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心中凛然,爷爷离开自己十年之久,当年他被尊以莲山首席长老。不知为何突然之间消失。
但过了这么久,他的脾性霸气依旧。
天星依稀记得,那是一个雷电交加狂风暴雨的夜晚,末日般肆虐着莲山学院,他与爷爷冒着大雨将院落中的药草往屋子里搬。
转身的功夫却发现二长老的孙子带着一帮纨绔子弟,把田灵儿逼在墙角欲行不轨。
天星心中不愤,上前质问。几人撕打开来。
双拳难敌四手的他渐渐落入下风,而老爷子则是抱着一盆药草站在角落,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们撕打,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
就在天星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老爷子突然开口:“抱头干嘛?你是白痴吗?……干他们……那个打你最狠的,逮住他给我往死里弄……对……咬他,抱住他的腿揍他裆里部位……”
天星听着老爷子指挥,抱着二长老的孙子连挠带咬。
不曾想下手太轻,那些人竟欲战欲勇,老爷子兴奋的喊道:“他们根本没有从心底里对你产生畏惧,用地上的砖头给我往死里拍……对,照着中间砸……”
就这样,天星抠起一块方砖,狠狠砸在他们的脚上,腿上……一下……两下……直到他们全部全部瘫倒在地上。
老爷子看着一地的血水,抱起血泊中的天星柔声说道:“很好……他的右手和右脚打你最狠……现在都断了……这都是他自找的你明白吗?”
当时天星点过头,但根本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老头子总是想法设法的让自己明白其中道理,比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再犯我礼让三分,若在犯我削草断根。
老爷子曾也说过心软是病,久而久之会病入膏肓,届时无药可救。
即便后来老爷子消失,自己偶尔被二长老的孙子欺负,但他们从来不会过分。估摸着一来是被揍怕了,二来是因为怕了老爷子睚眦必报的性格。
想起往昔如梦初,醒恍然大悟的天星此时看向爷爷的眼神多了一份敬佩之色:“爷爷,这人你认识?”
老爷子一手捋着山羊胡,一手后背。轻轻颔首而后意味深长的说道:“星儿,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你不狠就站不稳,余下的可能都是悔恨……”
一番大道理听的天星连连点头。
言罢,只见一团纯白光芒自百米开外的铁骑团中旭旭升起,好似天地间又多了一轮太阳。朝着袁天罡奔了过来。
“星儿,站在这里不要动,爷爷去去就回”
天星点头目送爷爷飞身而起,但见腾空后的爷爷右手多了一支火红色的巨箭,左手是一把散发着暴戾之气的血色长弓。
“夜老儿,莫不是以为老夫认不得你?见老夫就寄出绝招,你这道行都喂狗了吗?敢不敢跟老夫走上三个回合?”袁天罡离地三尺,踏空直逼那白色光团,声音铿锵有力。
唐装在热浪里翻飞着衣角,袁天罡显得那么悠闲自如。
天星将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连叹。如果我有爷爷这般实力,那莲山院长就不会强逼灵儿吧……
老爷子霸气的性格,强悍的实力让天星为之动心,想着活着一定要像爷爷一样,顶天立地无所畏惧。
天星注视着天空中一触即发的战斗。暗自为爷爷加油打气。
“哼……聒噪,受死吧冤大头……爆……”夜无情冷哼一声,催动白色光球极速袭向袁天罡。
“爷爷小心……”
天星话语未落,便呆在了原地。
只见老爷子伸手拉弓,弓满时竟凝出了一只血色凤凰。
“嗖……”
破空声带着毁天灭地的能量与白光猛烈相撞。
“轰隆隆……”
伴随着响彻天地的轰鸣,大地跟着颤抖动了起来。
与此同时,袁天罡被气浪掀翻激退,犹如断线的风筝摇摇欲坠。
天星健步上前想要接住爷爷,然而却慢了不止一星半点。
一声闷响,袁天罡炮弹般砸地见坑。天星见状心中慌乱无比狂奔上前,跪在老爷子身边将他扶起轻呼着爷爷。
而怀中那苍老虚弱的面庞竟透着一种兴奋,那标志性的山羊胡如今只剩下短短几根白毛,散发着阵阵焦糊味儿。
“爷爷您没事吧?”天星担心的问道,心中却在猜测莫不是老爷子被对方打傻了?
袁天罡怒目圆睁:“星儿,你都看见了吧?两败俱伤……呵呵。以后一定要记住,遇到摸不透的敌人千万不要上去就放大招,像我跟那老匹夫……就……就很失败。他以为八成功力就能灭我,我以为九成功力就能将其轰杀……”
天星注视着怀中似是有些害羞的老爷子缓缓点头,与此同时一种莫名的喜感涌上心头。
这老头永远都是那么霸气,即便装哔失败,也要笑着说老子就这样……
说好听叫迎难而上,换种说法就是装哔不成反被曹……
“星儿,我们必须快速离开这里,那夜家的人惹不起……惹不起……”
老爷子连呼惹不起,言中之意是夜家家大业大,保不齐另一波人再马追过来,就真的要去伺候欲帝了。
天星不由得一阵好笑,翻了个白眼扶起老爷子迈步向前:“你个糟老头子,惹不起你跟人家打什么?”
