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眼前的光被带走了,睁开眼时天微微亮,我瞧着身旁的夕洛还在熟睡的样子,忍不住吻去将她拥进怀中,心想着:这爱情里的缠绵是本性需求,还是过界的欲望。我缓缓起身穿好衣服做了早食,她醒来梳妆打扮后我们一同吃饭。
“一会我要去那塔更替弦乐,不知良你要去哪儿?”
-我应去那塔的宝殿,写些文章,我忽然想起一事,还未告知儒生,我先北上,顺便将我们的果子扔下。
“如此也好”
我在北上一遍遍地喊着儒生的名字,这里不再有鸟鸣更没有欢笑声。我来到那山顶也未见他的踪影,于是便跑去那学堂问平凡:儒生今日可来?
-并未
“他会去哪儿?”
-他已踏上轮渡
“何时?”
-昨日
“他之前还说让我不要悲伤,他是解脱去了。”
-自然是解脱
“那我也不再打扰”
我如往日般去摘花做花灯,今日所摘皆是那塔前的彼岸花最为纯素。待花灯随流去时发愿:愿他童真之花能绽放于彼岸。说完泪也留下,我终于可以给他一个家了,他不必在羡慕那鸟儿却还是迟了。才到家门又发现那梅不知何时凋亡,我心生凉意,转身走向那塔。入塔时南星正与戴英说着:近日怪事诸多,我观星辰只见所有星皆移位。还有昨日那个疯女人,现在人心躁动,皆需一个说法”
想起刚才摘花时又遇那至美之花,她只说一切怪象皆无根,若想知结果便于明日将灵都所有人皆于塔中集会,自有结果。
我便说到:既然怪象不断,何不明早皆集会于这塔中,一并商议,也算安抚人心。
戴英:如此也好,弦乐起时便来集会,南星你且去通知所有人,弦乐起一炷香内皆须到。
南星:我这就去。
戴英:既来之,则安之。
他说完我就转身入那殿阁,墙上的纸写着:“那命运之门关闭,我们便会永远相隔,她会是最后锁上门的人”,我在这里也不知写了多久,已昏昏入睡。
梦里有一个人说:我是海生,亦是守梦人,你可有何疑事?
-近日总有异象,我想知它何时会消失?
“明日,一切都将结束”
-恢复到过去的样子?
“一切都只是个幌子罢了”
-我如何能知道这一切的根本?
“今夜夜行,拿着你窗外的灯,当众人都已熟睡时,真相你自会了之”
-我窗外是何灯?
“是你前世的母亲用法力所为你做的灯,只有它可存于黑暗,虚幻。”
-她是谁,我可见过?
“时辰将至,你自会知晓”
原是一场梦,夕洛在一旁叫醒了我,悄声说:我们回家吧,晚饭已经做好了。一进家门那桌上的菜还都热着,一共九道,皆是美味。
“良,日后每天我都会为你做饭菜,让这个家温暖”
-娶你这般贤妻,真是人生幸事。
“你倒会说,若能够到你的唇,我必要在这上面留下印记。”
-听到这话我便低首去吻她。
点起灯,我在那纸上写着:
-来灵都的第九夜(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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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极了,倒也无畏。
待夕洛睡去,我便开始了等待,那弦乐催促我入睡,我见那窗外来了一片光。我缓缓下去推开窗,窗外正是一个灯笼,我拿起它悄声跟着远处的那女子,直到她进了木沁的家,我才知一直为我点起灯的是她。我拿着这灯笼在她窗下座了几炷香的时间,她已熄灯入梦说着:“莫要怪她,平儿,这皆是我的错,不要冤冤相报…………………她哼起我梦中听过的那首歌”,我的眼泪像瀑布止不住的流下,于是拿起灯笼又到了别处。
华花窗外:平凡,你既有机缘修成,莫要为我放弃,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你该去那里……………
