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骥和一青衣男子在被白雾弥漫的江边停了下来,江岸旁柳树还没有冒出新芽,这里虽然是中州地界,可又相比中州的春色来得晚些,此时的江面烟雨朦胧,没有一点春色的柳枝寂静的立在江岸。
柳树下一蓑衣独钓者,静静的看着江面,这突然闯入画面中的人也没有引起独钓者的注意。
青衣男子丝丝笑意跃然在俊朗的脸上,把黑马随手栓在了柳桩上,从马鞍出取出水葫芦往独钓者方向去取水。
青衣男子弯腰取水,这里的江水却比其它地方的水还要清澈些,可也看见那随波摇动的海草,就连是阴雨天依旧可以从江镜里影出模模糊糊的人影来。
“公子怎么来寒江了?可是中州变了天?还是人变了心?”
青衣男子闻言手不由得停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取水:
“江湖传言凌烟阁阁主日日垂钓寒江,却知天下事原泵以为这些都是传言,今日一见让我感觉胜过传言十倍不止。”
独钓者轻轻的拉了一下鱼竿,被钓起的鱼儿试图挣脱,鱼儿那里知道越是挣扎鱼钩就越是勾得更深,随着鱼儿身边的波浪越来越小,鱼儿精疲力尽的翻起了白肚。
待鱼儿没有一丝挣扎的力气时,独钓者这才将鱼竿全部收起,笑盈盈的摘下鱼竿上又一番临死挣扎的鱼儿。
“你看不知道是这个季节的鱼儿瘦了,还是这寒江里的鱼儿瘦了。”
青衣男子笑了起来;
“没有想道我一来这寒江阁主就有收获,看来今个我要为了这鲈鱼之美留在凌烟阁叨扰阁主了。”
独钓者收起渔具,一只手重重的拍在青衣公子肩上:
“哈哈……哈哈……来这里的人儿果真是有趣的很,哈哈……”
声声爽朗的笑声穿透了寒江半壁江岸,在那悬崖峭壁回荡,寒江江岸人踪无从查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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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夜清河目光寻着那道寒光而去,一个弓箭手正在聚精会神的瞄着一处,顺着闪着寒光的箭头看过去,那正是慕泽瑜心脏的位置。
假夜清河突然有些佩服中州的这位太子,真的是好计谋。
慕泽瑜看着步步紧逼的公西捷的眼里全是杀意,看来这人今日是要自己命归于此,怎样才能逃出去,双眸把四周扫了个遍都没有看到假冒夜清河的那小子。
公西捷看着不停往后退的慕泽瑜和躲在慕泽瑜身后瑟瑟发抖的慕天雅,眼里泛起了轻蔑之意,威震北狄的骁勇大将军后代也不过如此。
慕泽瑜感觉到慕天雅心里的恐慌,从小在爹爹和娘亲保护下的妹妹什么时候受到过如此惊心的场面,不由得心里泛起了丝丝涟漪,父亲不在了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妹妹。
在慕天雅啊还在惊慌中,不知道慕泽瑜怎么踩到她了,猝不及防的疼痛感让慕天雅啊的一声尖叫了出来。
随之慕泽瑜大叫了一声:
“什么人?”
慕天雅的这一声惨叫,惊起了除了慕泽瑜外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而慕泽瑜那一声明知故问是为了分散公西捷的注意趁机使出含沙射影。
残楼上那位弓箭手以为慕泽瑜发现了他,不禁手一抖箭偏,利箭脱弩往公西捷后背急急而去,弓箭手一声惊呼,从残楼上摔了下来,当场毙命。
假夜清河跃起身子想去截断利箭,可利箭的速度力比他想的要厉害的多,一道寒光从假夜清河的指尖穿了过去。
慕泽瑜看着往公西捷方向而来的利箭,一丝狡黠从她的美眸中划过,今日我要让慕采花之名长留中州史册。
公西捷感觉一道寒光往自己后背而来,猛的一转身入进眼帘的是挡之不及的利箭,在这刹那间他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父皇。
生死一瞬间。
慕泽瑜猛的推开了公西捷,用自己的身子挡在了公西捷前面,那冰冷的箭穿透了慕泽瑜弱小的身躯,血花溅在了公西捷白色的锦袍上,映出一大片血梅来,闪耀又刺目。
慕泽瑜将要的沉睡的脑海里映出了儿时在凌烟阁里画面,那是被诛杀时与他初相识,那里有可爱雪儿,雪儿是他和她教他功夫时第一次登上仙危峰所救,如今不知他还好不好?
慕泽瑜脑海里的画面急旋,回到了那年自己第一次从北狄回来时爹爹脸上的那份喜悦之情,爹爹一生为国为民,虽无故而终,但爹爹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好不容易安居乐业的百姓再次陷入水火之中,她挡的这一箭只是为了爹爹也为了自己。
公西捷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敢要杀的人,此刻却救了自己,母妃从小就告诉自己除了她以为没有人会真正的担心他的安危,可为何眼前的慕泽瑜回这样?这是他公西捷第一次置疑自己。
不远处的假夜清河一声瑜儿轻唤出口,但还是被惊慌吵闹的声音给湮灭,看着倒在慕天雅怀里双眼紧闭的慕泽瑜自己此刻却觉得很是无能为力,转身跃过宫檐,在那无人处的长亭里一口鲜血洒了出来,强撑着身子往别宫方向儿去。