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答应的事儿?
光头鬼心里一惊!
他当然记得,第一次乌鸦找上他的时候,答应了他什么!
一个靠偷渡来北城的乡下小子,能做到“小圈仔”红棍的位子,按说也算混得不错了!
可光头鬼不然!
小时他被压抑得太深、太惨,促始他心比天高,倘若这辈子若不做一番大事业,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他出生在一个连个稳定政府都没有的小国。那里终年战乱,民不聊生。但凡稍微有点能力的人,都给自己谋一份强盗的职业。虽不能大富大贵长命百岁,至少吃饭不成问题。
而光头鬼的父母,就是那些除了“稍微有点能力”以外的人!
这个世界只有两种人,一种被人剥削的人,还有一种是剥削别人的人!
他的爸妈就是那种被人剥削的人。没有能力,没有势力,就连一点点想要过得比现在好的想法都没有!
他们总说:“有口饭吃就行了,还要求什么呢?”
所以他们家从小到大就围着后园的三亩地,一亩交税,一亩给强盗,一亩养活一家三口人。吃饭不见得,喝粥还算富余!
光头鬼受够了!
他不愿意过这种生活,所以15岁就离家出走,偷渡到北城谋一条生路。这对他的父母来说,简直是了不得的大事儿,就算饿死在老家,他们也不愿挪动一步!
像北城这种大都市,连饭都吃不上的人命最贱!
光头鬼刚好就是这种命贱的人。既然便宜,唯一的用处就是拿去卖,所以他找了一份打打杀杀专门靠拼命挣饭吃的职业——江湖!
江湖上混的人大多数都是穷苦人出身。有钱有势的富二代命都很值钱,舍不得拿去拼。没办法,在江湖上,不去拼命就不能上位,不能上位就只能做一辈子小屁屁。
光头鬼不愿做小屁屁,所以拼命的时候很卖力。不是猛龙不过江,杀出来就能出人头地,杀不出来曝尸荒野。
江湖对谁都很公平!
他最后还是杀出来了!
终于在他加入“小圈仔”的九个年头,他上位了!
老大斌哥升他做了红棍,手下也开始跟着一批小弟,虽然“小圈仔”算不上什么大势力,至少出门再外也被别人叫一声大哥!
但他的人生也到此为止,接下来几年,他的事业停滞不前。毕竟上面就是老大斌哥,除非老大退休,否则不可能上位。就算退休了,还有好几个红棍等着,老大的位子也未必就是他的!
就在这时候,乌鸦出现了!
乌鸦本来就很猛,后现还站着“猛龙过江”的江家,更是猛上加猛。当他站在光头鬼身边的时候,给他倒上一杯红酒,碰了一下杯,然后干掉!
乌鸦说:“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乌鸦不是人,他是个畜牲!
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光头鬼也知道。可他不否认,乌鸦是个有实力,有地位,又有背景的畜牲。就凭这点,乌鸦能跟他称兄弟,已经很抬举他了!
何况不光如此,乌鸦还说了一句话,让光头鬼的心开始小鹿乱撞!
“我帮你上位!”
……
空气瞬间凝结!
上位!
是光头鬼后半辈子唯一的心愿,也是他的死穴!
事实就是这样,人都有欲望,都有想要的东西。当你对某样东西特别想要,想到就可以拿命去拼的时候,它就成了你的死穴!
光头鬼说:“今后只要你有事儿,吩咐我一声!”
乌鸦吩咐了。
这不是一件小事儿,正如乌鸦所说,这部电影的利润可能就达到好几十亿。像“小圈仔”这种连台面都上不去的,能买下十几个。
把这么大的事儿交给他,换个“小圈仔”老大的位置,乌鸦其实是赚了。但对光头鬼来说,也不是个赔本的买卖!
不就绑架个小妞吗?
自己杀的人都数不过来,糟蹋的更不计其数。绑架一个就能上位,还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吗?
后面发生了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光头鬼来吃这顿饭,本就战战兢兢。现在乌鸦说的意思,莫非是要帮他上位?
光头鬼差点没吓懵,现在活着都是奢望,上位那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儿!
“是不是要把我做了?”光头鬼额角温度猛增。
乌鸦对光头鬼笑笑,然后转头对旁边的小弟说:“客人到了没有?”
“还没有!”
“还没有?大——哥,难道你就不会去催一下吗?是不是要我亲自去请啊?”乌鸦摆出夸张的表情。
那个小弟差点没吓死,心跳突然猛增到150下每分钟!
老大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脑袋跟捣蒜似地说:“是,大哥,我马上就去催!”
还没等他出去,门口进来一个小弟,说:“老大,人到了!”
“请!”
到现在为止光头鬼都没怎么说话。他实在不敢,本来自己就死定了,万一哪句话说的不对,本来还能活半小时,瞬间就变成两分钟了!
所以他既没问客人是谁,也没转头向门口看,只是呆坐在椅子上,目光直视桌面,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直到客人来的时候,他才大吃一惊!
“乌鸦,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儿?”
人未到,声先到。
从声音就能听出,来人肯定不是善茬。心情好像不太好,明显对乌鸦有极大的不满。
并且,他似乎并不害怕乌鸦!
可光头鬼听到声音时,脸都绿了!
这个声音他非常熟悉,熟得不能再熟了!
人已进屋!
光头鬼更确认无疑!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提他上位的“小圈仔”老大——斌哥!
斌哥脸色就跟声音一样,很差。显然乌鸦在请他来的时候,让他有些不太高兴。毕竟自己也是个老大,虽然势力不大,面子还是有的。
当看见光头鬼傻子一样坐在椅子上,动都不敢动一下时,他一愣!
“阿鬼,你怎么在这儿?”
“老……老大……”
光头鬼满头大汗,见了斌哥什么话说不出,显然也是被胁迫来的。
斌哥是老江湖,一见这么场面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不过自己也不简单,也不怕乌鸦耍花样。
“乌鸦,你整这么大场成请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儿?”
斌哥黑着脸问。
“怎么?”
乌鸦用就像对待老朋友一样的笑脸说:“晚辈请斌哥来坐坐,难道还要有事儿吗?斌哥太见外了!”
“哼!”
斌哥冷着脸道:“乌鸦,别以为你是江家的人我就怕了你,我们‘小圈仔’也不是好惹的,我们后面可是站着龙家的浩南呢!”
“浩南?”
乌鸦惊呼道:“哎呀,哎呀,斌哥这是什么话,连南哥这种大人物都抬出来了,真是吓坏弟弟我了。龙家的七爷,龙浩南,谁不知道啊!”
“哼!”
斌哥不像光头鬼那么窝囊,也不用乌鸦说话,自己大步走向桌子,抄过一把椅子,然后像大爷一样坐在上面,两条胳膊抱在一起,脸色依然不太高兴。
“说吧,找我来到底什么事儿?”
“哎~~~”
乌鸦一笑,拿起红酒瓶倒了一杯红酒,亲自送到斌哥面前,笑着说:
“斌哥别这么说嘛,难道没事儿小弟不能请大哥喝一杯吗?嘿嘿,不过小弟这次确实有点小事儿。”
斌哥白了他一眼,知道就算自己不问,他也会说!
果然不出他所料。
“斌哥,小弟我呢……想请斌哥让出‘小圈仔’老大的位子……”
“给鬼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