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夜里,赵嬷嬷不在拨云苑,那些个丫佛觉得没了束缚,伺候起君见云也更加惫懒了。
丫鬟凌芳服侍君见云洗漱上床后,在屋里只留了一盏灯,便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君见云一人。
君见云见凌芳走了,起身,身上只穿了件冬日的中衣。虽说这中衣比起秋日里的要厚一些,但到底只是件中衣。这屋子里的火盆又是冷的,寻常人只穿这么点,更是冻得瑟瑟发抖。
君见云也冷,却并不抖。
她起身将屋子里的等挑了挑,灯火明明灭灭,便暗了下去。
君见云方才起身,走到桌案前,将桌子上的冷水往肚子灌了几口。
霎时间,君见云只觉得一股子凉意从喉口滑到小腹,全身五脏六腑仿佛都被放到凉水里过了一遍。
她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轻轻放下水壶,回到床上,将盖在身上的棉被拨到一边,露出纤细的四肢,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仍由屋里的凉意浸入她的肌肤。
如此不到一个时辰,君见云便觉得鼻塞声重。
“阿……阿嚏!”
君见云的鼻子一痒,她忙捂着嘴,打了一个喷嚏,幸而声音不大,并没有惊动外面守夜的丫鬟。
君见云稍稍安下心来。
因着冷,她的头脑也格外清醒,竟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便是这般睁着眼睛看着这东阁顶上的雕梁画栋,一动也不动。
思绪又飞到了前一世的记忆里。
虽说这拨云苑的丫鬟、婆子们对她照看不周,但大娘子爱惜羽毛,素来在外头经营她慈母贤妻的名声,到底也没让君见云生什么大病。
上一世她在拨云苑禁足八个月,虽然过得有些不顺心,但身子还是好的。偶然有些小病,也无伤大雅。
但这一世,君见云要让姚秀知道,并非什么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中的。
不知过了多久,打鸣的声音早已经过了,屋外传来响动。凌芳掀了帘子进来了,准备给君见云洗漱。
君见云一夜没睡,早在打鸣时便将被子盖好了。装作熟睡的模样。
凌芳没发现什么不妥,放下水盆,走到君见云跟前,君见云听着脚步声睁开了眼睛。
“呀,”凌芳怔了怔,“姑娘,今日也醒的这般早,可要起身了?”
君见云有些发热,道:“今日身子有些不大爽利,想晚些起。”
凌芳听出了君见云的声音有些不对劲,但这院子自来都是赵嬷嬷在打理,便是请大夫、找大娘子,也当是赵嬷嬷说了算。
凌芳心中觉得不妥,但嘴上也不便说什么。
“那姑娘再歇会儿,奴婢就在外头,姑娘若是想起身了,便唤奴婢一声。”
“嗯。”君见云应了一声,“我有点渴,你去倒点水给我。”
“是。”凌芳起身,到了一杯水递到君见云手边。
君见云起身,接过水杯,仍是凉水,这水放在壶里,也不知几日没有热了。
君见云抿了一口,“那壶里还有水吗?”
“姑娘,有的。只是不多了,要不奴婢再去添点来。”
“不用了,我也喝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