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灼并没有接他的话，反正报酬什么的，大家都不是三岁孩子，彼此心里有数就好，不需要摆在明面上谈。
她咬了一口进来时洗好的苹果，声音格外清脆，一边慢慢咀嚼咽下去，一边勾着人偶在把玩，轻声道：“变态之所以称之为变态，那不单单是他的心性是扭曲的，甚至连行为都具有相类似。”
在卢固疑惑下，一直当透明人的孟广看向啃苹果的华灼，再转头看向卢固，缓缓道：“他们身上的共同点就是杀人偏执型。”
卢固满头问号：“杀人偏执型？”
听起来就不像是他平常会接触的词汇量，而且直观字面上并不是什么好词。
孟广大概解释道：“杀人偏执型就是只要他们锁定了一个杀人目标，那就会不择手段的将其杀死之后，才会寻找下一个目标。”
他本来也不太懂的。可是他手底下有一个双料影帝，前段时间就参演了一部灵异侦探电影。
所以在他研究剧本的时候，孟广在身边也学习了一些东西，就有刚刚的杀人偏执型。
卢固：“……”
果然不是什么好词！
商场如战场，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人到中年居然被一个变态给盯上，这份“运气”真是简直了。
“所以呢，只要你还没有死，对方就会不断找机会下手。”华灼将人偶放下，面朝下，背朝上，在背面上刻有三个繁体字：殺盧固。
一笔一划都是锋利的杀气，充满阴森的血腥味。
“换而言之，那就是你要活得很好，而且他故弄玄虚弄出来一步步逗玩你的刺激也不受影响，到后面自然会忍不住跳出来。”华灼用食指腹点在木偶上，从头到脚下滑，碰过的痕迹闪着微弱金光，在最后消失，那三个字直接变成了：保卢固。
而本来神态诡异的木偶像是活过来似的，刻上的笑容给人一种温和的喜气。
卢固看得神奇，眼神越发恭敬，这个可是个有本事的大师，不想外面尽坑钱就算了还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然而恭敬是一回事，他依旧嘁眉道：“大师的意思是，要用我作为诱饵，将对方引出来。”
其实他刚刚很想说“大师不能直接找到人吗”，可是在华灼似笑非笑的眼神下，他还是默默将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改了另外一句。
“要记住，你不是诱饵，因为本身就是被下手对象。”华灼将隐约泛着金色的的木偶推到他面前，虽然语气不太好，不过还是解释道：“放心好了，将这个木偶一直戴在身上，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没准还能让你化为平淡的中年生活，重新刺激起来。要知道不是谁，都能有这段经历。”
她后面的话完全是放松地打趣。
而没有说出来的是，也许那个人并不是一个变态，而是一群变态。她可以抓得住一个，但也不能抓住一群。
只有引蛇出洞，才能关门放雄黄酒。
卢固：“……”
他并不想要这段经历，谁想要给谁拿去吧。
不过他手上还是真诚地拿了泛着金色看起来非常有安全感，和刚刚完全不同的木偶，心中直喊神奇，看向华灼再次确认道：“您说的可都是真的，我以后出门，都不会有事什么突发意外？”
如果真的没有什么生命问题，他其实也不是那么介意刺激一回，燃烧中年人的激情生命，嚯嚯！
“行吧，我就再给你露一手。”华灼斜睨小觑了一眼，最后还是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在空中稍微一点，只见她指尖带着金色的线在快速复杂比划，随后就画出来一张闪闪发光的金色符纸垂立着。
这年头，要是太低调了别人反倒认为没本事。
所以偶尔还是要大方装点逼，散发一下吊炸天的气势震慑尔等愚蠢凡人！
卢固：“！！！”
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
孟广已经咽了咽口水，然后默默从钱包夹里拿出一张卡推到华灼面前，小声道：“大师，我也想求张符。”
他老婆的身体不太好，想要要张符回去让她改善一下。也不求多，只想慢慢变好就行。
作为身缠万贯的资本家，卢固见此也是赶紧拿出自己无数张卡中存有钱较多的那一张，他怎么着也不能给少了不是！
华灼也没有推辞，给了他们想要的神符，也收下了银行卡，他们这是等价交换，谁也不吃亏。
至于别墅闹鬼的事情，华灼稍微解释一下，卢固二话不说，直接打电话叫人划到华灼的名户下。
那只是他无数房产下很小的一栋别墅，会在意那也是因为闹鬼，而且牵扯出了后来的事情。
如今大师喜欢，别说一栋了，五栋他都送。
华灼面上淡定，心里却飘了。
她短时间内就从负身家，直接变成有房有存款的人了！
这个跨度有点大，让她稍微缓缓再激动。
功德现在是没有赚到多少，可她已经脱了贫，还被奉为座上宾的大师。
华灼心想，她再也不嫌弃小锦鲤了。
这哪是强制性任务，而是享受性工作了。
解决了事情，华灼拒绝了卢固的邀请，孟广也去忙出道的竖起，她就去将钱给转到自己银行卡里，然后找到一个奶茶店，开始一个个打电话还钱。
这些都是她以前上学的费用，外公外婆生病时的医药费，还有他们去世办葬礼时一起欠下村里人的钱，自然要还，免得伤了彼此的感情。
还有当年蒋叔给的那张救急卡，等过几天也要还回去。
在华灼忙着的时候，突然有个人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推放在她眼前的还有一份小蛋糕，正散发香甜味道。
她抬头一看，是身穿不变的西裤白衬衫，此刻却戴着一副无度数金边眼镜的顾鹤之，高冷系变成禁欲系，而且手上还捧一本外文书籍，更多了些书生气质，引得旁边的女孩子们频频看过来，眼里有花痴。
华灼收起和王翠花发短信的手机，眼神瞥向他身后，好奇问：“你怎么在这里？”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大变活人？
顾鹤之对上华灼，清冷如精致雕塑般的五官像是活了过来，出尘仙人气质边柔和，眉眼似乎带浅笑，声音也不自觉带着宠溺：“我刚刚去买书，看到你在这里，就进来了。”
他手上确实抱着一本书，看起来也没有在说谎。
华灼轻哦了一声，没有质疑，视线下移看向面前的蛋糕，眼底一些亮，她指了指，“这块蛋糕呢，是怎么回事？”
学校里排行榜第一的高冷男神，并不像喜欢吃甜食的人吧。
顾鹤之嘴角微微翘了一下，镜片背后的眼神多了些温暖，少了清冷，“我刚刚买书时，店家送的礼品。”
他看了眼华灼，将她不可微见的心动纳入眼底，轻声道：“我不喜欢甜食，给你吃。”
他还记得小时候他们被关在一起，他口袋里有一块小小的奶糖，那时候太饿了，两人分着吃充饥。
而晚上睡觉时，顾鹤之能听见她在梦中轻声呓语“以后要是能天天吃糖就好了”，这是那个白天暴戾坚韧，将他护在身后的小女孩第一次露出脆弱一面。
现在，他就要将所有的甜食放在她面前，即使她已经忘记了。
华灼控制着欢快的小手，淡定拿过小蛋糕拆开，眼底难得有着年轻人的欣喜，眉飞色舞道：“哈哈，你这样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顾鹤之轻靠在椅子上，眼睑微垂看着她难得稚气的动作，嘴角噙笑，“不用客气。”
听此，华灼更加不客气了。
甜甜的香味在口腔里弥漫，她露出了罕见的开心笑容，没有任何遭人害怕的戾气和令人尖叫的帅气，只是笑得甜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