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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也许,我那时的一切错误,就在于不该去注意人家的眼睛。都说眼睛是人心灵的窗户,有没有人说眼睛是别人的陷阱的呢?在海子边心情轻松地走路,观赏异域风景,沉浸在一种没有了人世烦扰的氛围中,我只注意到了秋萍的眼睛真美,像海子一样。而绝没有料到,在这冰雪封冻的白城,那眼睛会骤起变化,眼睛的海子也会结冰。

而后,风波乍起,让我一时陷入愤怒茫然。黑娃吞吞吐吐了好半天,终于向我点明了问题的症结--秋萍。

我独自去城墙上回想检讨了半天以后,我决定直接去找秋萍。我觉得除了那一句关于眼睛的傻话以外,我并没有什么值得他们大惊小怪横眉冷对的过错。准确说,没有把柄落在旁人手里。要说有,也只在我心里。我心里是翻腾过远比那傻话厉害得多的念头,那是在我情感冲动的时候,但我并没有表露出来过呀。而且,就是心里,也一直处于朦胧矛盾云山雾罩之中。我不虚。何况就是那句话,也只有秋萍自己一个人听到,其他的人也不应当知道,这究竟是咋回事,闹得满城风雨都成了仇人似的?我得找秋萍问个清楚。

一想到此,我就恨不得立即见到她。风波既然起来了,我都如此恼火,她一个娇弱女孩,更不知成啥样子。可怜的秋萍!

然而我完全错了。她才不可怜呢!

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我想他们都该回接待站了,于是直奔白城中学。一路上匆匆忙忙设计着和她谈话的种种方案。是单独谈,还是有意让旁人也听到?是直截了当拉开来说,让她明白我只是欣赏她活泼可爱,而没有别的意思,还是旁敲侧击含沙射影说给旁人听……总之我当时只想刷清自己,而无暇顾及其他。在那样一种特殊压力下,我变得非常自私。我最怕在道德品质方面被人指责,却没有考虑,这样做本身是不是不道德?一切只在乎我的名分,这是我在这件事上的最大软处。如果我与他们一样,那我才无所谓呢,任其发展就是了。可现在,我不能露出一丝我的真实心理,哪怕它本身还是混沌一团,并没有个眉目。说白了吧,只要你与她名分不同,你就连一点喜欢的意思也不能流露。否则你确实叫居心不良,伪君子,甚至流氓坏分子。在那个年月,事情就这样。

我还从来没有陷入过这么令人尴尬而且危险的境地。几个月前的那次灭顶之灾,给我戴的是政治帽子,虽然一时曾让我惊吓不小,觉得一生完了,但一清醒下来,自觉问心无愧,便一切无所畏了。拉车就拉车吧,劳改就劳改吧,咱是硬汉子,心里不自贱,对人不低眉。可这种道德指责太可怕了,它不是帽子,而是在你脸上刻字,要你一辈子也抬不起头来。我的确不像个当教师的样,成天和学生们一起打闹,天热了打一双光脚板就上讲堂,摸手帕揩汗,不小心就连带出一颗糖来,掉在地板上。下了课最爱的就是打球,成天背心短裤汗流滴水地蹦跳。讲课总是自由发挥,天马行空,弄得听课的校长主任一脸黢黑……我的这些花样多了,运动一来,不遭才怪。可是无所谓,那时你面对的是一群学生,特别是跟男生一起随便怎么打闹亲热都无所谓,关键是你不能在女生面前不像老师,尤其是不能对某一个女生。嗨,男女男女,世界上就数这号事儿最凶险了!沾带上师生关系,更没法说。好在秋萍这事儿,我还真的没想过那么多,否则,那个五花大绑游街示众的洪老师,恐怕就真的是我的未来。可怕!

