试内容也是一样,考的多是四书文,五言八韵诗,五经文和策问。之后还会复试然后殿试,折腾下来也有半个月,林子楚虽报了上去,却只是让林全德悄悄的做,并不想张扬,三年的刻苦,早就将丙夫子留下的功课和书本读懂读透,对会试不说有十足信心也有九分,他并不想张扬的让那些小人再横生出枝节,就贾府的这些人多不是有真才实学的,何况近年来跟贾琏和贾赦都相交甚好,说不定就会帮自己走后门去,那可得不偿失了。
会试开始的时候,林子楚只吩咐人照顾好黛玉,只与人说自己出门与老儒学习,其实这也是常有的事,许多老儒都住在郊外山中,府中人倒都信的,而林子楚只带了如乡试差不多的东西进了考场,九天下来,倒是比上次乡试体面了些,只回府洗漱睡了一觉,便等着榜单下来了。
几日之后,林全德亲自到茶楼里找到正与老儒说话的林子楚“恭喜楚哥儿了,如今又中了亚元,下个月便可进行复试继而参加殿试了。”
那同坐老儒连忙起身“小小年纪,便得了亚元,当真有为啊,老夫也恭喜林公子了。”
林子楚只是一笑,随后若无其事的再与众人说话听书,倒叫众人更高看他一分,但谁想到他正为自己得了亚元而不是会元着恼,回府之后只书信一封于林如海,竟自责居多,倒叫收到信的林如海哭笑不得,要知道这亚元便已经是人上人了,当年自己科举的时候,不过只是普通贡生罢了,那么多场,且能每场都得榜首。
让林如海更没想到的是林子楚竟这么快便去参加会试,他的预想是林子楚十五岁才勉强一试,可见自己还是不够了解林子楚。
林如海回信到的时候,林子楚已经去参加殿试,显然十二岁的年纪让他在一群贡生中显得突兀,也格外被几个考官关注,黎明入场开始,那几个考官已经在自己桌前经过不下三十次,林子楚不急不躁的答着卷子,不似其他人一直在思考,可谓是满腹经纶,妙笔生花,只两个时辰,便结束文章。
林子楚刚要重新读一遍文章,就有一只手将自己文章抽走,林子楚也不敢抬头,显然敢抽走自己文章的肯定不是很大的官就是皇上,只等片刻,头上传来豪迈的笑声“好!如此文章竟出自十二岁少年之手,果然英雄出少年啊。”话毕,林子楚感觉有人打量自己,随后卷子放到桌上,那人便走了,考场又恢复寂静。
待众人答毕,收上卷子,众贡生皆三五成群去茶楼戏院等谈笑说话,林子楚自不例外,只不过他并不认识那些贡生,每次都是去茶楼跟老儒聊天罢了。
三日后,皇帝于太和殿举行传胪大典,殿试这才算结束了,众进士在殿外皆跪着,一宫人唱榜,先是三甲,随后二甲,林子楚都没有听到自己名字,心中有了成算,只待那宫人念道一甲时候:“皇上钦点三鼎甲,状元,林子楚。探花,刘彦池。榜眼,罗市。请进士们着官袍进大殿觐见。”话毕,众人跪拜行礼,那些宫人便上前与三人说话恭喜,林子楚给那些人些银子,自己也是惊喜的很,原本会试时候以为自己得了亚元,这次怕也是探花之类,没想到竟然得了状元。
“林状元如此年纪便做了状元,日后前途定是不可限量,到时候可要记得老奴啊。”一个带林子楚去换衣服的宫人讨好道。
林子楚也热络的回了,便让他领了去换上状元袍子和榜眼探花一同在队伍前面觐见,被宫人带着路,也算是见识了这皇宫的气派,这才低着头进了大殿里,也是皇上议政的地方。
众人进去时,大殿十分肃穆,却有人看到林子楚身上的状元袍子一阵吸气,三人跪在殿下行礼,上面道一句平身,林子楚这才起身,偷偷看一眼,原来这皇帝岁数竟是有些了,看着也有五六十岁了,但眼神慑人,很是气派。
“殿下站的林子楚,可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之子?是林余驰将军的遗子?”皇上问道。
林子楚连忙恭敬答了“臣之父正是林如海,生父林余驰。”
“果是忠良之后,且是两个大忠之臣之子,难怪如此年纪便有大才,林如海才学自不用说,曾是前科探花,教出一个金科状元也不奇怪。你三人文章,朕也看过了,你的颇让这些大学士们争议,观点很是新颖独特,虽有些稚嫩,但念你年纪尚幼,日后定是可造,成绩必是比你父亲强的。”皇上赞赏的说道,殿里的众臣除了看过林子楚文章的学士皆惊奇一向严苛的皇上竟然如此夸赞林子楚,只当是看在林如海和林余驰面子。
“谢皇上夸奖,臣日后定更加刻苦,不辜负皇上期望。”林子楚再次跪下谢恩。
“甚好,来人啊,除了例中赏赐,再赐咱们的十二岁状元公玉如意一对,宫制官轿一顶,金银两箱。”皇上很是喜欢下面规规规矩矩的林子楚。
“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林子楚假装很激动的说道,熟不知他心里只想着皇上小气,却不知道这样的赏赐已经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皇恩的问题,登时他便成了官员中炙手可热的人。
接着便是皇上说一下官职,点评了一下探花和榜眼,接着便谢师宴,谢师宴上自然只有几个主考官员,不过也早早退场,只留进士们喝酒庆祝,在排名之后众人就得了官职,所以有了官袍,只是合身的很少,皆是松松垮垮,林子楚和探花刘彦池,榜眼罗市穿的,却是工部连夜赶制出来,风采自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