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在回去的街头,风和叶子的合奏沙沙地响。
“小桐,为何你不找个固定的职位。这样打工……”
“始终收入有限?”
看阿龙疑惑不解,小桐告诉他:“因为我还要演出,还有创作,打工在时间支配上自由得多。以后,大不了找个生活还过得去的男人嫁了呗。现在,音乐是我的全部。”
说到音乐的时候,小桐的两眼绽放出阿龙前所未见的光芒。
阿龙被这道光芒深深地吸引住,这是生命的意义,这是信仰。
这让他的心头再次莫名悸动,他的记忆差点被唤醒了过来,来自信仰的共鸣。
“啊,痛痛痛。”阿龙的头剧烈地疼痛,身体向斜倾侧。
“喂喂喂,你没事吧?顶住啊,我支撑不了你的。哎呀!”
嘭的一声,两人再次倒地,不过这次阿龙在上,小桐在下。
也幸好阿龙没有昏迷,跌倒后用手脚支撑起自己,没有压到小桐。
但不论怎样,这确实是他和小桐的第二次“亲密”接触。
他慢慢站了起来,小桐同样。
“哎呀,你。”小桐先是抱怨,然后没说得出口,转而问:“刚才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怎么会这么突然?失忆的人恢复记忆都是这么突然的吗?就不能一觉醒来回想起前尘过往?”
小桐喋喋不休地说了很多,阿龙静静又不经意地留意着小桐手脚有没有摔伤。
确认没有,他才说:“差点就想起,不过头突然痛得厉害。”
阿龙话未说全,小桐先替他给出了解释:“该是你还没有完全好。医生不是说了么,你这失忆是一种自我保护。人没好,保护自然不会解除。慢慢来吧,我不怪你了。”
说着,小桐拍拍阿龙的肩膀以示安慰。
阿龙是不需要她安慰,不过人家都这样说了,阿龙除了说句“谢谢”,还能怎么样?
“哦,谢谢。对了,你跟大勇和慎二是一个音乐组合?”
“对呀,SSK!我们还登过难波艺术舞台,也参加过国际音乐艺术节的演出。”
“嗯?看来还行啊。”
“嘻嘻,不过失败了,效果都不是很好。我们还是稚嫩了些,但我们会不断改进的。这几个月我们一有时间就到街头上去表演,增加表演经验,情况是越来越好了。”
“你们就自己努力?有没有请教老师啊?”
“有,当然有。我们请教过泽野老师,还有中岛老师。就是中岛老师指导我们要一有机会就要多演出,增加经验也通过观众的反应来调整自己。她教我们要有自己的表达内容,亦要注意表达方式。之前,我们一周才表演一次两次,嘻。”
“哦。我见你好像有一件乐器,吉他?”
“不,是三味线。那可是我的命根。”
……
“我们回来了!”
走进“家”门,小桐喊了一声。
正躺在沙化上看杂志的慎二,看似漫不经心地回道:“你们回来啦?阿龙的家人没去找他吗?”
小桐一边脱鞋一边回答说:“没,哪有这么快?没几天肯定发现不了,一两个月都说不准呢。除非……”
“除非什么?”阿龙和慎二同时问道。
小桐把视线转到一边,悠悠地说:“除非他有个妻子在家等他。不过,像他这样的,恐怕也是经常不回家过夜。”
说到后面,小桐语气甚是不屑兼略带嫌弃。
慎二一听,立马来神,合上杂志坐起就说:“对对对。桐酱就是明察秋毫,这话说得实在太对了。”
而阿龙,他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小桐和慎二都会认为自己会经常不回家过夜。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于回家,严格来说是对于家,有很深厚兼真挚的感情。
以至于他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结婚、有个妻子在家等自己。
可是,他又隐隐觉得,自己确实经常没有回家过夜。
真是让他越想越糊涂。最后,阿龙说了句:“应该没有吧。”算是同时否定了小桐的两个猜想。
小桐没有回音,慎二看她这样,转而又问:“那你们两个去哪了?现在才回来。”
“去兼职啊。”小桐认为慎二问得叫人很是意外,反问:“我不是每天都这样吗?”
慎二对于小桐的回答同样觉得很是意外:“兼职?他呢?咦,衣服换了。小桐,你给他买衣服?!”
羡慕妒忌恨的慎二满脸震惊地跳了起来。
小桐同样反应巨大地摇头否认说:“怎么可能?!他卖了原来那套,换了些钱,用那些钱买的。不是我,我没有给他买。”
能给阿龙买,岂不是能给慎二买?那样还要给大勇买,这怎么能行?小桐如是想。
(没错,小桐的重点是钱)
慎二看她这样否认,心渐渐安了下来。(至于,重点?慎二问:什么是重点)
阿龙看着他们两人突如起来又是一番变化,心想,他们的演出应该很有趣。
小桐没在理会慎二,把阿龙也丢下、让他自便。她自己得赶紧准备晚饭。
尔后,阿龙终于尝到小桐那很不怎样的手艺。
只是,他很好奇,慎二是不是中午没吃饭,居然吃得那么津津有味。
……
另一边,在小桐和阿龙都不知道的地方,帮阿龙诊治过的浅井医生正在跟东京大学的教授通电话。
“佐久间?哈,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云亭学说中不是提出有一种大脑记忆保护机制吗?今天,终于给我碰上一例了。”
“什么?真的?”
“当然是真。真的一模一样。之前,我还以为这只是一种猜想。”
“嗯,我也一样。虽然论文中给出了例子,但这些年伪例还少吗?”
“就是就是。”
“那具体情况如何?你快给我说说。居然给你碰上,这运气真是。哎呀,不行,我们改投影通讯吧。”
“呵呵,运数这东西你羡慕不来。投影通讯也行,不过话费,得你出。”
“我出就出。挂了,等我回拨。”
这位佐久间教授也是真性情,电话说挂就挂,然后浅井医生的房间内一片光亮,佐久间的投影通讯接了过来,他像是亲身到了这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