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千幕望向空中，他打量着空中的两个魔女，向目如月示以歉意。
“老千向我报告活魔女的事时，我就应该放在心上，我还以为你可以解决！没想到，这件事情变得那么严重！”
“是我实力不足，让长官失望了！”
目如月放下手中陈斯，他低着头向千幕说道，心中因自己的弱小而感到羞愧。
“不碍事，而且，你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了，不是吗？”
千幕一只手搭在目如月的肩上，他没有责怪目如月的意思。在他眼中，目如月永远都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跟班。
“这个男人的手，是你做的吗？”
千幕在与目如月说话的同时，他锐利的双眼，也注意到了陈斯的那只缺了一部分的手掌。
“没错，就是他，就是这个监管者做的！”
未待目如月开口，陈斯便第一时间控诉了起来，他用自己仅存的那只手指着目如月，气急败坏地喷洒着唾沫。
“你给我闭嘴！”
但千幕根本不理会陈斯的辱骂与控诉，他只是冷冷地看了陈斯一眼，便让陈斯害怕起来。
那双眼中，满是冰冷的杀意，仿佛他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不耐烦陈斯，而杀了他。
“是你做的吗？”
“是！是我做的！”
而目如月也不否认，他点了点头，回答了千幕的提问。撒谎，不是他的性格。
千幕面色一变，极为的严肃，他质问着目如月。
“你还记得监管者条约吗？”
“记得！”
“是哪几条？”
“第一，保护人类是第一要素，无论他做过什么。第二，除去魔女判定权，事件中一切事物及人，都应送往法院，以人类法为标准判定。第三，也是最为重要的一条，监管者不可伤害人类。”
目如月一条一条说出，每说一条，他的头就低下一分。
“所以，你知道你做了什么了吗？”
千幕问道，他审视着目如月，通红的单眼瞳孔比目如月的，更加充满魅惑。
“知道，我伤害了他，废了他一只手。这已经触犯了监管者条约的第三条！”
“不！这不是我要说的！”
千幕顿了顿，打断了目如月，他低下头，附在目如月的耳边，以只有两人听见的声音道。
“下次，弄到线索之后，直接杀了那些人类，然后向上面报告是死魔女杀得。反正，那些人类，本来就该死！”
说话的千幕抬起头来，他走到陈斯面前，甩给他一副脚拷。
“是你自己拷上，还是我帮你拷上？”
“凭什么？我是人类，你们要处理的是死魔女，和我有什么关系？”
“聒噪！”
千幕轻骂一声，从他身后飞出两道魔女因子。因子速度极快，别说是陈斯了，就是目如月以及在场的其他监管者，也是无法看清。
只听见陈斯一声轻哼，他的喉处便出现一个血洞，而他仅存的一直手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
只是，地上又多了一堆肉泥！
“和你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
千幕用魔女因子操控着脚拷，将陈斯拷住，然后慢慢走上前去。
“死魔女真是厉害，居然又毁了你一只手，还让你，变成了哑巴！”
千幕浅笑着，他的笑容，比目如月的还要阳光，可在陈斯与在场监管者眼中，他是那么的可怕，出手极狠。
转眼间，便让陈斯成为了一个不能说，不能写的无声者。
最可怕的是，他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因为，谁也没有看见他是怎么出的手。
“小斯~！”
随着陈斯另一只手掌的掉落，空中的死魔女着急了起来。千幕的可怕，让她担心陈斯是否会被就地处决！她喊着陈斯的乳名，冲向已经无法说话的陈斯。
而活魔女，却没有阻拦，她扬起释怀的微笑，身形渐渐隐去。
陈斯一愣，不知怎得。在他已经难以动弹，失血过多，奄奄一息的此刻，这一声小斯，让他内心猛地一沉。他想站起身来，可无力的双腿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挡住她！”
看着近在咫尺的死魔女，千幕不慌不急，他轻声开口道。
而在场的监管者却忽然动作起来，他们齐齐挡在了千幕身前。几十人同时释放魔女因子，将死魔女层层困住。
可完成这一切的监管者们，都满是震惊。
因为这一切，并非他们所愿意，可他们的身体却主动挡了上来。
“小斯，你放开小斯~！”