“切……你懂什么,老话说的好人倒势不倒,你拿板砖把老子拍倒,老子起身先把发型整好。人活着没有过不去的坎,干不干的过得干了才知道。人死鸟朝天,大不了从头再来……”
袁天罡诙谐的歪理加之其猥琐的表情,配着阴阳怪气的语调,惹得天星一阵徘腹。只是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回莲山学院吗?”
“回莲山学院?你怕田必霞弄不死你?真他娘的笑话……到现在还不懂其中的道道,脑子里除了灵儿还能不能装点别的东西?这明显夜家跟田必霞是一伙的,将灵儿许配给夜家小子为的是她田家的未来。这一切跟你毫无关系,你却拿那里当家。我且问你……这十年你在田家都学了些什么?”
袁天罡佝偻着身子,紧咬着钢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狠狠剜了一眼天星。老头子我这么聪明,怎么养了这么个蠢货。
天星不假思索道:“没学什么呀……田院长说我没有奇力根基,不适合修炼功法武技。说我适合做预言者……对了爷爷,这预言者真的那么厉害吗?”
袁天罡前进的步伐猛地一顿,怒火霎时攻了心房,一口老血喷出去好几丈。
“爷爷……”
“我没事……那你这几年你就一直陪灵儿玩耍了?”袁天罡摆摆手恨的咬牙切齿,那该死的田必霞竟然误我孙儿最佳修炼时机,真真是该天打五雷轰。
天星点点头一脸茫然道:“难道预言者不厉害吗?”
袁天罡闻言脸色更黑,只恨当时那一掌拍的太轻。这傻孩子竟被那娘两瞒的天衣无缝,预言者是什么?预言者是挺厉害,但是……那是先古时期的产物,现如今的世界预言者就是个彻底的传说。
也不知道那死婆娘从哪里得到的消息,竟将心思用在了星儿身上,这么好的修炼苗子,就这么荒废了十年之久。
如果现在告诉星儿预言者就只是个说法而已,不如想办法救灵儿来的实在,因为那完全就是一个梦,一个所有修士碰都不想碰的梦。
可是如果将实情和盘托出,星儿怕是受不住这份打击。
转念又想起灵儿临走前的话语,便决定给他一个梦,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
“很厉害,很厉害。成为预言者一念之间便可将灵儿复活……”袁天罡说的非常认真。
言罢,天星只觉心间一股暖流趟过,舒适无比。心中的那块悬着的巨石终于落了下来。
而袁天罡则是盘算着如何毁掉莲山学院,虽然田必霞杀不得,但她的庄院必须消失,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错误付出惨痛的代价,虽然她已经失去了小女但这显然还不够惨痛……
袁天罡带着天星穿梭在重山峻岭的边缘地带,想要觅得一处洞穴休养生意。却不曾想直到天黑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
两人最终选择了一处断崖之巅安营扎寨。老爷子自顾自的摆弄着一些食材,天星惊奇的发现,只要老爷子手腕一抖就会有新的食材莫名其妙的出现。
袁天罡见孙儿好奇,便不断的抖着手腕,一抖一盘青菜……再一抖竟是一坨猪肉,奇怪的是猪肉的中间竟然有个不大不小的洞,而且还冒着热气……
“爷爷,你……”
天星话刚出口便被一脸尴尬的老爷子强制打断:“咳咳……小孩子家的懂什么,老夫是用这猪肉练功的……你不要瞎想。咱换一块……换一块……!”
“你怎么做到的?”天星眨巴着大眼睛,消瘦的小脸满是激动。
袁天罡老脸一红:“当然是用刀戳出来的……还能怎么做到”
“不是,我是想问你这些东西从哪里来的?我也没看见你随身携带啊……”
“呼……”袁天罡叹息一暗骂自己糊涂。怎么能出现这种低级性的错误呢,给小孩子看这种东西,罪过罪过。
“这世间有一种东西叫做精盘,看着虽然不大,但内部储存空间可以装得下一个镇一年的口粮”
袁天罡为了掩饰尴尬,连忙亮出精盘任由孙儿打量触摸。
“这个东西呢只有我自己能解开,能拿出来东西,别人是不行的。以后你也会有的……”
“真的吗……爷爷你说的是真的吗?”
天星逐渐露出了笑脸,眼前这个糟老头子总是能无意间带给自己意外,或好或坏。
袁天罡见状心头一暖,点头称是。这孩子终于笑了……
不大一会儿功夫浓香飘散,一老一少吃的不亦乐乎。
酒足饭饱,天星盯着爷爷满是皱着的脸庞轻轻说了句对不起,而后躺在了爷爷准备好的单间翠绿竹屋,屋内淡淡的荧光柔和舒适,竹子独有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夜深人静。
老爷子呼噜声如同打雷,而天星却毫无睡意,起身来到悬崖边上坐了下去,两条长腿在悬崖与深渊的边缘来回摆动,双目凝视着深渊心思沉重。
脑海里人影交错,天星叹道:好在我还有爷爷!
“你想知道田家的事情吗?”
爷爷突兀的声音,使得天星头皮发麻心跳加速,差点掉下悬崖。
不由自主的将身子往后靠了靠道:“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