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欠我的！
这个家伙，又在和谁说话呢？
“来找你啊！”对方甜甜的回答，这是……诺？！他们认识吗？
“好啊，要不然我还想去找你呢！”
“呵呵，这么说，我还是蛮了解你的了？”
“得了吧，还是收起你的面具吧！你的那一套，对我可没有什么用处！”
“那么好吧！”忽然之间，诺的声音沉下去，像一个大女孩所独有的成熟声音。
“说，来找我干吗？”林元希有些不耐烦。
“呵呵，林元希，今年十七岁，林氏集团少爷，林森之子，六年前林氏前董事去世，林霖顺理成章掌握整个林氏，你林元希地位不但没有跌落，反而更受骄宠，本来在法国就读，今年春回国，现在天镜读书，南溪卓是你非常喜欢的女生……”
诺她……很像电影里演的那些女警啊！可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呢？难道是古彦澈告诉她的吗？那样的话，他们岂不是很好了吗？
“行了，你想说什么？”林元希不厌其烦地打断她，“我不想追究你到底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你就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觉得，南溪卓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儿……”
“不要提她！”呃……林元希，他……我不免失落了一下，其实，我还是蛮在乎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吧？我打开门，不想再听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林元希接着说道：“你会玷污了她的神圣！”
呃……我收住脚步，为什么这句话听着那么让人舒服呢？
“可是不说的话，我来找你还有意义吗？”诺的声音里只剩下冰凉，“我只是想告诉你，南溪卓是个很单纯很善良的女孩子，我不想她卷入你们这些是是非非里，她现在对我有些误会是在所难免，可是我不能告诉她，但是可以告诉你，我可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哦？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样的人？”
“呵，看来跟你说话，就是白费口舌啊！林元希，你最不要太自以为是，你要是非要这样，总会有你哭的那一天！”
“是吗？”不用猜也知道林元希这时候是什么表情，一定是觉得可笑极了，“那就拭目以待吧！”
我听到了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荡，灯也跟着她的节奏忽明忽灭……
我急转身钻到屋里。呼，她为什么要跟林元希说那些话呢？感觉我越来越不能操控自己的命运了……
转眼之间，已经过了一个夏天。深秋的风，肆无忌惮的吹。
空气是新生的，一弯新月高高挂起，无数只闪亮的小眼睛盯着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路灯将影子拖的长长的，一会在眼前，一会又找不到踪迹，如此反复。
我和古彦澈并步走在马路上。渐渐地，我将我们的距离拉开。
我一直注意着他的表现，一步、两步、三步……。
“南溪！”
他默然回首，当目光落在我身上的时候，他终于露出一个千载难逢的微笑！
琐碎的留海，微微卷曲的发丝，弧形的下巴，黑的如太阳黑子般的眼睛，把这个笑容衬托的恰到好处，无与伦比！我喜欢他的微笑，可以漾起我心中无数圈涟漪。
风拂起他额前的留海，英俊而神圣。
“呵呵，古彦澈，你回头了！”我发现了他的秘密，“我还以为你永远只会向前走不会回头呢！”
谁都知道，古彦澈就是有一个这样的习惯，他走路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回头。
可是这次，他回头了，能让他回过头的人，在他的心里一定很重要吧！很重要很重要！呵呵，南溪卓在古彦澈心里很重要很重要！
他牵起我的手，一同走在似乎没有尽头的路上。
南溪，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回头呢？！
他专注的望着前方的路，我似乎听到了他对我说。
“我能听到你在心里对我说的每一句话，你也会听到我在对你说什么，这就是心有灵犀！”
是这个样子吗？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事？可是，似乎是这样，我能听到他对我说而实际上他并没有开口的话，那不是我想象出来的！