死魔女很强，可在几十名监管者面前，她的力量就显得不是那么强大了！
她咆哮着冲撞那圈几十人组成的魔女因子圈，但都是徒劳的，几十人的力量，虽说不能直接超度了她，但也不是她能随便化解的。
“接下来，一切都交给你了，我先将他带回监管所，免得他死了。对了！记得帮我向老千问好。”
千幕拖住陈斯，来到目如月的面前叮嘱着。而在他说完之后，便在众人畏惧的目光之下消失在小镇的远方。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小斯！你放开小斯啊！”
死魔女仍旧在冲撞着，她见证了千幕的可怕，她想追上去，她不能就这样让陈斯落到千幕手中。
“死魔女，你该超度了！”
但回应她的，只有目如月略带悲伤的冰冷声音。
“不！我还不能被超度，我要去救出小斯！”
“忘记他，对你而言，才是最好的解脱。”
目如月走上前去，所有的线索，他都已经收集完毕。他第二个能力的所有条件，都已经满足。现在，便是他超度死魔女，结束这一切痛苦的时候了！
他浑身散发着耀眼的红色血光，这小镇的所有魔女因子，都在这一刻涌向他的体内。随后便是一道红色的光柱，冲上天际，连通的天空与大地。
目如月伸出一只手指，穿过那层层包围的魔女因子圈，点在还企图反抗的死魔女的额头。
“呻~~！”
红色的光柱在目如月的动作之下，开始向外扩散。它不断地膨胀着，鼓的像个快要爆炸的气球。
终于，这道光柱爆炸了！铺天盖地的红光闪烁着，照耀了每一个人，晃得人们难以睁开眼来。
“那是目如月的能力，可能是转生，也可能是抹杀。但是你可以放心了，从今以后，那个死魔女不会再出现了，你就在监狱中好好反省吧！”
小镇的十公里外，千幕开着车，而副驾驶上，是已经止住鲜血的陈斯。
他通过车窗看着那片美丽的漫天红光，想起了死魔女的那句‘小斯’，他不自觉地落下泪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陈斯在心中默念着，他想大声告诉死魔女自己内心的愧疚与悔改，可他已经发不出声音。
他想要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可他已经，没有了双手。
“对不起！对不起！”
他还在默念着，哪怕他已经知道，自己没有了资格，没有了抹去泪水以及道歉的资格。
“人呐！总是到了最后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
光柱中，所有的人都消失而去，只有死魔女与目如月还在对话着。
“我，这是要超度了吗？我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了吧？”
“我无法回答你，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有人说是抹杀，有人说是转生！”“那便是抹杀了吧！转生，不过是又一次尝到这个世间的折磨！”
“或许，下一次转生，你会遇见好人！”
“好人？呵，好人，不过是个笑话！”
死魔女轻蔑凄凉的一笑，她在对抗着目如月的力量，哪怕最后还是会被一点点消灭。可她，就是不甘。
“还是放不下吗？”
“当然放不下！”
目如月疑问道，声音不再是冰冷了，有点忧愁，又有点感伤。
“对不起！对不起！”
在两人对话之间，一点魔女因子忽然闯了进来，它极其的微小。在这道魔女因子组成的光柱中，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却蕴含了强大的力量，它包裹着陈斯的心声，缓慢来到两人之间。
“小斯！”
这熟系的声音，让死魔女为之一振，她双手捧住魔女因子，如获珍宝。
“小斯！这是小斯！”
她合拢双手，将这粒因子放在胸间，开心地笑了起来。
“小斯，没有抛弃我呢！”
在死魔女微笑之时，红色光芒又亮了起来。这一次，连目如月都难以张开双眼。当光芒过去，他重开眼帘时，一个脏脏的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站在他身前。
“哥，哥哥！你怎么哭了？”
“男孩子，比我都大了，还在哭，羞羞羞！”
当两人说完，他们便拉着小手，匆匆跑开。而目如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自嘲地笑了。
“或许，曾今的时光才是最为幸福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