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些是刀痕,一般来说,如果只是强行带走的话那么不会留下这么重的一道刀痕,应该是经历了激烈的搏斗,才被强行带走的。
也很可能,这开小卖部的是个强者,很强很强,他们在进去的时候就拔出了长刀。
但这又有点说不通了,从人间来的寄生者,就会被几个小兵打败带走?
陈天明仔细的观察着地面,发现了更不一样的东西。
地面上有血迹,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这可不是一个人的血迹,墙上,地板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溅上了大量的血迹。
注意,是溅上,也就是说,死去的那些人很可能被直接拧断了头或者什么的,而那人绝对有强大的力量,甚至是接近野兽的力量,才能将人的头直接拧断。
而这血迹的多少直接就能判断死的是怎么样一个人。
这血量,估计要有好多个人。
陈天明在脑中构造了一个画面,一群人提着刀破门而出,里面的魁梧男人不慌不忙的与他们进行了一场大战,最后,男人负伤将他们全部杀死,但他也意识到了这里不能再待了,负伤逃跑。
如果这成立的话,那么村庄的荒芜也是情有可原的。
在这里长久居住的人民种树,开辟田野,搭起一所所房子,这个村子虽然小了一点贫瘠了一点,但人民快乐的生活,直到有一天,一个行头奇奇怪怪的男人在这里居住,他还带来了很多未闻未见的东西。
或许是天灾,也或许是人祸,这里的土力严重不足,超负荷的承担了所有人的耕种,土壤一天天的退化。
许多人忍受不了这贫瘠的土地了,他们纷纷的搬走了。
而留下来的老村民们并没有选择去加强土地,反而是将这一切的源头指向了男人,但因为男人身材高大魁梧,他们并没有胆量去驱赶男人。而是选择了一把刀。
这一把刀的名字叫官府。
官府当然不会允许这样的邪教存在了,他们派出了最少三到五个人的兵力去抓捕男人,可没想到,这家伙将他们全杀了,随后仓皇的逃窜。
官府震怒之下派人追捕男人。
天灾还在一天天的进行,尽管赶走了男人,可土地还是在一天天的恶化,甚至加剧。
官府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认为是村民误报才害死了他们的人的,他们不断的加重税负,终于有一天,他们再也按耐不住了,拿起锄头斧子与官府作斗争。
胜者是谁不必多说。
就这样,本来安定和睦的村庄就这样败亡了。
但这也只是陈天明的构想,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许只有那些人知道,可他们应该已经死去了。
确定了这里的情况,陈天明带着两个孩子向门外走去。
“老师,你看那里。”无忧看向远方,从微光忽然变为强光令他有点不适,他眯着眼睛,但还是看到了那个傲立于山坡上的老人。
“喂,老伯。”陈天明也看到了,他朝这那边走。
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头站在山坡往村庄的方向望去,他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三人,他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没有选择走,而是留下来面对他们。
“老伯。”陈天明走到他面前欠了欠身,以表对老人家的尊敬,“请问您知道为什么这里没人居住了吗?”
老头并没有说话,反而是找了一块大石颓败的坐了下来,他坐在石头上,布满皱纹的干枯双手捂住脸。
“你这衣服是?”老头终于肯说话了,但他一把抓住陈天明的衣服,随即他干枯的双手上青筋暴起,脸颊微微泛红!
“官府的?!”老头彻底暴怒了,他就像是一头饿狼一样扑过来,一把抓住陈天明,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往他身上砸去!
身后的无忧大惊,连忙挡在陈天明身前,接住了老头结结实实的一拳。
无忧毕竟还是少年身体,这一拳是他重心不稳,噗的一声摔倒在地上。
杨柳生怕弟弟有什么事,连忙跑过去扶起他检查伤势。
“我没事,”无忧苦笑着站起来,老头毕竟年纪大了,这一拳注定是打的不痛不痒的,“就是屁股有点疼。”
杨柳听他这么一说,连忙揉了揉他的屁股蛋子,无忧红着脸推开姐姐的手。
“老人家别这么激动,我们不是官府的。”陈天明一见无忧没事,倒也谈不上生气,就是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老头为何如此仇视官府的人。
或许真的和他所构想的一模一样?
“你放屁,强征的......”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无忧一把打断,本来他就对老头的突然袭击和这家伙的口、口无遮拦有点不满,“你这老头怎么能骂人呢?”
“你让他说。”陈天明摆了摆手,有些紧张,无忧只能不忿的退下。
“强征的.......穿的就和你们一样啊!”老头终于抑制不住他那股压抑的情绪了,歇斯底里的大哭起来。
“老人家,你慢慢说。”陈天明终于找到了时机,他俯下身子来,不断地安抚起老人来。
无忧皱了皱眉,心念到老师真温柔。
杨柳与弟弟的心思差不多,可谓心意相通:老师真温柔啊。
终于,老头哭了好一会,陈天明不断地安抚他,这他才肯开口。
几乎与陈天明预料的分毫不差,只是后半段微微有些出入。
“那个,男人,他姓烛。”老头缓缓的道来陈年往事。“其实我们很和睦的,并不像是猜的那样。”
“他带来的那些新奇的玩意我们也只是好奇,并没有什么过多的侵犯,大家都很和睦,我们也会在一起吃饭,讲讲新奇好玩的事。”
“只不过,在那一年,全都变了。”
“不知道是谁举报了他,官府的人震怒之下来抓捕他,谁知道他那么厉害,一个人将他们全都杀死了。”老头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或许是不忍心再说下去,但面前的青年如此温柔,还是让他忍不住的说下去。
“他走了,我们并不怨恨他,只不过,官府的那些家伙,竟然迁怒于我们!”老头狠狠地敲了敲腿,“无休止的强征,这让我们苦不堪言,可就是难以反抗!”
“终于有一天,我们拿起了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