平凡窗外:你去了何处,为何我占卜不到关于你,我从不羡仙只想佑你……………………………
西星窗外:你何时娶我,其实只要你说娶我,我什么都不要,只是我等不到了…………………
礼节窗外:那油纸伞在你门前,你可看到那上面的话“我们成婚罢”…………………………
禾有窗外:你说我们相距千里,可为何不相见,反而徒增牵绊不如各自赶赴……………………
…今夜都生得离别…
我回到家才想推开门只听她说着:“姐姐我不是有意害你那孩子,我也无意伤害你,为何你不松开我的手,这皆是我的罪过”我转身往北上走去,我们都困在这梦中,天空的星如此繁密,可能相互取暖?究竟这一切都是梦,还是那梦是梦,天色微亮我走向那塔如临渊的鱼。我只想保护她们,推开那塔的门,里面皆是油灯,我走进去将灯笼放在那门旁。“你还是来了”戴英正燃着油灯说道。
-是啊,我同他一起点燃这些油灯。
当灯都亮起,灵都所有的人也皆在这里,只是不见双花。
我低着头向夕洛走去,她悄声问着:你怎么先来了?我只说来帮他点灯,我们站在这塔的门旁,看着戴英走上那高台。
“今日我们来此,是为近日所发生的异象”
说完他打开正对着塔门的一个阁门,那笼子里正是前日的疯女人,她看来虚弱极了,凭着最后的力气嘶吼着:是他要抽干我的血去喂鯭,戴英挥动了下手她便这样消失了,只听见远处鱼鸣之音愈发强烈。
木沁:这就是了断?你真是残忍。
–我残忍?你明知那果子极有燃性,为何还用它做颜料遍及这塔?
南星:难不成那些说是踏上轮渡之人,都是如此结果。
–你可见过轮渡,呵,他们皆是有罪之人如此已是宽慈。
我:他们究竟犯了何错,要受这罪行?
–那场灾祸皆是由他们的引起,这灵都本真如极乐世界,他们却妄图杀尽我族人占领这里,我们已修成人形者皆元气大损,那些未成形的皆已死亡化作鯭,无魂灵。海生为守护这里将仅剩得一个魂魄投入六道,用最后的元气设下结界,只有鯭渡的魂灵才可跨越这结界,而那些强盗的魂灵几经辗转也皆来此,总要了清。
平凡:罪过罪过,天意如此。
-那份绝望我仍记得
我:我可也是那强盗?
–你曾赐我无尚欢喜,也送我至无声地狱。
我:我如何伤了你?
–我多希望回到最初,我们都还未成形。每日都有说不尽的话,怎奈造化弄人,为何我本女儿身修成后又变男儿郎,你可知我对你的爱一分也不比她少。
我:爱须得姻缘
–姻缘?你现在的妻子,正是前世要杀害你母亲的人,若这为姻缘岂不更荒谬?
夕洛:你凭何这样说?
–闭上双眼,你们若不信都可闭上双眼,一切真相自会清楚。
他们有的眼前尽是杀戮,有的蜷缩在地上,而木沁正闭着眼抚摸着肚子唤着:平儿!
夕洛闭上眼才过几分便泪如雨下,撕心裂肺的吼着,她睁开眼便抱向一旁的木沁哭说着:姐姐,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戴英:我知道你会回来,所以我一直在等待着,其实就是想问你,可曾爱过我?
我:从未
戴英:既如此,再无嗔念,彻底了断。他向我走来,一旁的夕洛将我推出这塔,木沁随即锁上那门,人们慌乱中将那灯笼踢翻引燃了墙,一瞬这里皆燃起。
我这心像死了一般,敲打那门,眼前半是昏暗,只能听到哀痛声摧垮着我,随即向那山顶跑去跳进大海之中。
在我跑去北上时,那塔前最为纯素的彼岸花皆绽放,那花丛中是双花看我离去,也再食了一株那花,彻底昏厥。
这时的天乌云密布,这岛四方围绕着阳光,像直射进这里一般,不久海水涌沸漫过这岛,待海浪退去一切回到了最初,最荒芜的样子。
鯭踏上了最盛大的归途,纷纷来此载渡所有魂灵通往彼岸。
如是我闻
此海可通地狱极乐世界
生死得渡可越各方界线
万物皆于此沉浮恍入梦
一方坍塌转入它方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