我急匆匆跨进食堂,没见他们。只有几个接待站的工作人员在吃饭。问他们,只翻我一眼,不知道!冷冰冰的,一点不似平日的热情。怪。咋回事哩?难道他们也知道了。我饭也不想吃了,转身又往寝室跑。两间大寝室挨邻着,先看女生寝室,门关着,窗闭着,透窗纸缝儿一瞧,没人。又看我们的寝室,也是门关着,窗闭着。正说走了吧,又听见隐隐有人声,怪了,是个女娃的声音。我看看四周无人,便把眼睛凑了过去,从破了的窗纸往里瞧。光线很好,屋里亮堂堂的,不费神就瞄清了两个人影。将军半躺在一张床上,光着头靠着棉被,手枕在脑勺下,眼望着天花板。那神态让人吃惊,怎么看不出,真像个大小伙子了?最让人关心的当然是那女的,显然不是我们长征队的,但背对着外面坐在条凳上,手里玩着将军的帽子,看不清模样。只听见她的本地口音:

……我说了那么多,你到底信不信嘛?张下嘴巴呀!说个信,我就跟你们在一起,革一回命吧。不信,我就走啦,你也别再找我。真是的,说也白说!

这女子声音脆嘣,性子也像满刚烈的。

将军这小子平素小嘴巴顶讨人喜欢,这会儿却不知咋的,舌头拿给糨糊粘住了,半天唔不出一个词儿来。

我再数三下,不表态就算了。女娃说,一、二……三!完啦。她叹口气,站起来,帽子扔到将军脸上,转过了身。

我一看,就明白了,油羊!个头不高,可挺饱满,圆圆脸,血色很旺,弯弯的眉眼确实叫人想起风骚女子来。

一想到是油羊,我心里有点紧张、恐惧,正说抽转身,却见将军虎一下弹起来,伸手拉住了她。

你别……别着急嘛!

不急?油羊愤愤地瞪着他,但顺从地坐下了,说,我这还算急?要急,我早一菜刀抹死了!说着把手掌往自己脖子上一比画。

哎,别,别……将军忙张开双手止住,就像那女子手中真的拿了把菜刀似的。随即他开始在屋里转圈子,一手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又像认真又像演戏。

油羊又发话了:看你在台上那么会唱会说,人家才找你,没想到正事情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不是吐不出来,是你这事,叫我咋跟大家说嘛?

咋说?直说呀,这儿的人啥子乌七八糟的话都说一万遍了,我还怕啥?郭医生的事,你们不都解决了吗?

那事不同,你这事……

好呀,你说不同?原来你还是不信我,我、我走!女子又猛一下站起了身。

将军忙双手按住了,不住点头:好,好,我说,我说,行了吧?

女子笑了,笑得满好看,声音柔下来:这样吧,你也别一下就传开,我看,先给你们老林说说。

老林?不行不行。将军一摆手,又是戏剧动作。老林现在……有点困难。

啥困难?

这你别管,你不懂,反正……

那,给你们那两个队长说。

要不得!将军忽然很紧张,惊惧地扫了一眼门口,嘴里嗫嚅着,刚才他们才刮了我一顿,说……

说啥?

说……我跟你……

滚你的哟!又要吃羊肉又怕膻!

油羊猛地跳起来了,噔噔噔几步拉开房门,拉伸一趟子就跑了,连我在窗下也没留意,一脸愤怒的气色。

我赶紧跨进屋。将军傻呆呆地立在那儿。见我来了,也没啥反应。

咋回事?我问。

将军颓丧地坐到床上。半晌才疑疑迟迟地说了下文。原来那晚上演出下来,谢洪芳,就是油羊,找到他,说他歌唱得好,要跟他对一盘。结果把他约到了外面,唱了几首歌以后,就诉说开了她的冤枉,要红卫兵长征队帮她申冤。