天呐！我能听到他心里的话！
“澈，我没有在做梦，对吧？”
“做梦？”他不解，地望着我，神色里似乎还有一丝慌张。“为什么……这么说？”
我怀疑地掐了一下自己，有疼痛的感觉，“我一直以为我在做梦，稀里糊涂地残留着一些记忆，我以为这些都是曾经发生过的，可是却找不到一点痕迹证明它们真的是发生过，所以有的时候，我很迷茫。”
他愣了一下，忽然间又溺爱的拍拍我的脑袋：“傻子丫头，你迷茫什么？不是还有我在吗？”
“我会不会成为你的……你的累赘，或者负担？”
“怎么会？你永远都不会成为我的累赘和负担的！”
他的温柔如月光一样倾泻而下。我抱起他，路边的草丛里，闪烁出一道红色的光线，刺穿眼睛，不知哪家的小鬼头又在耍花玩？
“南溪，小心！”还不待我我反应过来，身体猛然被推了一下，重重地摔到草堆里，枝子划在手上和脸上的感觉，是干巴巴的难受。
砰----再摔倒的那一刻，我听见了这样的一声响。
澈！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古彦澈，我的澈小子！
背后有一只手，紧紧揽住我的腰，顺便小声的说了句：“不要出声！”
是我的澈小子！我心里吊起的磐石刚刚因为他的出现而放下，却又重新紧张起来，是谁，在暗算我们？
从何时开始，我的身边就有了这么多的危机？还有这么多我一直想问却始终无法启齿问的秘密？澈到底是为什么要杀死林元希的爸爸，林家叔叔为什么对林元希那么恶劣，为什么偏偏在今天晚上又有了意外……
我有太多的疑问。
古彦澈的手冰凉冰凉的，我好想去温暖那只手，可是，就算是我能温暖了他的手，我能温暖他尘封的过往吗？我能温暖他的心灵吗？
我感到，此刻的我，那么无助。
“走，南溪！”他拉起我，猫腰钻进草丛，就像是我们在干什么坏事一样。
古彦澈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打湿发丝，几欲掉下来。我很想帮他擦一下，去发现，我的另一只手好像不存在一样，找不到任何感觉。
我下意识的看看，它还在，而且，拳头捏得紧紧的。
“澈！”我无缘无故地拉住他，神经冲动后的那一秒，连我自己都后悔了。
“南溪，你怕吗？”他问我，蹲下身子擦去我头上的汗珠，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想他一样大汗淋漓了！只是为什么我没有感觉到呢？这是一向都很胆小的我吗？
“有你在，我不怕！”我说。有你在，我不怕，因为我知道你会保护我的！
夜，静的发虚，除了风不时的刮过耳边，吹乱杂草，没有任何的动静。那个人，是不是走了？
过了好久，古彦澈开口：“没事了。”
他的脸色凝重，他的眼睛里看不见底的深。
冷风划过涩涩的心海，他手心的温度，融化了藏在我心底的疙瘩。
“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
我镇住，古彦澈也镇住，在相隔不远的身后，有锋芒穿刺进喉。
古彦澈把我抓得更紧，仿佛一撒开就是一个世纪两个宇宙。
身后，两排人，看不到尽头的排列着，与黑夜相溶成一个焦点，银发少年噩梦一样出现在我们面前。
几片黑云压住月亮，月光隐隐参出，不忍看到地上的人们。
“澈少爷，你在此之前，还有什么要求吗？”他板着一张脸问。
古彦澈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要找的是我，不要伤害南溪。”
银发青年看了我一眼，眼睛里说不出的复杂。我摇曳着古彦澈的胳膊：“澈，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要和你分开！”
澈，你听见了吗？我不要和你分开！
就算是……死。
银发青年举起手中的枪，我的瞳孔在那一刹那放大，他这是要干什么？我是不会允许他伤害到我的古彦澈的！他是我的！
“你的手，是会抓住她的手，还是会和我拼一拼呢？”银发青年无心地笑，像极了一个吸血的魔王。
你的手，是会抓住她的手，还是会和我拼一拼呢？！他是在挑衅！他明明知道澈只有一只手。他……
我自私的想知道，他会怎么选择呢？
“啪”
还没来得及眨眼，古彦澈抬腿就是一脚，银发青年手里的抢飞了出去，两双眼睛在相视的一秒里摩擦出刺眼的火花。下一秒，我被摇的天花乱坠，看不真切他们的一招一式。我们谁都没有注意到林元希的到来。
古彦澈，他没有放开抓住我的手！
“住手！”
这个声音一到，我的身体立时平静下来。甩甩脑袋，林元希已经走到我的面前。
我紧紧握住古彦澈的手，我分明的感觉到他刚升温的手又立刻凉了起来。
“林元希，你到底想干什么？！”我怒气冲冲的对着他喊，我承认，这一刻我是恨他的，我不能原谅他，不能原谅他对澈生命的选择权。那些原有的怜悯，全都消耗殆尽。
林元希拽过我，将我拉倒他的身边，狠狠的看着古彦澈，静默的对立，没有任何语言。