……真的,那些大字报上写的好多都是乱编的,主要是好多人想打她的主意,没成,气不过……将军说。

那还不好办?告他们呀。我说。

不,你不晓得,这事……哎,我说不清楚!将军又开始抓耳挠腮,说话艰难。

我一再追问,他也不说下文。当时我还很冒火,直到后来在草原上那座看守所里碰到小谢本人,才闹清楚那下文,才明白将军当时为啥总说不出口。原来谢洪芳也真有些事说不清楚。她的家并不在这里,她是跟着一个做生意的远房叔叔在这城里读书。不曾想就在初中毕业不久,有天晚上刮大风雪,她单独住的小屋窗户给吹坏了,冷得她没法,又害怕,便去叫叔叔来修。叔叔拿木板把窗洞钉死了,反手过来把房门也关死了,说,你冷,叔来给你暖和,就把她按在了床上……她哭,叔说,没啥,山里油羊一年就干这事,早开荤早得乐。她想跑回家,可家里穷,指望着叔给她找个城里工作,叔也早许过她。她也就没跑,叔便三天两头上她这小屋来,有时白天也来,说是让她锻炼,她那身子就是油羊的料。后来叔果然通过一个管事的头,把她安进了好多城里女子都羡慕的招待所。她那时也认命了,心想就让叔吧,反正都那么回事了,招待所的工作又是天大的人情。可没多久,一天中午休息时,叔到招待所小库房和她干完事刚走,她还一身软塌塌地躺在棉被堆上喘气,大柜子后面就又笑嘻嘻钻出一个人来,正是那个给她安排工作的头,早已光了身子,挨挨擦擦地上来,又连哄带吓把她裹在了身下。隔几天,便把她从勤杂工提升为招待员。从此两个男人你来一次,他来一次,一来就是半天一宿。两个都是色鬼,花样百出,她又果然如叔所说,就是油羊的料,久而久之,还离不了那事了。也不知是不是得了啥怪病,有时心慌得熬不住,便寻思着找个喜欢的棒小伙子结婚了事,可又差一点才到法定年龄,没法!她有时就在围着她身子转的人当中半推半就应承一个解渴。挑上的自然乐得,没能上手的却不甘,便添油加醋传得满城风雨。刚好运动来了,她便成了全城第一个坏分子,被抓了!后来那头儿感到不方便,又怕她逼急了咬出自己来,才又放回招待所,说后期处理。再后来……那是后话了。

我当时也无心与将军多说。本想提醒他注意一点与谢洪芳的交往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心想自己都披了张不是人的皮了,还教训别人,不是太笑话了吗?于是问明了长征队的去处,便又赶去了。谢洪芳那事,使我更对自己遭遇的风波感到不安。事情虽不同,但类型是一个,沾“桃色”的,这便可怕。风起于青萍之末,最好也能止于青萍之末,可千万别闹大了,那时纵然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

终于在城门洞旁边的汽车队找到了他们。此地僻远,闭塞,一切货物交通,全靠长途车队。车队的人来往于省城各地之间,见识多,信息灵,人又豪爽,运动一来这里便自然成了革命的窝子。郭医生那桩冤案,就是汽车队的人最先打抱不平。而医院的医生们,却早吓飞了魂,个个噤若寒蝉。我们这批外来红卫兵,自然与车队的人来往密切些,以战友相待。

看来又在酝酿新的革命行动了,双方的头儿关在办公室里商谈什么。我透过窗户瞥了一眼,杨德宗正在学着吸烟,呛一团烟雾遮住了眼睛。李晋川显然看到了我,但并未打招呼让我进去,把眼睛转向了一边。我也阿弥陀佛,装作未看见他们而过。我已听见女红卫兵们欢喜锣鼓般的笑声,从食堂传来。我要找的是秋萍。

她们又在排练新节目。说新无非是把“不革命的王八蛋,滚你妈的蛋”,“炮轰……火烧……”加上或改成当地地名而已,诸如此类。脚还是一样地咚咚咚震得山响,拳头还是一样地挥来舞去。想想也是,那年月全国人民都只有八台样板戏,你还能新到哪里去?

我无心看戏,我自己就是来演戏的。站在食堂门口,看到她们投来的鄙夷不屑的眼光时,来时的一切犹疑思谋通一扫而尽,主意定了,当众说清楚,哪怕干一仗。太烦人了,我不屑再兜圈子。秋萍从来都是领舞的角色,跳得正欢,脸蛋儿鲜红,尽情表现着舞姿,十分投入,一时还未看见我。

秋萍!我板板正正喊了一声,像课堂上点名。

她一下愣住了,正在头上旋转的手倏地凝住。几乎同时,那一拨女生像变换队形似的,一拥而上把她围在了中间,眼光的火力交叉射在我身上。我真成了要来叼走小羊羔的老虎?

我又上前一步,厉声道:秋萍,你过来一下,我有事问你。

女红卫兵们唧喳开了:我们在排节目!