我挣脱开他的手，重新拉起古彦澈，喊：“你干脆让我们一起死了吧！”
他愣了愣，好象有好久，他转过身去，顺着他来时的路往回走。
这算是什么？！
“林元希！你这算是什么？！”我追上他，我希望他会停住脚步，因为每一次我叫他的时候他都会放下一切，摆出一副笑脸，这一次，失效了，他没有停下，甚至没有多看我一眼。
我不甘心的追上他：“喂，林元希，你这算什么？你凭什么对古彦澈这个样子？”
“不是我！”他淡淡地说，“卓儿，你误会我了。”
“误会？呵，难道你能来这里也是巧合了？他们想干什么？你又想干什么？！”
“我是来保护你的，可是，你根本就不需要。”他惨淡的笑了笑，“卓儿，你跟我走吧！”
“不可能的！林元希，我是不会离开澈的！不会！”我的回答很坚决，我的心也很坚决，我要和他在一起！
古彦澈的眼里满含满足。就象我，这一生有你，死有何憾！
林元希的脸色，一刹那变了，我从来没有看见他这个样子，笑得那么无可奈何。
“那好吧！古彦澈！给你十秒钟的时间，带她走！”他喊，银发青年微微吃了一惊，“少爷！”
“有什么问题吗？”他望着银发青年，目光凌厉。
“老爷那边，我没有办法交代！他要是怪罪下来……你是知道他的脾气的。”
林元希凄然一笑：“你只害怕我叔叔，难道你就不害怕我吗？还是说，我就那么好欺负？”
银发青年默不作声地退到一边，林元希淡淡的说道：“你只管把一切往我身上推，有什么，冲我来。”
“卓儿，你欠我的。”他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的眼睛，他在看，我的眼睛里除了他还有谁？
我欠他的？！
那到此时此刻，我站在这里，和古彦澈一起面临着可能发生的生离死别，还要感谢他？
“一，二，三……”
我的大脑还在休克状态下，古彦澈抓起我的手，我听到风呼呼从耳边吹过，原来，风的声音是烈的----呼呼呼。
“七----八----九----”
林元希还在喊，我们本应该离他越来越远的，可是为什么，他每多数出一个数字，我感觉他的声音就越大一些？
“十！”
最后一个数字喊出，本能的，古彦澈将我压在身下，斜坡上，我们俩向更远的地方滚下去。荒草从漫无边际，夜，也没有边际，我听见有个呼吸声逐渐脆弱。
澈！
“哥，卓儿……”
恍惚间，我听到有个声音远远的响起，我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的却只有漫无边际的黑暗和荒草。
荒原冰冷彻骨。
古彦澈……
古彦澈呢？
意识里一出现他，我的心便不安的跳动起来。澈澈澈！慌乱的寻找周围的草丛，我没敢出声，我怕那种危机还在，我怕只要稍不留神，便会有子弹飞过来。
这是一种深深地绝望。
“卓儿，卓儿……”古彦澈的声音隐隐响起，细微而且深沉，与其说在叫唤我，倒不如说他在呻吟，他的喘息声变得十分浓重。
找到了声音的来源，我一侧目，古彦澈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他的手还在摸索。
那一刻，所有的恐惧全部都化作痛心，和眼泪一起翻涌而下。
“澈！”我爬过去握住他的手，“我在这里呢，你怎么样啊？”
“你呢？有没有伤到？”古彦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那只铿锵有力的左手一下子将我揽起来，黑暗里，有了一丝可以依赖的温暖。
“我没事。”我反抱住他。
古彦澈在流血，我不知道是哪个地方，满身都是，我感觉到，那些红色的液体，都是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的。他那张英俊的脸因为痛苦而变得煞白。
他在忍受怎么样巨大的痛苦啊！
“澈！”他白色的衬衣已被染红，我的心是抽搐的痛，“澈，你可要坚持住啊！你可是我的天使！”
他强忍住痛疼点头，他试着挽住我的头发，可是他的手在发抖，我不允许他那么做！我抓住他的手，怎么试冰一样的凉？他的手心一向都是温暖的！澈，请你原谅我的胆小，原谅我的怯弱，我不能不能看见你这个样子！
“不用担心我，我说过，不会离开你的，相信我！你看看，你的电话……”
他还没有说完，我立刻寻找起我的手机，求救是我们唯一能做的事。可是，我摸遍每一个口袋，都没有找到。
难道是在滚落下来的时候，丢了？
“糟糕，”古彦澈很聪明的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吃力地撑起身子，“卓儿，我们不能，不能死在这里。”
古彦澈试着挪动身子，可惜没有用，他虚弱的没有半点力气，我真的很担心，这样下去，他会不会把血流尽。我偎依着他，我感觉我的生命与他的生命结合在了一起，升华，升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