不要干扰革命活动!

秋萍,立场,界线!

……

突然,秋萍挤了出来,埋着头向门口冲去。临出门前才回头看了我一眼。不是看,那眼神,阴得可怕,是挖了我一眼。随即,我就听到李晋川在门外喊:全体女红卫兵马上到办公室开会,准备标语!女生们一窝蜂拥出去了,丢下一片骂声:

不要脸,追到这儿来啰!

脸皮厚!

是我早都把脸抹下来揣到包包头了!

……

一句一个脸。那时你才晓得,脸真是太重要了。

就那一瞬间,我决定再也不看她们的脸了。

我转身离去,直奔汽车站。

那段回忆还清晰如在眼前。如今,还未离去,我又回来了,会看到什么样的脸色?秋萍又会用什么样的眼睛看我?坦白说,我心中无底,我做好了只跟我们那几个男生打交道的准备。反正,把郭医生的事解决好就行了。

想到郭医生,马上就想到央金。扭头一看,她默默地紧跟在我身后,咬着嘴唇。

我说,央金,不要怕!

央金点点头:不怕!

我冲她笑了一下。其实她不懂我的意思,我心里这时很自豪地想的是,有你在身边,我才是什么也不怕,包括女红卫兵们的各种可能的眼光。

我的估计完全是多余的,根本不存在什么眼光脸色的问题。这是由于没有估计到事态会那么严重,紧张。大院门前已经围了不少的人,黑压压一片,当地老乡。从他们头顶望过去,首先刺入眼睛的便是阳光下寒光闪闪的刺刀尖。挤过人群才看见长征队的红卫兵们坐在地上,李晋川领着在喊口号。那声音已经有些嘶哑,而且显出了稚嫩,远不像舞台上那么威武雄壮,排山倒海无可阻挡。那声音仿佛被对面黑糊糊一排肃然的人墙冷森森吸收了,既无反弹,也无扩散。组成人墙的汉子出人意料面无表情,如石雕一般,黑棉袄袖上都戴着纠察队的红袖套。在他们身后还有一排背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士兵。他们都不出声,但比任何呐喊呼叫都显得更有分量。直待红卫兵的喊叫声稀落了,哑了。才有一个戴眼镜的人从人墙后站出来,一手持铁皮喇叭筒,一手拿红宝书,庄严地立正,宣读最高指示,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等等。接着李晋川又立正宣读“革命无罪造反有理”等等。这就是那年月司空见惯的语录战。双方都神圣庄严,双方都祭出上方宝剑,然而终归都是空对空。

我注意一看,果然在双方之间,大院门外新用石灰刷了粗粗一杠,警戒线吧。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了,首先得破了这线!

什么叫聪明反被聪明误?人们一代代反复说的这句老话。我就是一个吧。大脑筋不行,常犯错误估计形势的毛病。这还是别人批判我的话,而依我自己看,更严重,纯粹是不看形势,或者说不知形势为何物,眼里没有形势这个概念。眼下这根线,我根本没有考虑过它是什么性质的线,意味什么,背后有啥深意。在我眼里,它就是一根石灰画的白线,没有道理的线,我得破了它。而且脑里马上就转出了破它的办法。这就是我的小脑筋的机智,小聪明。

坦白说,我并没有怎样考虑事情究竟是咋回事,前因后果,是非曲直。我只觉得央金在看着我,秋萍她们也在看着我。这时有一阵轻微的唧唧喳喳,表明她们已注意到我回来了。我没有去看她们,她们都坐在我眼皮子之下。我不及细想,便招呼央金和黑娃、将军留在原处,对罗军、李明敏说,有没得兴趣?有就跟我来。我不慌不忙走到了前面,故意注意地看了看那根白线,很自觉地收住了脚步。

喂,你过来一下,有点事商量。我抬手向那个拿话筒的招一招。语气很平和。又向后退了一步。

话筒犹豫了一下,走过来。他背着手,昂着头,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根本没注意脚下。待他一走过线,到得面前,正欲发问,我忙扶住他,把他送回两步。对不起,你过线了。我说。

他莫名其妙,看看脚下,又看着我,两眼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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